當提問時間還剩下10秒的時候,談蘇問出了第三個問題。
“她被強.奸了嗎?”
“是。”
“你在場?”第四個問題的倒計時剛跳出來,談蘇就問出了口。
“是。”
最後一個問題的倒計時在走動着,談蘇卻沉默了。
一個女孩被強.奸後,如果有男友的安慰和照顧,一般來說走不到那條絕路上,而既然東認爲他做了對不起女鬼的事,就說明事後他什麼都沒做甚至厭棄她,更甚者事發時他在場卻光看着。第四個問題和答案已經說明了一切。
如果他當時在場,卻什麼都沒做,又是因爲什麼?
被控制住了?——如果是那樣,女鬼應該不會怪他,畢竟他也是身不由己。
懦弱?——難道連報警都不敢?或者說,不是不敢,是不能?
談蘇一陣思索之後,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強.奸她的人你認識?”
“是。”
【所有問題已提問、回答完畢,玩家請給出“真相”。】
談蘇飛快地整理了已知信息,三秒之後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東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被他的朋友強.奸而什麼都沒做,他的女朋友因此傷心絕望,離開後自殺。”
【回答錯誤,主線任務之一失敗。】
系統冷冰冰地蹦出一句話,就在談蘇心中一驚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她眼前一,場景變了。
這是一個類似生物實驗室的地方,擺滿了瓶瓶罐罐,在兩個架子之間,三個男生正壓制住一個女人,而東就站在旁邊,拿着相機拍着照。
五秒後,這個場景消失了,但女人那直勾勾地望着東的悲傷絕望的眼神,卻留在了談蘇的腦海中。
原來,不是強.奸,是輪.奸,東不但看着,他還拍了照。
談蘇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車中。
她打量着東,他的表情並無異樣。看來,剛纔的那一幕,他沒有留下記憶。
壓下得知真相後心中涌起的憤怒,談蘇努力讓自己看向窗外,不然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因任務失敗而遷怒於東,將他暴打一頓什麼的。
剛纔的主線任務,她都已經問到那種程度了,沒想到居然還是失敗了。只是她倒也不怪自己,輪.奸加拍照這種事,僅用是否問答題怎麼可能在五題內問出來?能問出強.奸加東在場,她已經對自己很滿意了。
好在那是主線任務而不是即時任務,不然任務失敗她就得被迫離開這個次世界,還要扣掉那麼多積分。只是她現在擔心的是,主線任務已經失敗了一次,她還有機會以正常方式離開這個世界嗎?主線任務是獲取2片門之碎片,那麼是不是就說明她在這個世界擁有兩次完成主線任務的機會?還是說,主線任務會有很多,她只要完成其中兩個就行了?
畢竟這個遊戲纔剛剛開始,僅從現有的信息談蘇實在無法得出太多結論,只好先將心頭的疑惑放下,走一步算一步。
大約半小時後,車子駛入鬧市區,珍放慢車速,轉頭問道:“你家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記得了。”談蘇望着珍,臉上換了無助又迷茫的表情。
“這……”
珍一愣,隨即爲難地皺起了眉,正要開口,就見談蘇垂下了頭,用一種脆弱的聲音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你們能不能收留我?我保證我很快就會想起一切的!”
珍看向東,但東只是看着窗外,什麼都沒說,他似乎根本就沒聽到珍和談蘇的對話。
珍推了推東,東驚嚇似的轉過了頭,他那一驚一乍的動作同樣嚇了珍一跳,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一些,“東,你到底怎麼了?”
東急促地呼吸了兩聲,有些不耐煩地說:“沒什麼。”
“東,你……”珍還想說些什麼,但礙於談蘇這個外人在場,她只好閉嘴,把談蘇的請求再跟東說了一遍。
東看樣子並不情願讓談蘇到他們二人住的地方,聽了珍的話,他對談蘇道:“我們送你去警察局吧,警察會幫助……。”
“有紙和筆嗎?”談蘇打斷了東的話。
東一臉莫名,卻也找出了紙和筆,遞給了談蘇。
談蘇不知道自己要是寫中文的話系統會不會幫着翻譯給東看,因此她寫的是英文:我知道你和那個被輪.奸女孩的事。
寫完後,談蘇把紙疊好,遞給了東。東疑惑地打開紙條,很快就看清楚了紙條上的意思,頓時臉色大變。珍正要湊過來看,東卻立刻把紙條撕成碎片,丟到了車外。
“你幹什麼,東?”珍沒來得及看到紙條上的話,對東的舉動疑惑不解。
“沒什麼,我們回家去吧。”東不自然地說着話,眼神忍不住往談蘇身上飄去,疑惑不解又驚訝恐懼。
“那她……”珍遲疑道。
“她跟我們一起回去。我們家裡不是還有個客房嗎?可以讓她住。”東飛快地說。
珍沒想到東的態度居然變得那麼快,不禁皺眉道:“可是……”她相信,他態度的轉變,肯定跟那紙條有關。可是那張紙條上,到底寫了什麼呢?
“快開車吧,我累了,想早點回家睡覺。”東沒有再給珍商量的機會。
珍擔憂地看了東一眼,滿是困惑的眼神隨即落在了談蘇身上。而後者卻側臉望着窗外,看不清表情。
珍沒辦法,只能開車回家。
到東和珍二人的住處後,東讓珍先去洗澡,等珍一走,他立刻緊盯着談蘇,表情戒備,“你到底是誰?”
知道了東曾經做的事之後,談蘇對他毫無好感,因此也沒給他什麼好臉色,“你有必要知道嗎?”
東的神情變了變,瞪着談蘇,壓抑着音量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沒想幹什麼。”談蘇道,“我不過是想找個住的地方而已。至於你曾經做的事……還輪不到我來跟你談。”有資格跟你談的,是那位阿飄姑娘。
“你……”聽出談蘇的言下之意,東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他還想說些什麼,談蘇卻沒再搭理他,走向之前珍指給她的客房。
談蘇在客房裡休息了會兒,洗完澡的珍就貼心地拿來了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談蘇道了謝,珍卻欲言又止。
“蘇,你剛剛給東的紙條上寫了什麼?”珍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談蘇頭也沒擡,“你可以去問東。”
“但……”珍一臉猶豫,東似乎不願意告訴自己,他和這個女孩間,到底有什麼秘密?
“謝謝你,但是我要休息了。”談蘇沒給珍問下去的機會,下了逐客令。
珍沒辦法,只好離開了這裡。
客房裡沒有獨立衛生間,談蘇等了會兒,估摸着珍和東都已經洗完回房睡覺了,這纔拿了換洗衣物到了外面的衛生間。
衛生間很普通,馬桶不遠處有個浴缸,用簾子隔開。馬桶對面是洗手檯,上面放着東和珍的洗漱用品,洗手檯上方有一塊大鏡子,映出談蘇面無表情的臉。
從進入這個遊戲起,她還沒有看過自己的模樣,現在看來,她似乎是真身進來的。鏡子裡的人還是她自己,連衣服都沒換一套。今天她獨自出門看電影,就沒穿工作服,此刻身上是一套白色連衣裙,連平常都盤上去的長髮也是柔順地垂在肩頭,柔和了她的精緻五官。大半夜的看到這樣的打扮,確實容易讓人聯想到貞子一類的鬼怪上去,也難怪之前珍和東被嚇慘了。
談蘇盯着鏡子裡的自己看了會兒,低頭打開水龍頭接水洗漱。
然而,當看到水龍頭裡流出的液體時,她的動作頓住了。
水龍頭裡流出的不是晶瑩剔透的水,而是散發着腥氣的紅色血液!
談蘇盯着汩汩流出的血液看了幾秒,她沒有尖叫,也沒有跑出去,反而一臉淡定地關上了水龍頭。
她知道自己是在一個遊戲裡,鬼怪什麼的都是假的,沒必要太害怕。
只是,看來今天她是洗不成了。她的心臟還沒有堅韌到可以無視“水”的顏色和氣味洗漱的地步。
談蘇轉身走到門口,然而門把手卻像是被焊住了,門打不開!
“啊……”
身後傳來輕飄飄的,彷彿呼吸的氣流聲,談蘇感覺身後有什麼東西出現了。她沒有動彈,僵立着一動不動。老實說,面對鬼怪,她毫無反擊之力。
【即時任務二:躲過攻擊“娜塔的怨恨”,本任務積分爲100點。】
談蘇心微微提了起來。
現在她終於知道了那個女鬼的名字。當然,那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她一個普通人類,要怎麼躲過一個女鬼的攻擊?
背後的氣息漸漸變得冰涼,談蘇一直沒有轉頭,直到眼角餘光瞥到一隻枯瘦的手即將搭上自己的肩膀,她突然矮身滾了開去,穩住身體後看向原先自己站着的地方。
那裡背對着她站着一個全身雪白的長髮女人。她的手還平伸在前,枯瘦的手是青紫色的,發黑的指甲細長又尖銳。她突然僵硬地轉過頭,長髮之下蒼白恐怖的臉也出現在談蘇的眼中。那是一雙充滿怨恨的眸子,黑色的瞳仁外是血紅的眼白,她直勾勾地盯着談蘇,嘴角的鮮血正一滴一滴地往下垂落。
就算明知是個遊戲,這樣的畫面還是讓談蘇的心微微一顫。她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同樣緊盯着娜塔。
所謂“娜塔的怨恨”到底是怎樣的攻擊?她該怎麼躲過一個鬼怪的攻擊?
談蘇正打算開口,眼前的女鬼突然不見了。
她心頭微跳,警惕地看向四周。
衛生間裡很安靜,除了她之外並沒有別的人影。她輕輕吐出口氣,正要向門口跑去,卻突然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滴落在她的頭頂。
女鬼在她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