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練武的資質很不錯,功力也屬上乘,只可惜你今天遇見了我。顧家的地盤上是容不得外人撒野的,也許過了今晚,你會在地獄裡牢牢記住我的名字!」
「那就請問前輩尊姓大名了。」韓海心知自己今天遇見了一位絕世高手,於是就連語氣也變得恭敬了不少。
在韓海的記憶當中,除了那位小尼姑與師姐蘇清竹之外,也只有千年韓家的子弟能有如此高的武功修爲了,但是從對方剛纔的語氣上來看,這個老頭明顯是屬於顧家的人,而且在顧家的身份還相當顯赫。由此可見,爲了對付自己,整個顧家上下可謂費盡了心思,就連這種久未出世的老古童都請出來了!
「顧天河!」老頭嘴裡的「河」字剛一落下,其身形便已經出現在了韓海面前,手中拳勁勢如破竹,「翱風翔空」的招式剎那間再次席捲起一道無形的氣息漩渦,將韓海的身體完全束縛了起來!
「又是這一招,該死的傢伙!」捕風先前見識過「翱風翔空」的厲害,眼看着韓海又將重蹈覆轍,當即抽出電球槍,朝着顧天河的方向連開數槍。幾枚珍珠般大的電球在空中劃過幾道美妙的電弧,最終衝着顧天河一涌而上!
一時之間,就聽見空中傳來一片「咚咚滋滋」的怪響,隨即響起的則是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叫,以及一串金屬扭曲的摩擦聲。
韓海猛然轉過頭來,就看見原本矗立在自己身後的捕風,此時正用左手捂着右臂,滿臉痛苦地注視面前的顧天河,而原本那把形似左輪手槍的電球槍,眼下已然成爲了一堆廢銅爛鐵,靜靜地躺在地上,宛如過去從沒賦予過它價值一般。
藏花的及時出手,算是恰巧救了捕風一命。如果不是他那「藏花掌」的詭異出手方式,阻擋了顧天河的最後一擊,只怕現在的捕風已經不只折斷一條胳膊這麼簡單了。
沒想到在他們三個人當中,竟然還是藏花的「藏花掌」學得最爲精湛,先不說斬雪的「斬雪劍」究竟修煉到何種境界了,單看藏花那肥碩的身材,就讓捕風有股撞牆的衝動。
原來肥肉也有用處……
這樣評價自己的救命恩人有些過分,不過此時的藏花也沒心思在意這些,畢竟剛纔顧天河的那一拳,也打得他氣血翻騰、頭暈目眩。原本諸如「藏花掌」這樣的世俗武學,根本就不是「翱風翔空」的對手,更何況藏花對於「藏花掌」的領悟,還僅限於初級階段,若不是手掌上的肥肉比較充足,韓海真擔心他會和捕風一樣的下場…
「顧老前輩,你對他們這些晚輩的下手也太重了點吧?」眼看着朋友受傷,韓海的臉色頓時陰冷下來。
「哦?難道你不算是我的晚輩嗎?」顧天河看着韓海的眼神有些不屑,對於這樣一個受制於「翱風翔空」的對手而言,似乎用不着他這麼緊張。
「有關這個問題……」韓海突然發現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他原本認爲顧天河的輩分應該超過韓正,這樣算來,自己應該算是對方的晚輩,但是如果按照師姐蘇清竹和小尼姑的輩分來算,他卻又不知道該稱呼顧天河爲什麼了。
其實韓海並不清楚小尼姑的輩分有多高,但是從過去的種種因素來看,這個小尼姑的輩分應該相當離譜,至少比起眼前這位顧家前輩來,應該只高不低吧……
顧天河顯然沒有聽明白韓海的意思,反倒誤以爲對方是在戲弄自己,一股無名怒火迅速竄升而起,雙拳合併之下,一隻環繞着霸烈真氣的拳頭已經迎上了韓海的面門!
韓海這次沒有選擇逃避,事實上,在被「翱風翔空」的氣輕緊緊束縛住之後,他也無法用迅捷的身法避開顧天河的攻擊,唯一的方法,就是與對方來一次硬碰硬的親密接觸。
也許是捕風的受傷大大刺激了韓海的心情,仰或者是顧天河的「翱風翔空」確實給他帶來了不少威脅,韓海這一次的出手方式和以往有所不同,迅速揚起的手臂正對着顧天和的方向,之間凝聚出的一點真氣,正在強大的壓力下不斷收縮起來。
「翱風翔空」的力量,將韓海的全部真氣都束縛在了體內,韓海想要衝破這層氣息的約束,就必須以點破面,將全身真氣都凝聚在一點後,猶如劍氣般在一瞬間發射出去,而這種新奇的攻擊方式,也是他爲了對付顧天河特意研究出來的。
只是讓韓海有些始料未及的是,他第一次的真氣束髮射進行得並不順利,僅在凝聚到五成功力的時候,就再難往手指上增加內勁了,看着顧天河轉瞬而至的身影,迫於無奈的他也只有把這個半成品發射了出去!
然而,這次倉促下的攻擊卻別有一番成就,就聽見空中掠過一陣布棉撕裂的聲音,那道真氣束帶着韓海滿心的怒意,順勢衝破了「翱風翔空」的氣息約束,穿透了顧天河的護體真氣,在他胸膛打出一個血洞。顧天河當即嚇得迅速逃離到了一旁,再無法對韓海形成有效的攻勢了。
根據物理上受力面積的原理,韓海雖然在功力上面不及顧天河,但是真氣束的尖銳攻勢,卻能讓韓海的功力在無形中得到增長。這個招式的成功創建,也爲韓海今後在自創武功方面起了個好的開端。
「小子,你剛纔使用的是什麼武功?」顧天河一邊捂着右胸上的傷口,一邊詫異地問道。
顧天河當然不知道韓海使用的是什麼武功,因爲就在大約半分鐘以前,連韓海都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武功。
韓海剛纔那一擊,並不足以對顧天河造成致命的打擊,雖然看似聲勢迅猛,但那道真氣束其實只在顧天河胸前留下了一個微弱的傷口而已。當然,這也僅僅是韓海五成的功力,想要發射出更強威力的真氣束,恐怕還要經過長時間的修煉,好在顧天河並不知道韓海的實際情況,尚且以爲是韓海手下留情的他,眼神中的恐懼明顯要多於欽佩。
「很抱歉,我現在沒心情指教前輩武功,如果您覺得玩夠了,現在是不是可以放我們離開了?」韓海的語氣很客氣,不過在場連傻子都聽得明白,他是有恃無恐地在威脅顧天河。
顧天河的臉色一片鐵青,被一個武林晚輩徹底擊敗,而且還是在自己這麼多手下眼前,這着實讓他有些下不了臺。如果他就此放了韓海他們,顧家那些秘密勢必會被他們泄露出去,況且韓海還殺死了他們那麼多油蟲,這個仇怨可不是那麼好了結的;如果他不想放過韓海,就憑他們現在這些人,也不一定能夠阻擋得了韓海離去的步伐,到時候非但留不住人,還可能導致自己這些手下傷亡慘重,這也是顧天河不願看見的事情。
兩難的抉擇,讓顧天河的眉宇緊皺了起來,一時之間,兩邊都閉口不再說話,使得整個地下基地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藉着這個機會,韓海也轉緊來到了捕風的面前,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白色丹藥後,揚手送進了他的嘴裡。
丹藥下肚,捕風立刻覺得手臂上的疼痛感覺緩解了許多,本就傷得不重,普通的骨折而已,觸及韓海投來的異樣眼神,捕風當即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他現在是一個修武之人,而不是過去那個成天坐在辦公室裡的商人,剛纔那樣的表現確實有點對不住這個「武者」的稱號了。
「捕風先生,有必要叫得那麼大聲嗎?像殺豬一樣。」還沒等韓海開口,唐娟滿是調侃意味的聲音已經率先響起。
「錯,那不是殺豬,而是打斷了豬腿。」藏花經過了長時間的調息後,臉色也重新變得紅潤起來,能夠接住顧天河一招的驕傲神色,被他毫不掩飾地在臉上表現了出來。
「你覺得我們兩個誰更像那隻胖胖的動物?」捕風反駁道。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難道就用這種態度答謝我嗎?」藏花幾乎是用鼻孔看着捕風,用一點點的內傷換來一個足以要挾對方一生的理由,從一個商人的角度出發,值了!
捕風頓時啞口無言,誰讓自己的武功不爭氣呢,真是虎落平陽被「豬」欺啊……
看着對方几個傢伙的胡認亂侃,一旁的顧天河幾乎要氣得吐血,不過他心裡明白,這樣拖延下去,有利的當然是顧家,畢竟這裡是屬於顧家的地候,一旦顧江糾集重兵,將這裡團團圍住,縱然韓海他們有再大的能耐,也插翅難飛了。
顧天河也不出聲,只任憑韓海他們彼此閒聊着,暗地裡則已派遣了幾個手下,把這裡的情況去通知地面上的顧江了。
「好了,我們準備走了,顧老前輩,您準備讓路了嗎?」韓海一邊說話,一邊示威似的摸着自己那兩根手指頭,好像只要顧天河說出半個「不」字,他那真氣束就會毫不留情地發射出來。
「哈哈,你們走得了嗎?」未及顧天河開口,另一個年輕的聲音當先響起,從顧天河難掩的一絲喜色可以看出,他們的救兵到了!
顧江的出現並沒有帶給韓海多少驚喜,和過去一樣的囂張跋扈、一樣的目中無人,甚至連說話時那種盲目的自信都和過去一模一樣。
「爲什麼我們就走不了呢?」韓海佯裝出一副茫然的表情,看着顧江的眼神裡,更多的則是憐憫般的意味。
「因爲我瞭解你,你不是那種會拋下朋友獨自逃跑的人。」顧江一臉奸笑地說道,揚手打了一個響指後,就看見他那些手下從人堆中簇擁出一個女孩,而顧江的表情也從這一刻變得更加高傲自滿起來。
「斬雪?」望着那個肌膚白嫩、頭髮散亂的女孩,韓海忍不住叫出了聲音,既然斬雪落入了顧家之手,那康心兒是否也……顧江沒有理會韓海的驚訝,而是轉身來到顧天河面前,用一種在他身上極少表現的恭敬語氣說道:「前輩,請您先回管理中心休息,這裡交給我就可以了。」
顧天河看了看一旁的斬雪,又看了看眼前的顧江,似是想要說些什麼,但微微張開的嘴裡終究還是沒有吐出隻字片語,只是發出了一聲淡淡的嘆息,帶着沒落英雄般的悲情,轉身離開了這個傷心之地。
「顧江,你這也太卑鄙了吧!」手臂的傷勢略有好轉後,捕風再次活躍起來。
「卑鄙?難道你們悄悄在沙漠之城地底建造秘密基地,監視我們顧家的一舉一動,這就不算卑鄙嗎?」顧江說話問,手中已經多出了一把銀亮的匕首,在斬雷的漂亮臉蛋上不斷划動着,嚇得斬雪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從小就受到商業薰陶的斬雪,絕非是那種性格頑強的剛烈女子,相反,從她緊上流露出來的都市女孩的知性美,纔是韓山最終讓她修煉「斬雪劍」的最大原因,因此,性情稍有些內向的她,絕不可能在這種場合說出一些大義凜然的話語,而這,應該也是大多數女孩在被挾持後的正常反應吧!
「怎麼樣才能放了斬雪?」韓海面無表情地問道,斬雪落在顧江手裡,那可是一個不小的麻煩。對於顧江,韓海是再瞭解不過了,只要給他足夠的好處,他可以爲你做任何事情。雖然此人卑鄙、無能,但卻命好的擁有一個雄厚的背景,這也讓他目空一切的性格得到了無限制的延續,例如現在,自以爲勝券在握的他,已經完全不把韓海放在眼裡,各種殘忍的念頭可能早已在他的腦海裡生根發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