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怎麼會這裡?」驚訝之後,韓海滿臉苦笑地問。
歐陽依菲不滿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哼了一聲,反問道:「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嗎?」
「早就知道你很滑溜,不過我是抓泥鰍的高手,所以你無論逃到哪裡,我都能抓到你。」
「這麼說,妳到這裡來就是爲了抓我?」韓海覺得自己的頭皮都快炸開了。
「我纔沒有這樣的閒心,本姑娘是來參加籃球聯賽的。不過沒想到,剛來這裡沒多久,就不費吹灰之力抓到你這條滑溜的小魚。」
韓海再次苦笑,心道:不知道是我背,還是我和妳真有這麼好的緣分。
苦笑之後,他又覺得有些驚奇:「妳也打籃球?」
「不能嗎?」歐陽依菲嘿嘿一笑。
不過一轉頭她又道:「我是我們學校籃球拉拉隊的隊長。」
聽到這樣的補述,韓海總算鬆了一口氣,現在他對打籃球的女孩會自然而然地心生警惕,雖然之前歐陽依菲已經夠讓他警惕的了,但是如果再加上她喜歡打籃球的話,那麼身爲「籃球寶藏」的他就會不可避免地更加頭痛了。
「你這次跑不掉了,你答應的事情也要兌現。」
韓海明白歐陽依菲所指的就是之前答應教授武功一事,說老實話,他原本並沒有想借故推脫,只是每次遇到歐陽依菲,都會發生一些事情,導致他無法依照常理去處理事情,所以也就一直耽擱下來。現在,歐陽依菲既然已經提起,而他幾天前也已經想好這個問題,所以倒也爽快地點頭答應。
「如果有時間,我就教妳一套適合女孩子練的拳法,那種拳法一共五招,妳這麼聰明,很快就會學會的。」
「怎麼只有五招?這麼少!」
韓海沒好氣做了個要敲她腦門的手勢,道:「別得隴望蜀,剛說妳聰明,妳就喘起來了。學武功可不是口頭上說說這麼簡單,等我教了妳之後,妳能一星期學會一招,就要謝天謝地了。」
「看來很難哦,那是不是很厲害?」歐陽依菲滿臉期待。這讓韓海心中頓生古怪之念: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想着打倒我的那一天。之所以會突然產生這樣的念頭,是因爲他記起了歐陽依菲學功夫的最終目的是爲了打倒他。
這樣沉默了片刻,韓海不禁想起剛見到歐陽依菲時心生的疑問,於是問道:「妳怎麼穿起這個學校的校服?哪兒弄來的?」
「我的一個兄弟的朋友借給我穿的,漂亮嗎?」
「漂亮。」這句讚美,韓海說得很乾脆。事實上,這個詞的確適用於現在的歐陽依菲,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還不足以形容她現在的美。隨着她逐漸恢復女性化的打扮,她的肢體的每一部分都在展現屬於青春少女的應有的美麗,再加上她擁有發自內在的公主般的貴秀氣質,兩者的結合簡直令任何男生都無法拒絕與之親近。
這一切對於韓海來說,是一個直到現在也頗難搞懂的事實。是什麼樣的力量讓她有如此大的改變呢?難道僅僅是因爲第一次遇到她時他訓斥她的那些話?這似乎不太可能,歐陽依菲的性格之中可沒有那種受人擺佈的成分。這從她以前打扮得不男不女就可窺見一斑,她的性格中潛藏着很多叛逆成分,這使她一直都很桀驁不馴。然而,她畢竟在短時間之內做到了完全回覆性的改變,這一切,也只能以不可思議來形容了。
韓海的讚美讓歐陽依菲立時眉開眼笑,她忍不住一個蹦跳貼到他身前,笑道:「再說一次,我剛纔沒聽清楚。」
韓海可算拿她沒轍,正打算重複一次,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男子欣喜的聲音:「菲菲,原來妳在這裡呀,我總算找到妳了。」跟着他就聽到一重一輕兩種腳步聲從背後快步走過來。
歐陽依菲卻於此時做了鼓腮的小動作,那個樣子就像在埋怨,這個人來得不是時候。
韓海轉過身來,見到一男一女正快步走近,他們都身穿校服、胸前彆着顧氏企業大學的校徽,男的英俊,女的嬌媚,步履之間顯露迫人的自信之氣,顯然若非是大學裡的傑出人物,就是家境殷實的富家子弟。
韓海注意到,男子在見到他和歐陽依菲頗爲親近的樣子時,臉上的神色似乎微微一變。
「跟你說多少次了,別叫我菲菲,難聽死了,叫我歐陽。」說這幾句話時,歐陽依菲幾乎換了一個人,說話粗聲粗氣,一派男生像。
被斥責的人也不生氣,而是略帶歉意地笑了笑,道:「我還是覺得叫菲菲比較好。」話到這裡一頓,他向韓海看了一眼,忍不住問道:「他是誰?」
「他是我的好朋友。」歐陽依菲甩了甩手道,「有個牛氣的名字,叫大海。」
韓海不禁微微一怔,心道:妳還真能給我隨便取名啊!這個念頭剛剛從他心頭掠過,他就看到歐陽依菲半轉身過來,衝他眨眼,意思似乎讓他予以配合。韓海雖然一時無法明白她的用意,倒也不便當面揭穿,於是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我叫顧子寒,很高興認識你。」面前的男子竟然主動向韓海伸出手來。這倒出乎韓海的意料,因爲以他的眼力,一眼就看出,顧子寒是一個頗具傲氣的人,這種人幾乎不會主動與陌生人打招呼。但是他現在竟然這樣做了,這讓韓海不禁對他產生了一絲好感。於是笑了笑,也伸出手去,道:「我也是。」
「這是我同學,李雯心。」
韓海向李雯心笑了笑,說了聲「妳好」。李雯心卻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韓海注意到,從照面到現在,她幾乎沒有正眼瞧過他一眼,她的眼裡似乎只有顧子寒和歐陽依菲。所以一待招呼完畢,她就走到歐陽依菲身邊,道:「妳忘記答應子寒的事了?顧伯伯爲妳辦了一個宴會,現在都快開始了,妳這個主角再不到場,子寒就要被顧伯伯狠訓一頓了。」
歐陽依菲立時顯出一付不樂意的表情:「我纔不想參加什麼無聊的宴會呢,我跟大海還有事情要做,妳想去就自己去吧。」
「這個大海就對妳這麼重要?」李雯心終於忍不住瞥了韓海一眼,似乎很驚訝歐陽依菲對這個人的態度,然而她怎麼看也看不出這個人有何出衆之處,從衣着看頂多是個小康之家出生的。他也不可能與自己是同學,從他東張西望的樣子來看,說不定是溜進學校裡來想到處玩玩的。
想到這裡,李雯心刻意降低了聲音,再次勸道:「你們有事可以改天再談,子寒可是妳的鐵竿兒兄弟,妳忍心讓他爲妳捱罵?」
歐陽依菲不屑地哼了一聲:「他又不是沒被罵過,那個老頭那麼兇……」
李雯心苦笑了一下,她似乎已經習慣了歐陽依菲直接以「老頭」來稱呼顧子寒的父親。而她苦笑的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爲歐陽依菲似乎將一門心思都放在了那個「大海」身上,就連跟她說話時,目光都沒有片刻從他身上溜開,似乎生怕一轉眼他就跑了似的。這個想法在她心湖裡冒起了一個頭,隨後就被她暗暗打散了,她認爲這個想法是荒唐的,因爲她從未見過歐陽依菲把任何一個人放在心上,並且對他非常着緊,所以她便下意識地認爲歐陽依菲之所以盯緊了這個「大海」,不過是無意識的舉動,又或者真有事情要談。
可惜了,李雯心沒有將剛纔的想法深究下去,否則她將知道,那個荒唐的想法其實正將歐陽依菲的心思猜個正着。歐陽依菲此時還真着緊韓海,並且擔心因爲只顧着李雯心,一不小心就讓剛網着的魚兒躍網而逃。
李雯心對歐陽依菲展開遊說的時候,韓海也在與顧子寒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無關痛癢的話,顯然兩人都沒將心思放在聊天上,而是更多的關注兩個女孩之間的談話。韓海不知道顧子寒能不能聽到兩個女孩的竊竊私語,不過他卻聽得很清楚。所以在明白了事情始末之後,倒覺得自己阻礙別人的好事,所以就想立即離開。
那邊,李雯心的一輪勸說剛剛告一段落,韓海就轉頭笑對顧子寒道:「我還想去參觀一下這裡的籃球館,不陪你們了。」說完向顧子寒微微一笑,之後又揚起手臂向歐陽依菲搖了搖,道:「我有事情要辦,放心,答應妳的事情不會賴的。」
歐陽依菲臉色一變,剛想追上去,卻被李雯心拉住了拼命地勸說,而韓海看似走得慢,可是一轉眼人就不見了。只氣得歐陽依菲把地跺得震天響。末了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李雯心一眼:「都是妳,我纔不要參加那個牢什子宴會呢。」說完,就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顧子寒原本還因爲韓海知趣地離開而欣喜不已,現在一見到這種情況,立時臉色大變,忙向歐陽依菲離去的身影追去。而李雯心則神色複雜地望了顧子寒的背影一眼,最終還是咬了咬牙,追了過去。
※※※
韓海從一處暗影裡走出來,望着顧子寒和李雯心遠去的背影,不禁微微蹙起了眉頭。剛纔他之所以飛快地離開,一方面固然是因爲不想與歐陽依菲糾纏太深,另一方面則是因爲他對顧子寒身份產生了某種帶有確定性的懷疑。他的直覺告訴他,顧子寒很可能是顧家年輕子弟中的一員,這種直覺是基於顧子寒身上存在與顧宇和顧江些微的相似之處而產生的。然而,顧子寒顯然有別於一般的顧家子弟,更與顧家年輕一輩的代表--顧宇存在迥然相異之處,這也是韓海在不知不覺中對他產生了些許好感的原因。
然而,也因爲這份難得的好感,韓海纔不想在如今微妙的情勢下與他交往過深。
此時的韓海微微搖了搖頭,他忽然覺得自己未免想得過多,未來如何豈是短時間的計算所能掌握,還是靜觀其變的好。想到這裡,他又重拾原先的計劃,準備去籃球館看一看。
※※※
作爲聯賽賽場的籃球館坐落於顧氏企業大學的西北角,背朝大海,位於一片廣闊綠茵的懷抱之中,是一座非常宏偉的六角形建築。左右兩邊飛檐高高挑起,神似蝴蝶的一對翅膀,鋼化玻璃的帷幕外牆在燈光的映照下泛出迷夢般的色彩。
從周圍的設施不難看出,這裡剛剛新建不久,顯然是專爲舉辦聯賽而建築的。這讓韓海不禁心中犯疑,因爲據他沿路看來,這所大學裡並不乏可用於舉辦聯賽的籃球館,雖不如這座新建的籃球館宏偉,但是已經無可挑剔了。
難道僅僅爲了一次女子籃球聯賽,就值得如此耗費巨資?是炫耀?展示財力?還是別有目的?韓海一時也無法定論。不過他總覺得此次顧氏企業大學一反聯賽往例,要求所有參賽隊伍集中到這裡來比賽,似乎別有用心。
或許可能是基於提高知名度的考慮吧!韓海暫時只能給予這樣的猜測。接下來,他拋開這些想法,徑直走進了籃球館。
進門是非常寬敞明亮的大廳,大廳周圍竟有超市、餐廳、商店之類的設施。此時這些店鋪里人來客往,頗爲熱鬧。韓海看得出其中多是來這裡參加聯賽的各支球隊的成員,顯然各方都在積極準備,備戰三天後的比賽。
看來,這裡的球場上應該沒有讓我參觀的地方了。韓海無奈地笑了笑,轉向觀衆席的入口。他的目的無非是想看看籃球館的內部設置,所以,無論是站在球場上還是從觀衆席上打量,效果都是一樣。
大廳背面有多條通道通向觀衆席,韓海走了最左邊的一條,前行約五十米,拐了個彎,就到了入口的臺階,臺階平緩而寬闊。韓海拾階而上,眼看就要走出出口了,忽有所感,忙移開身體。恰於此時,一個身穿藍色長裙、身材頎長高挑的女子拾階而下,與他擦肩而過,如不是韓海移開身體,兩人真可能迎面撞個正着。
在擦肩而過的剎那,韓海瞥見藍衣女子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之色,似乎是驚訝韓海突然出現在她面前,而她在之前竟然毫無所覺。而韓海同樣有些驚訝,因爲他雖然事先察覺到出口有人,但是距離兩人接觸的距離實在太短。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只可能有兩個,如果不是他一向敏銳的靈覺有所懈怠,就是藍衣女子並非普通人。
韓海在瞥見藍衣女子臉上的表情之後,傾向於相信第二種解釋。他還注意到,藍衣女子的樣貌頗有些特殊,雖然只瞥了一眼,他對此已有深刻的印象:她的皮膚白皙潤澤,有一頭金色的長髮,髮絲的末端略有彎曲,面部寬大,線條如斧削刀刻般深刻,配以堅挺的隆鼻,自然而然地流露出雍容之氣,酷似柳劍的修眉下是一雙海藍色的深邃的眼睛,嘴巴比普通女子略闊,不過並沒有破壞面部的美麗,反而因爲這一點綴,讓整個面容顯得更加大方,而臉部每一角的特色也同時得以綜合擴張,使整張臉給人以在任何場合都可以稱得上「絕色」的感覺。
藍衣女子的身材也頗有突出之處,將近一米八的個子,幾乎與韓海等高,透過裙子可隱約見得其雙腿頎長,曲線修美,單單這一點已經不輸任何以腿自傲的名模了。而最值得一提的是她胸前的雙峰,挺碩得簡直可令任何男人見之就大噴鼻血,簡直可以用「直插雲天」來形容,撐得胸部的衣服鼓脹飽滿至極點。她穿了一雙藍色細帶高跟涼鞋,露出裙外的足面如玉質般晶瑩,很能吸引人的目光。
綜合藍衣女子的外表,韓海覺得她可能來自俄羅斯或者東歐的某個國家。
這是一個注意的人物,韓海心想,同時也產生了一些疑問。首先,他很好奇這樣一名女子會在這裡出現,其次她行走間帶着一股淡淡的異樣氣息,竟能干擾他的靈覺,這當中似乎頗有玄機。可惜與她的接觸太過短暫,韓海一時也無法查知其他的信息。不過直覺告訴他,每一個在不合時宜的場合出現的人物,必然聯繫着可能的變故。這是他深以爲值得警惕之處。
腦中產生了這些想法,但他卻沒有回頭,因爲回頭也沒有用,他認爲在短時間之內只靠單純的觀察無法獲知更多的信息,而當下對其深入瞭解又不太可能,也不合時宜,所以,他也不需要回頭。當然,他之所以沒有回頭還有其他原因,那就是他感覺到藍衣女人正在背後觀察他。她的目光似乎帶有特殊的穿透力,竟讓他體內修練的真氣產生了警惕,並且運行加快。於是,韓海刻意不回頭,目的就是想讓藍衣女人看不出他的深淺。
這一段寫來頗長,其實整個過程持續不超過五秒,藍衣女人的目光從背後投注過來之際,韓海已經邁開腳步,三步之後,即從出口走了出去,擺脫了背後的目光。
※※※
籃球館內部空間比想像的還要寬廣,給人以恢弘的感覺。由於整幢建築是被設計成兩個相對獨立的部分,所以,在數萬個觀衆席的包圍裡,設有兩個標準的籃球場地。每個籃球場地周圍都設有獨立的觀衆席,整體所佔據的空間可抵得上三個普通籃球館。
韓海粗略估計,整個籃球館的造價起碼得十億(人民幣)。這樣一筆天文數字的金錢竟然可以只爲一個大學間的籃球聯賽開出,委實存在令人費解之處。
或許這可以解釋爲:顧家的錢實在是多到花不完,十億不過是九牛之一毛而已。韓海不禁想起被他收入囊中的那十億美金,不知顧家會不會仍然以「九牛一毛」視之。照顧宇最近的表現看來,即使顧氏高層認爲無關痛癢,但起碼顧宇是相當肉疼的。
由於兩個球場都有球隊在做練習,韓海只是在就近的觀衆席上觀察了片刻,就離開了籃球館。現在他心中存下了幾個疑惑,說實話,也無心將太多的精力花在這種事情上。他相信小明星隊的實力,如果她們不能應付前幾場比賽,周慧也不會輕率地讓他率隊來參賽。所以,觀察地形與否顯然不會影響大局,他現在更感興趣的,是這所大學乃至其後的顧家帶給他的越來越多的疑惑。
回到賓館,韓海照常去隊員的房間,查問她們的需要,隨便指導一下她們在練習運氣術方面間或會出現的疑難。小明星隊對運氣術已經頗爲熟悉,不過這種古時被稱爲「吐納」的呼吸法其實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越往下練習,這些女孩就越發覺得這種術法其實內含玄機且妙用無窮。所以儘管不久前剛剛捉弄了韓海(可惜沒有成功),此時依然不忌他是否生氣,認真向他請教問題。韓海當然不會將之前的惡作劇放在心上,小明星隊能夠主動向他請教,好過他主動去履行「代理教練」職責,對一個個施以「循循善誘」了。
如此指導直到夜深時分。此時整個校園已經恢復了寧靜。女孩們都睡下之後,韓海回到自己的房間,盤膝靜坐了一會兒,正打算上牀休息,忽有所感,便立即推開窗戶,只見星光之下,一個藍色的人影從東面掠過數排花樹,然後在一株梧桐樹上踮腳,幾個起落,已掠至對面那幢四層建築的屋頂。她靜立其上,衣袂迎風飄拂,彷彿初臨塵世的精靈,擁有說不出的孤傲、飄逸和聖潔。
韓海無心欣賞她現在的姿態,心中卻驚訝此人這身敏捷的功夫,足稱他入世以來僅見的高手。
她在此時此地出現,到底有什麼目的?韓海心中不禁產生了些許好奇。
想到這裡,他換了一身輕便的衣服,爲了不張揚,他並不願露出真面目,原想用手帕將臉遮起來,但是其後想到了更好的選擇--莫星瓊曾在來時的機場買了幾張塑料面具,其中一張神似紅臉猴子,莫星瓊說那張面具與他是絕配,硬是塞給了他。韓海無奈,只好塞進了包裡,現在他正好瞥見了這張面具,於是便隨手覆在了臉上。然後推開窗戶,一彈腿,便飛身而出。他住在四樓,從十數米的高空躍出,竟然似乎是家常便飯一樣,一點也無慌亂之色。
他飛身而出之後,並沒有像普通人那樣來個自由落體,而是非常緩慢的降落。趁着這段時間,他瞥了一眼遠處屋頂上的那個藍色身影,卻發現那個身影正向遠處的另一幢建築掠去。他立即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一種久違的暢快氣息之後,突然一頓落勢,改向前方電射而去,半途中連點兩株樹冠,之後便落於藍色人影之前停身的那個屋頂。而此時,那個藍色人影,已經一晃身,躍落於遠處一幢五層公寓樓二樓的陽臺上,片刻之後,她打開窗戶,沒入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