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海回到顧氏企業大學時,已經將近正午時分了。他原本打算去餐館好好地飽餐一頓,不想一個意料之外的大麻煩卻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起初,韓海還以爲看花了眼,然而片刻後他相信自己沒有看錯。
原來,他剛剛看到了聖大女籃(聖心大學女子籃球隊)的教練傅穎香,她被一個三十歲左右、滿臉流氓氣的男子強拉着,向校園最東邊那幢廢棄建築後面的樹林走去。韓海看得出傅穎香雖然被脅迫得快要掉下眼淚,但奇怪的是她沒有喊人,她表現得似乎有什麼把柄落在那個男子手裡一樣。
看到這樣的情景,韓海知道自己飽餐一頓的計劃必須暫時擱置,因爲他了解自己,眼前發生這種事情,他是萬萬不會不聞不問的。於是,他只得暗暗跟下去。
來到樹林中,傅穎香使勁甩開男人的手,怒道:「你還找我做什麼?我跟你已經沒有關係了。」
流氓男卻嘿嘿一笑,道:「妳說沒關係就沒關係嗎?只要我一天沒簽字,妳就還是我老婆。我想什麼時候上妳就什麼時候上妳,現在老子就想在這裡上妳,妳給我老實乖乖的。」
「你做夢。」傅穎香怒吼道。
「幹嗎這麼怕我呢?」流氓男露出一臉淫笑地道,「以前妳不是很喜歡被我上嗎?每次都叫得那麼爽,現在我讓妳再嚐嚐那種滋味,妳應該高興纔是。」
傅穎香連忙推開他的手,連連後退,臉上顯出驚恐之色。這樣糾纏了幾個回合,她突然變得軟弱起來:「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要錢我不是給你了嗎?」
「妳還提錢?」流氓男突然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狠狠地砸向傅穎香,道,「這是妳給我的那張二十萬的支票,他媽的,提不出一分錢來。妳當老子是傻瓜呀。我今天告訴妳,老子不要妳的錢,老子就要妳,老子以後要天天操妳,另外,我還準備讓其他男人來分享一下,妳知道我手裡有妳的裸照,妳的年紀雖然不小了,但是身材還真他媽的能夠讓所有男人流口水,我想別人很願意欣賞妳淫蕩的樣子的……」
「你不是人,你這個魔鬼……」傅穎香忍不住掩面痛苦。
「哭有個屁用,老子纔不吃妳這一套,趕快把衣服脫了,老子現在就想爽一下……」
眼看下面的話越發的不堪起來,隱藏在一邊早已怒火中燒的韓海終於跳了出來。
「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無恥的男人,我真不明白當年你的父母怎麼生出你這個人渣。」韓海一邊走過來,一邊毫不留情地罵道。平常他從來不會說粗口,然而現在他只嫌自己罵得不夠毒。由此可見,他已經怒成什麼樣子了。
流氓男和傅穎香都很驚訝韓海的突然出現。不過,當流氓男見到韓海不過是一個表面看上去一點也不強壯的年輕人,他立即囂張起來。
「吆,原本我還一直奇怪妳爲什麼那麼急於跟我離婚,原來是傍上小白臉了。不過妳也太沒眼光了,找小白臉也要找個強壯一點的呀,怎麼找這麼一個軟腳蝦……」
「啪……啪……」韓海不客氣地給了流氓男兩個重重的耳光,打得他頓時眼冒金星,頭腦都迷糊起來。
隨後韓海一把捏住了他的脈門,輕輕一用力,流氓男立即像殺豬一樣尖叫起來,並且連連求饒。
「饒了你可以,」韓海冷笑道,「現在我有幾件事請你幫忙。」
「別說幾件,幾十、幾百件都可以,我一定幫。」
「那好,剛纔你說的裸照在哪兒?」
「在……在我的上衣口袋裡。」
「底片呢?」
「也在裡面。」
「你有沒有私藏一些在別處?」
「沒有……不敢……我今天取了所有的底片出來洗,沒有私藏的了。」
韓海從他口袋裡掏出一個大信封,還有一式兩份離婚協議書,他把兩者都遞給了傅穎香,並讓她看一看有沒有遺漏的。傅穎香雖然滿面羞憤,不過在眼前這種情況下,也只好仔細查看了。當她終於點頭向韓海表示沒有遺漏的了,韓海再次用力一捏流氓男的脈門,流氓立刻又像殺豬一樣地叫了起來。
「現在,你還願不願意離婚?」韓海眼中寒光閃閃地道。
流氓男一碰到他的目光,就渾身打哆嗦,於是連忙道:「願意……願意……」
流氓男一隻手慌忙從傅穎香手中接過那張離婚協議書,不過臨到頭卻遲疑起來。
「怎麼了?」韓海又準備用力了。
流氓男幾乎都快哭出來了,道:「老大,不是我不想籤,可我現在沒筆呀。」
「不要緊,按個螺印(指紋)就可以了。」韓海冷笑道。
流氓男沒來由地覺得膽一寒,隨後他覺得自己被抓的右手大拇指傳來一陣刺痛,隨即冒起一顆豆大的血珠。
在韓海冷如霜刃的目光下,流氓男只好顫巍巍地在離婚協議書上按下了指紋。
韓海驗證無誤之後,擡頭對流氓男道:「你滾吧!別讓我以後再看到你,如果發現你還來糾纏,你看一看,自己的腦袋會不會比這顆石頭還硬。」韓海用腳踢起腳邊一塊手掌大的石頭,然後微一發勁,碎如菸灰的石粉立即從指縫裡流瀉而下。
流氓男看得膽寒欲裂,連連點頭,只差沒有磕頭如搗蔥了。韓海揮了揮手,流氓男連忙連滾帶爬地溜出了樹林,再沒敢回頭。
「看來他真被嚇住了,妳的問題也算解決了。」韓海一邊將離婚協議書遞給傅穎香,一邊寬慰道。
傅穎香接過離婚協議書,一時之間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她只知道將那張紙死死地抱在胸前,而望向韓海的目光裡則充滿了無限的感激。
※※※
送走了傅穎香之後,韓海終於可以舒坦地享受一頓美好的午餐了。剛開始時,他還有點膽戰心驚,生怕中途會發生意外,當終於坐到餐廳裡並且將午餐送進嘴裡的時候,他的心情才完全放鬆下來。
下午的比賽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校園裡顯得有點空蕩。午餐之後,韓海走在其中,倒也怡然自得。所謂「偷得浮生半日閒」,大概也不過如此。
顧大女籃對華大女籃的那場球賽,結果一如他預料,顧大女籃取得了超過一百五十分的驚人戰績,徹底打敗了華大女籃。顧大女籃也因此成爲繼清蓮科大(上屆聯賽冠軍)、豐園大學(上屆聯賽亞軍)和明大女籃(小明星隊)之後最熱門的奪冠隊伍之一。然而,在顧大校園一片沸騰的歡呼聲裡,卻有一個人在暗地裡搖頭,並毫不猶豫地將顧大女籃踢出了強敵的隊列。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韓海。
有時,鋒芒畢露就是油盡燈枯。世事往往如此。
※※※
由於與小明星隊的關係陷入僵局,接下來的兩天,韓海看到的盡是女孩們的冷臉,這讓他心裡頗不是滋味。然而自己種的苦果只能自己嘗,怎能埋怨別人呢?
七月六日上午的比賽結束之後,預選賽也告一段落,結果共有三十二支球隊進入初賽。這一天下午,聯賽組委會召集所有進入初賽的球隊的教練,讓他們以抽籤的方式決定各自在初賽的對手。韓海抽到了一支上上籤,對手的實力很是一般。小明星隊可以閉着眼睛進入半決賽了。
在接下來公佈出來的初賽賽事安排表上,韓海仔細一看,不禁開始爲傅穎香和歐陽依菲暗暗叫苦,原來聖大女籃的初賽對手竟然是那羣雪山派弟子,也就是雪大女籃。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韓海只能爲聖大女籃默哀了,註定了的敗局,怎麼挽救都於事無補。
雖然結局不會令韓海頭痛,然而過程卻可能給他帶來麻煩,因爲他可以想見,在預選賽上嚐到甜頭的歐陽依菲又要衝過來向他搬救兵了。
看來還是應該躲得越遠越好!韓海立刻制定了應對方針。
可是,當他轉過身來時,卻忽然發現所謂的應對方針是多麼難以實現,因爲歐陽依菲此時就站在不遠處的那株銀杏樹下,見到他轉過身來,立即眉開眼笑地向他揮手。韓海只好硬着頭皮走過去。
「是不是想學破玉拳的第二招?走,我現在就教妳。」韓海顯然打算使用轉移注意力的方法。
歐陽依菲卻連連搖頭,再泯然一笑,忽然蹦跳到他身邊,兩手抓住他的左臂,並毫無顧忌地將正逐漸發育成熟的飽滿的酥胸貼到了他的手臂上。
韓海立時大爲警惕,因爲他已經有經驗了,歐陽依菲對他表現得越親密,她收取的「代價」越高昂。所以他連忙掙脫,並道:「不要這樣,會有人看見的。」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歐陽依菲鼓着嘴不滿地道。
「正因爲妳不怕,所以我才怕啊!」韓海苦笑道。
「哼……」韓海立刻免費享受了一個瞪眼。
「你能幫我一個忙嗎?」歐陽依菲滿臉懇求地問。
韓海可不敢看她此時的臉,他現在只想千方百計地迴避這個問題,因此連忙遊目四顧,找尋別的話題。湊巧,傅穎香和肖寧(聖心大學女子籃球隊隊長)正從迎面一條小道上走過來。於是韓海也不管她們的目的是不是與歐陽依菲一樣,連忙道:「快看,妳們的教練來了,妳不如找她幫忙吧!」說完,他就急不可待地迎了上去。
歐陽依菲在後面狠狠地跺了跺腳,可就是無可奈何。
見到韓海迎過來,傅穎香和肖寧都眼中一亮。
傅穎香見歐陽依菲跟在韓海身後,不禁笑問:「菲菲又來煩你了,是不是?」
韓海苦笑了一下,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等於是默認了。
傅穎香瞥了韓海一眼,不禁對歐陽依菲責備道:「菲菲,我不是跟妳說過了嗎?上次我們麻煩韓海已經夠多了,這一次再不能麻煩他了,難道妳打算讓韓海一路幫我們球隊打進決賽嗎?」
歐陽依菲鼓着嘴,沒有說話,不過臉上的表情似乎很不服氣。末了她狠狠地瞪了韓海一眼,然後便轉身頭也不回地跑了。
「看來歐陽生你氣了,這幾天你要小心了。」肖寧笑道。
韓海一怔:「爲什麼要小心?」
肖寧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道:「女孩子是很會記仇的,歐陽一定會找機會報仇的。」
「沒這麼嚴重吧!」韓海心中惴惴地道。雖然口中這麼說,但他心裡清楚,肖寧說的雖不一定準,但是也**不離十。
「不妨礙你和教練說話了,我看你還是自求多福吧!」肖寧擺了擺手,就這樣離開了。
韓海無奈地聳了聳肩。
傅穎香見韓海似乎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忍不住提醒道:「我知道你有本事,可肖寧說的沒錯,菲菲肯定會想辦法給你一些苦頭吃的,你還是小心一點。」
連傅穎香都這麼說,韓海雖然沒有將忐忑表現在臉上,但是心中卻也有些不安。雖然他根本不相信歐陽依菲的小報復會傷害到他,不過卻不想結局不可收拾。事實上,他心裡很清楚,雖然他總覺得歐陽依菲很纏人,然而卻也深知,那正是她的可愛之處。無論是打扮得不男不女,還是表現得像個公主,歐陽依菲的行事總是出人意料,卻也彰顯着她的與衆不同,並且從根本上對每一個人也包括他形成了一種吸引。正是這種吸引,使他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把歐陽依菲當成了朋友,並且從心底對她生出了一種介於妹妹和異性朋友之間的獨特情感。韓海對此頗爲珍惜,並不想輕易地破壞牠。
如此一番思索,韓海覺得剛纔對歐陽依菲的態度似乎有點過分。且不論他與她的關係怎樣,單就在他被警察抓走的時候,歐陽依菲曾不顧一切地去救他,甚至與顧家公然衝撞,韓海也認爲剛纔起碼應該給歐陽依菲請求幫助的機會,哪怕他最後並不應允。
見韓海一直沉默,傅穎香不禁微微一笑,寬慰道:「你放心,菲菲只會使一些小手段,發發小脾氣,應該不會使什麼壞心眼的。我看她也捨不得,我可是頭一回見她成天唸叨着一個人,我看你在她心中佔了很重要的位置,找機會去安慰她一下,一切就會煙消雲散了。」
韓海苦笑了笑,搖搖頭,依然不說話。
傅穎香只得改變話題,道出了她原本的想法:「這兩天,我一直想找機會謝謝你,不知現在能否賞臉,我請你喝下午茶。」
韓海沒有推辭,點了點頭,遂和傅穎香走向不遠處一家頗爲精緻的飲吧。(注:飲吧。提供咖啡、茶等飲料的特色小店,類似於咖啡吧、音樂吧。)
走進飲吧,在角落裡找了一處位置坐下來。韓海和傅穎香各要了一杯錫蘭紅茶。
侍者將飲品送上來之後,傅穎香抿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忽然問道:「你認爲我的球隊能贏雪大(雪湖大學)的球隊嗎?」
韓海一怔,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既不想打擊傅穎香,又不想說謊。
「別怕打擊我,我現在心情很好,你直說就行了。」傅穎香露出了一個屬於成熟婦人的雍容的笑容。
韓海點了點頭,只好實話實說:「我看過雪大對顯華書院的那場比賽,我只能說,如果單憑籃球技巧,聖大(聖心大學)應該有贏的機會,但是這一屆的聯賽似乎比的不僅僅是籃球技巧。有一些東西已經超出了常人的能力範圍,而恰恰雪大的那班球員就會一些特殊的能力,所以除非發生鉅變,聖大的敗局已定。」
「你說不屬於常人的能力是不是指武功?」
韓海立即驚道:「原來妳已經看出來了!?」
「不是看出來的,是猜出來的。」傅穎香依舊保持一臉的淺笑,道,「其實從你教肖寧她們三人陣的時候,我就覺得那有點超出籃球的技巧範圍,因爲我做了這麼多年的教練,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技巧。之後肖寧奇蹟般地彈跳力大進,我就更懷疑了,不過當時沒有細想。幾天前那件事情,你爲了嚇走羅揚使了一手功夫,我那時才肯定了以前的猜想。現在你說雪大女籃會一些特殊的能力,我想應該就是武功了。」
「哦,原來妳早有心理準備了。妳說的羅揚是不是那天脅迫妳的那個男人?」
傅穎香的臉色立轉黯然,不過依然點了點頭,道:「他是我的丈夫,不過現在已經是前夫了。這件事情我還得好好謝謝你呢。」
「妳不必放在心上,小事一樁。我想任何人見到那種狀況,都會看不下去的。我只是奇怪,妳爲什麼會嫁給……」見到傅穎香的臉色變得有些慘白,韓海立刻醒悟,連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失言了。」
「沒關係。」傅穎香撥開額前一綹髮絲,慘然一笑,接着以一種恍惚的語氣道,「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他並不是這樣的。我和他都是聖心大學畢業的,不過我比他大了整整十屆。我們是在校友會上認識的,後來他大學畢業,我們就結了婚。他很快就找了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可是因爲他很懶,沒幹多久就被辭退了,後來又陸續找了幾份工作,都沒幹多久。一年後,他竟然跟一幫黑社會混在一起,後來在我的勸說好不容易退出。可是,沒想到在黑社會的那段日子竟然把他的本性全都挖掘出來了,他越來越像一個流氓。起初三年,我曾想擺脫他,可是因爲某些特別的原因……」說到這裡,傅穎香臉上升起兩圈暈紅。韓海心中明瞭,便當作不解其意地繼續聽她說下去。
「……因爲特別的原因,我不得不一次次地打消與他離婚的打算,並且忍受着他不斷從我手裡榨取錢財。直到這兩年,尤其是今年,他的胃口越來越大,要錢的次數越來越多,有時甚至使用暴力,我實在忍受不了,於是鐵定了心與他離婚。沒想到,他竟然用離婚來要挾我,要我一次給他二十萬感情補償費。我哪有那麼多錢?這兩年,我僅存的積蓄都給他揮霍光了。他見我不答應,便強迫我拍了那些照片,並說,我如果不給他錢,就把那些照片四處散發。這時候恰逢要舉行這屆聯賽,我只好先給了他一張支票,原想到這裡再想辦法籌錢,沒想到他竟然追來了……」
說到這裡,傅穎香的臉上滿是屈辱和痛苦之色。
「如果我早知道情形是這樣,那一天就不那麼輕易地放過他了。」韓海眼中閃着凌厲之光地道。
「算了,都過去了。」傅穎香長吁出一口氣道,「後天下午的那場比賽結束之後,我想我的教練生涯也該結束了。」
「怎麼會這樣?難道聖大會因此辭退妳?後天的比賽對妳真的很重要嗎?」韓海有些驚詫地問。
傅穎香忙搖頭,道:「不,是我想換個環境。我已經決定了,去SH市,我有一個最要好的朋友在那兒,她開了一家建築公司,正好我讀碩士時修的是建築設計,去她那裡也能幫上忙。」
「既然妳學的是建築設計,怎麼會去當了籃球教練?」
「只能說是機緣吧!我在聖大讀書時,曾是學校籃球隊的隊長,大學三年級時帶領球隊拿過一屆大學聯賽的冠軍,因爲我的碩士也是在聖大讀的,所以二年級時又曾經有機會幫助學校的老師參加老師之間的十校友誼賽,還拿了一個亞軍。我在碩士班畢業時,因爲一時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剛巧當時聖大想招聘一個專職的籃球教練,負責招聘的人便找上了我,於是我就捨棄了建築設計,成了籃球教練。」
「原來是這樣。今後妳等於是迴歸本行,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我倒先要祝你將來蓋一棟漂亮的大樓。」韓海笑道。
「能幹得長久再說吧。」傅穎香眉間顯出一絲隱憂。
韓海一怔,忍不住問道:「妳是不是有困難?能跟我說嗎?或許我不能幫上妳的忙,但是很願意給妳出出主意。」
傅穎香有些感激地瞥了他一眼,沒有立即回答,卻忽然問道:「韓海,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卻不知道合不合適。」
「不要緊,請明說。」韓海笑道。
「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呢?」
韓海愕然,片刻之後即展顏笑道:「幫助別人本來就是一件快樂的事情,我今天幫助了妳,將來或許有一天會需要妳的幫助也說不定。」
「你真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好人。」
「是啊!徹徹底底的老好人。」
傅穎香一愣,隨即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其間還忍不住白了韓海一眼。
「給你一個忠告吧!」
「洗耳恭聽。」
「可以對許多男人好,但不要對太多的女人好。」
「爲什麼?」
「你對女人好,女人會記住一輩子的,這很容易讓她愛上你的。」
這次輪到韓海發愣了。
「怎麼了?把你嚇住了?」傅穎香饒有興趣地看着面前這個大男孩此時的表情道。
「不是,不是。」韓海終於回過神來,「我想妳說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女人,哪有接受幫助就會產生愛情的,那天底下不盡是以身相許了!?」
的確只有一部分女人會那樣,傅穎香在心中嘆息,然而這已經足夠了。
韓海顯然不願意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忙回到剛纔的話題,道:「還是說說妳的困難吧!或許我真能幫妳。」
「你幫不上的,不過你有這個心,我已經很感激了。」
「不必客氣,如果你不介意,我還是想知道那是什麼困難。」
「那好,我告訴你吧!我的朋友經營的那家公司,最近剛剛因爲一個投資計劃失敗,不但虧損了一大筆錢,還被套牢了大部分流動資金,剛好銀行方面的一比貸款也快到期了,現在她正在發愁呢。」
「可以向其他銀行借嗎?」
「她已經試過了,不過現在銀行的嗅覺何其靈敏,生意好時,一個個拎着錢箱找上門,生意虧了,不催還貸款已經算客氣的了,還想再借,那根本沒有可能。」
「我看過一些報道,不是有一些公司在資金週轉不寧的時候也能貸到款嗎?」
傅穎香笑了,笑中含着無奈和些許的諷刺:「那都是靠關係的,權錢交易又或者錢肉交易。可惜,我那位朋友沒有關係,雖有才貌,但也不會墮落到出賣自己的**。所以只能苦熬着了。」
「這麼說來,妳想辭職,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爲了去幫她?」
「是啊!」傅穎香脣角噙着一絲苦笑,點了點頭。
韓海沉吟了半晌,忽然擡頭問道:「她那家公司有多大規模?現在所有資產大概值多少?」
「怎麼?難道你想買?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妳先別問,還是先回答我的問題吧!」
「那好。我的朋友姓陳,叫陳夢婕,十年前她獨自一個人去SH市打拼,以一百萬(人民幣)資金起家,先是炒股,三年共賺了兩千萬。然後開了一家房地產投資公司,經過四年,積累了一億資金,三年前便把房地產公司擴大成爲建築公司,註冊資金爲一個億,現在的資產應該有三億左右,手下有正式員工一百多人,並且有一支五百人的建築隊。」(注:文中金錢數字後面未帶貨幣單位,即表示爲人民幣)
韓海點了點頭,再問:「現在她欠銀行多少錢?整體資金缺口大概有多少?」
傅穎香見韓海頗爲認真的樣子,不禁一怔,她很不解他爲什麼會對這種事情感興趣。難道這個大男孩會有錢投資?這簡直不可能,因爲據她所知,韓海現在是在打工賺錢。難道他有很大的背景?這又不太可能。傅穎香思考了種種情況,都覺得與表面上像個窮小子的韓海沾不上邊,於是她不禁看着他呆呆地出神。
韓海見傅穎香好久都沒有回答,不禁好奇地望向她。當兩人目光接觸時,傅穎香立刻醒了過來,她這纔想起自己剛纔的情態,不禁有些犯窘。好在韓海並不介意,於是傅穎香整理了一下思緒,便道:「具體數目我不太清楚,她一共向銀行總貸了多少我也不知道,不過那筆到期的貸款大概三千萬左右。整體資金缺口應該超過一億。」
韓海露出「原來不過如此」的神色,跟着又問:「她的公司叫什麼名字?」
傅穎香瞥了他一眼,韓海剛纔的表情讓她大爲驚訝。或許這個有些神秘的大男孩真是夢婕的救星也說不定,她聽到自己心裡有一個聲音這樣說道。於是,她也懶得再加揣測,韓海問什麼,她就答什麼。
「她的公司名叫聖芳天築建築工程有限責任公司。」
「聖芳天築!真是好有心思的一個名字。」
「是啊!當時夢婕爲了想這個名字,把一本字典都翻爛了。」
韓海笑了,接着忽然道:「我決定了……「
「你決定什麼?」
「衝着這個好名字,我決定投資這個公司。」
儘管有心理準備,傅穎香還是嚇了一跳:「你有那麼多錢?」
韓海含笑點了點頭,道:「不久前剛剛發了一筆小財,我想應該足夠解決你朋友的困難。反正那筆錢在我手裡閒着也是閒着,不如拿出來投資,也許還能收不少好處呢。」
「你要想清楚,那是上億的資金!」
「我知道。」韓海微微一笑。
傅穎香仍然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不過看到韓海的微笑,她立刻就相信這個大男孩並沒有說假話。想不到他竟是億萬富翁。傅穎香覺得這個世界變化好快呀。
和韓海約了後天下午比賽結束後再談,傅穎香便匆匆地離開了飲吧。看樣子,似乎是急於去聯繫她那個朋友了。
韓海則又繼續坐了一會兒,將手中的那杯錫蘭紅茶喝完,才施施然匯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