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
馬克打開了實驗室的門, 看到瑪麗正盤腿坐在地上,手裡正玩着手機,而索爾則靠着地窖的牆發呆中。他對瑪麗說:“我不是讓你去隔壁休息室嗎?”
瑪麗聞言, 擡起頭, 笑了笑, 說:“噢, 我以爲你們很快就能做完檢查, 如果知道需要那麼長時間,我大概會去休息室睡一覺。”
馬克臉上劃過一抹心疼的神情,點點頭說:“好吧, 我們已經做完必須的檢查了,你們可以進來了, 不過!”他對着索爾說, “不要碰實驗室裡的任何東西, 可以嗎?”
瑪麗點點頭。
馬克盯着索爾,問:“嗯?”
索爾可有可無地點點頭, 說:“好吧,我不會去碰裡面任何一個‘她’。”
馬克得到他的回答,沒再多說什麼轉身走進去。
瑪麗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褲子,和索爾一起跟在馬克身後進入實驗室。
實驗室內, 布魯斯正坐在兩臺電腦屏幕前, 凝神盯着屏幕上的數據看, 史蒂文坐在一邊慢條斯理地穿着衣服, 看到瑪麗走進來, 他露出一抹笑來,快速地將T恤往頭上一套穿上後, 跳下凳子朝她走過來。
瑪麗看着史蒂文看上去還不錯的神情,問:“感覺怎麼樣?”
史蒂文點點頭,說:“還好!”
瑪麗放心地點點頭,朝布魯斯和馬克看去,問:“檢查點什麼出來了嗎?”
“還沒有!”馬克在布魯斯身邊坐了下來,兩人對着屏幕仔細地看着,不時低語幾句。
瑪麗其實也知道,並沒有那麼快能夠找出點什麼來,何況史蒂文的情況這樣特殊,要想找出癥結並非幾個檢查就可以的,她只是習慣性地問一下而已,所以,她看着馬克和布魯斯研究着各種數據,想了想,說:“爸爸,我和史蒂文可以暫時離開這裡嗎?”
馬克聞言,轉頭看向史蒂文,沉思了一會,點點頭邊說:“你可以帶着他們去學校裡轉轉,或者去食堂吃點東西!如果有事,我會打電話給你!”
瑪麗笑着點點頭,看他又沉浸在研究史蒂文的身體數據中,轉頭對着史蒂文說:“走吧,我帶你們參觀一下華盛頓大學。”說完,就帶着史蒂文往外走。
索爾看了一眼正在對着數據低聲討論的馬克和布魯斯,不置可否地跟着他們走出實驗室。
華盛頓大學的校園裡,與其他大學一樣,除了本校的學生之外也常有觀光客光臨,所以,當瑪麗帶着他們出來後,在校園裡走了沒多久,就能看到有三三兩兩的遊客以那些哥特式建築爲背景合影留念,其中也有長,槍短炮的攝影愛好者。
索爾抱手跟着瑪麗和史蒂文身後,帶着新奇的目光看着那些遊客。
史蒂文的目光在周圍的建築上游走着,他微微皺眉,走了一會,他轉頭朝醫學院那幢建築看去,慢慢地停住了腳步。
瑪麗詫異地問:“怎麼了?”
索爾隨着他們挺住腳步,看着似乎正在回憶着什麼的史蒂文,問瑪麗:“他怎麼了?”
瑪麗衝他豎起一根手指,擋在脣上,示意他不要說話。
索爾挑眉,不語。
瑪麗注視着史蒂文,他靜默地望着遠處的建築,眉頭越皺越緊,她有點擔心他又會出現早上的情況。
史蒂文凝視着醫學院那幢建築,半晌,轉頭看向索爾,眼裡充滿了混亂,他盯着索爾喃喃:“巴基是誰?”
索爾聞言,笑了笑,對着史蒂文說:“或許你該好好想想,巴基到底是誰。”
史蒂文似乎並沒有聽到他說的,直視着索爾良久,眼中帶着否定的神情,堅決地搖搖頭說:“不,不對!”說完,又轉頭凝望着醫學院那幢建築。
瑪麗一直默默地看着史蒂文,馬克辦公室失竊那晚,不但巴基來過這裡,他追蹤着應該巴基也來過這裡,所以,他或許想起了點什麼,不知道這對於他的恢復會不會有什麼幫助。她朝他伸出手,輕輕地搭住他的肩膀,說:“這裡你曾經來過!”
史蒂文想了想,說:“我不知道,我腦子裡有很多很多混亂的東西,我想不起來了,但是,那裡……”他指指他們剛剛出來的醫學院那幢建築,說:“我記得!”
索爾疑惑地看着史蒂文說:“你記得?等等!”他看向瑪麗,問:“你說他曾經來過這裡?那麼,現在是什麼情況?”
瑪麗搖搖頭,說:“老實說,我不確定。”她與史蒂文對視,“你記得那幢樓,那麼,記憶裡是什麼樣子呢?”
史蒂文想了想,說:“黑色的,好像下着雨。”
瑪麗不語。
史蒂文苦惱地轉頭看着遠處,說:“我腦袋有點疼!”
瑪麗擔憂地看着他,說:“好了,不要管那些想不起來的記憶了,我帶你去吃點東西吧!”
史蒂文搖搖頭,拒絕了瑪麗的提議,說:“或許,我們該回去那裡!”他指指醫學院的那幢建築,“我不想再在這裡逛了!”
索爾笑了笑說:“嘿,去吃點東西不好嗎?”
史蒂文不語。
瑪麗想了想,說:“那麼就回實驗室吧,說不定他們已經看出點什麼來了!”
索爾臉上立時露了他不這麼認爲的表情,說:“之前布魯斯和託尼那裡的醫學團隊,聽說做了各種檢驗,都沒看出史蒂文這鬼樣子到底是怎麼弄的,你覺得他們現在就能馬上看出點什麼嗎?”
瑪麗無語地看了他一眼,這個傢伙是聽不懂她說的嗎?她是爲了什麼要回實驗室,他是真看不出來?她伸出手對着史蒂文說:“我們現在回去吧!”
史蒂文握住她的手,兩人朝來時的路走去。
索爾歪歪頭,看着兩人走了,嘴角微微一扯,默默地跟了上去。
三個人走了沒多久,路邊一個紅髮綠眸的女人突然朝瑪麗揮揮手。
瑪麗看了她一眼,確定自己並不認識她。
“嗨,你好,你能幫幫我嗎?”那個紅髮女人走過來,攔住了她和史蒂文的去路,笑眯眯地說:“這裡的風景可太美了。”
瑪麗和史蒂文沉默地看着她。
紅髮女人舉了舉手裡的相機,問:“你能幫我拍幾張照嗎?”
瑪麗看了看,確定她的確是一個來這裡觀光的,便點頭接過了她的相機,說:“你想在哪裡拍?”
紅髮女人咬了咬手指,露出煩惱的神情,說:“這裡每個地方都很美,我也想不好在哪裡拍,你能幫我每一幢樓前都拍一下嗎?”她誠懇地看着瑪麗,“那樣可能會很麻煩,但是,你看,我只有一個人,麻煩你了!”
瑪麗點點頭,說:“好的,沒關係,你打算從哪裡開始拍?”
紅髮女人笑起來,指指附近一幢樓,說:“那裡!”說完,就朝那幢樓走去。
瑪麗轉頭看了一眼索爾,說:“你和史蒂文在這裡等我吧?”
索爾點點頭,然而,史蒂文卻不願意,他伸手抓住瑪麗的衣角,說:“我和你一起去!”
“嘿!我就在這裡拍好了!”遠處那個紅髮女人對着瑪麗招手,大聲地叫道。
瑪麗只得牽着史蒂文,握着相機朝那女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