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尼在爆炸之前合上了面部盔甲, 強烈的爆炸將巴基那金屬手臂炸成了碎片,碎片隨着氣流彈、射了他一身,託尼死死地盯着往下墜落的巴基, 喃喃:“你這個……魂淡!”
巴基隨着重力向下墜落, 在接近地面時, 他伸手抓住了那個鐵罐的支架, 得益於三角形的結構, 他墜落產生的巨大沖力並沒有將鐵架撞倒,也因此讓他順利地踩住鐵架上的橫杆,縱身一躍落地。
那人體試驗品俯身抱起昏迷中的莉莉絲, 轉過身看着巴基,他那張和史蒂文一模一樣的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 然而, 那空洞的眼神裡除了邪惡, 別無他物。
巴基摸了摸自己的左膀,金屬手臂已被炸斷, 在斷臂的連接處只剩下了一丁點金屬殘留,他注意到了那人體試驗品的眼神正對着這處。巴基挑了挑眉,微微轉了視線看到離他不遠處的鐵架下正躺着一把匕首,它是之前莉莉絲和他打鬥時使用的那把匕首。他慢慢地走了一步,那人體試驗品似乎並不在意他的動作, 只是擡起手來。
就在這瞬間, 巴基疾步撿起那把匕首, 咬牙插、入了左肩那金屬與身體連接的縫隙中, 死命地用匕首將那殘留的金屬全部剔除, 鮮紅的血從那縫隙間留了出來。
咔噠……
一整塊染着血的金屬臂殘留部分掉落在地。
“哦,巴基*巴恩斯, 你覺得你沒有了那條手臂,還能做什麼?”佐拉嘲諷地說道。
還被禁錮在頂棚上的託尼聞言露出贊同的神情,在這一點上,他的看法的確和瘋狂的博士差不多,巴基因爲那個叫做莉莉絲的姑娘可能有危險就自斷鐵臂,這簡直跟自殺沒什麼區別。不過……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複雜地看着巴基,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
地面上,人體試驗品注視着他,突然,他將手裡的莉莉絲放入了身前的鐵罐中,轉身面對着巴基,雙手緩緩伸展開。隨着人體試驗品的動作,巴基身後那鐵架瞬時騰空浮起,微微晃了一下就朝着他的後背撞了過來。
巴基沒有回頭,蒼白着臉笑了笑,直直地朝人體試驗品衝了過去。
人體試驗品站在原地,勾起嘴角注視着他,就在巴基衝到他面前那刻,在其身後的那巨大的鐵架驟然加速撞擊巴基,而人體試驗品則悠閒地後退了一步。
巴基撲倒在地,那鐵架則懸停了片刻,就轟然落地。
人體試驗品低頭看着爬在地上的巴基。
巴基擡起頭,他躺在地上沒動,只是看着人體試驗品,露出了一抹微笑,“拜拜,魂淡!”說完,他手按了一記手中一隻黑色控制器,立刻翻身躍起衝向鐵罐後面。
人體試驗品只來得及低頭看自己,爆炸聲起,他被沖天的火光包圍,發出淒厲的嚎叫聲。
“不不不不不不不……”佐拉發出了哀嚎,“不!”
託尼望着熊熊大火燃燒着的人體試驗品,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那股扼制他並將他固定在頂棚的力量突然消失了,他整個人急速向着那個“火人”方向墜去,飛行推進器及時將他從重力中解救出來,紅色的人影在空中硬生生地畫了一道u型弧線,他在空中穩住身形,轉頭看下去。
地面上,巴基單手支地從鐵罐後站了起來,默默地凝視着火焰。
“好吧,沒關係!”佐拉似乎在喃喃自語,“這不過是一具軀殼而已,沒關係!”
託尼徐徐落地,擡眼環顧四周,說:“看來,你有很多這樣的?”
“當然!”佐拉憤恨地說,“沒關係,苦難才能成就永不磨滅的功勳。”
“哦,請容許我提醒你一句,你現在手裡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底牌了!”託尼語氣戲謔地說道。
佐拉沒有了聲響。
“看來,這位已經無話可說了。”託尼對着賈維斯說,“告訴娜塔莎,可以了。”
就在這時,鐵罐裡有了響動。
巴基低頭看去,就見原本昏迷的莉莉絲站了起來,她抓着鐵罐邊緣,眼神迷茫地看了他一眼,轉頭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託尼,她皺眉,伸手扶着脖頸說:“我錯過了什麼?”
巴基眼中露出驚異的神色,莉莉絲竟然就這樣恢復了自主意識?
“這不可能!”佐拉語氣急促地叫了起來,“不,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莉莉絲揉着腫痛不堪的脖頸,緊緊皺着眉頭,將疑惑的目光轉向了巴基,她這時纔看到巴基空蕩蕩的左肩,驚詫地與他對視,“你……這怎麼回事?”
巴基看了自己還流着血的左肩斷口,淡淡地說:“就像你看到的。”
莉莉絲盯着他的斷臂處那血污的傷口,心中涌上一股極其難受的感覺,她皺了皺眉。
巴基轉頭看向託尼,說:“很奇怪!”那個佐拉……
託尼嗤地一聲笑了,慢條斯理地說:“哦,我想,我大概知道了點什麼……”他看着莉莉絲繼續說道:“看來,我們的佐拉博士認爲你是他的底牌,不過,看你這個樣子……”
佐拉嘰裡咕嚕地開始唸叨奇怪的詞語,然而,在場的三位都只是安靜地聽着,並沒有任何反應,特別是剛剛甦醒的莉莉絲,她甦醒前最後的記憶只有那個巨大的洞穴,她側耳聽着佐拉反覆唸叨着,挑眉看着巴基說:“他在念的,那什麼玩意?是要催眠你還是催眠我?”
託尼和巴基聞言,不約而同地轉眼盯着她,巴基一臉深思之色,而託尼則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說:“你覺得呢?”
“催眠我?”莉莉絲失笑,“現在嗎?”
“你什麼都不記得?”巴基問。
莉莉絲問:“記得什麼?我被那瘋子弄昏以後到現在剛醒啊?”
巴基疑惑地看着莉莉絲,冬日戰士就算是被人控制後清醒,也依舊記得一切,就像他自己,而莉莉絲就好像是睡了一覺,她被佐拉控制的事情,看上去她似乎毫不知情,不,準確地說,她更像是沒有被控制的記憶。
“不可能!這不可能!”佐拉驀地停止了念奇怪的詞語,大叫起來:“冬日戰士3號,我命令你立刻沉睡!”
莉莉絲指指自己的鼻子,對着正注視自己的託尼和巴基,說:“他,說的,是我?”在得到兩人肯定的眼神後,她噗地一聲笑了,“九頭蛇真特麼都是瘋子吧!?”
託尼臉上露出一抹感興趣的神情,看着莉莉絲,聽着耳邊傳來佐拉已經快崩潰的喊叫,他懶洋洋地說:“看來,有些事情超出了我們的預料,不是嗎?”
“冬日戰士3號,你竟敢不服從命令嗎?”佐拉聲嘶力竭地喊道。
莉莉絲擡頭看了一圈,說:“我不是冬日戰士3號!”
“見鬼!”佐拉驚慌起來,“你清醒了?”
我清醒很奇怪嗎?莉莉絲嘴角抽搐了一下,“看起來,你很不願意我醒來啊!真抱歉,我醒了!”
佐拉突然沒了聲音。
莉莉絲意識到了什麼,猛地轉頭看向巴基,說:“那個瘋子把我洗腦了?”
巴基回視她,想了想,說:“他認爲,是的。”
佐拉聲音在這時再次響起,這一次,他的聲音彷彿從圓球型空間的各個角落傳出來,層層疊疊,彷彿有無數個佐拉在一字一句地說着古怪而詭異的詞語:“巴古……拉……個……圖坦……僕器…… ”
然而,莉莉絲面色平靜地站在鐵罐裡,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她安靜地聽着佐拉的聲音迴盪在這個空間裡。
良久,佐拉不再念這些詞語,他那怪異的口音裡帶着憂傷地呢喃道:“難道,我的計算是錯誤的嗎?施密特先生,施密特……你,爲何沒有自沉睡中醒來!”
莉莉絲眉毛一動,驀地擡眼,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