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救美的故事告一段落以後, 重新展開的依然是未知的逃亡,而他們目前的情況有些糟糕——因爲他們扮演的對象是被追捕的獵物。對手聰明的隱藏在了暗處,並伺機對他們發起攻擊。
這看起來就像是個PVP的遊戲, 只是對手有着強大的攻擊力和隱匿自己的能力, 而她卻只能焦灼的徘徊在原地, 恐懼着可能到來的狙擊。
哦不對。
現在的情況還沒有糟糕到這種地步。
畢竟她有最大的殺器——皮特羅啊。
而且她一點都不想知道她爲什麼會突然被追殺。
在到達這個世界之前她年紀並不大, 卻是堅定的無神論者, 穿越以後她也只以爲這是上帝的一個玩笑,而上帝大概沒空和她開第二個——直到她第一次見到那堪稱反人類的存在,也就是變種人。
所以雖然她一直都不太相信所謂的預感和先兆, 但現在卻因爲非常糟糕的感覺提高了警惕——她總覺得或許她知道了爲什麼以後,她現在平靜的生活就會消失, 她細細籌劃了許久的局面會被打破, 而她一點都不想過上那段日子的顛沛流離。
倒不是依戀新銳歌星這個身份, 只是她和瓦倫丁一樣,已經不想再回首過去那段時光。她曾經遭遇過晦暗, 而成爲賞金獵人的那段日子她用血腥發泄着自己的情緒,像個沒有情感的瘋子。
假如不是瓦倫丁和他的妻子開導着她,她或許已經變成了她極爲厭惡的那種人。
她是感恩的,所以她的恨與瓦倫丁一樣濃烈。
而且通過方纔的試探,她確認了另外一點個很重要的事實。
產生爆炸的並不是“子彈”, 而是某種變種能力。
這種能力結合定位, 能夠十分準確地在她腳底下放個竄天猴。
也就是說, 爆炸的是她周圍的物體本身。
弗蘭做過賞金獵人, 她的目標也曾是她的同類, 所以她系統的瞭解過許多和她一樣特別的傢伙。而這種令她感到又熟悉又糟糕的能力,讓她想到了過去。
她曾經“認識”的某些人裡, 就有個傢伙是這樣的能力。
而那傢伙和她的人際網唯一的交□□……
是她戰鬥能力的啓蒙者,但同時也是她最大的仇人,是她這一輩子都不願意叫出“老師”這個尊稱的人。
“你可以找到那些人在哪麼,Peter?我剛剛試過了去追,但不行,對方的座標不穩定,一次狙擊過後就離開了原地,你的速度那麼快,應該能在他們離開前確定他們的模樣。”她再次深吸了一口氣,剋制自己不去回憶過去,把心思放在眼前糟糕的局面之上。
“我……可我……我剛纔沒有注意,”少年的口吻很是愧疚,“對不起,我剛纔的注意力全在你。”
我很怕你出事。
我很擔心你。
他的歉意是真的,喜歡也是真的。
曖昧的關懷被悄悄地藏在了話語裡,少年漲紅了的臉代表了他的心思,只是眼前顯然不是個適合花前月下的場景,弗蘭打斷了他的話,輕描淡寫的轉移了話題。
“這種事你完全不用愧疚,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這樣大的恩情是可以和我提要求的——就算是是戀愛也沒關係的哦。”
她眨了眨眼,彷彿是漫不經心地說出了這樣的話語。
她天生就有這樣的能力,無論說什麼話聽起來都像是在表真心,皮特羅果不其然因爲她這樣的回答陷入了慌張,而情緒失調的他自然也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
她確實感覺到了十足的糟糕,可她不想讓人擔心。
因爲擔心也是沒用的。
如果是她認識的那傢伙的話……
說不定另一個傢伙也在。
奈法利安和皮特羅所講述的經過與真正的過去其實是有出入的。
那份出入來源於他的憎恨。
假如不是那個人,弗蘭賽絲大概會和她這個年紀的許多女孩一樣,在一所貴族的學校裡念着書,會因爲長得足夠好看被熱烈的追求與喜歡着,每天的煩惱是抽屜裡塞滿的情書,還有學校裡那個讓她動心的少年。
閨蜜之前會有爭吵,可那些全都是小問題,一個擁抱與可憐兮兮的撒嬌足夠解決所有的問題。
每天的日子都簡單的像是流水賬,寥寥數語便可囊括。
但又平淡的讓人心安。
可沒有如果。
多拉家族涉及的產業包括醫藥,甚至可以說是這方面的魁首,而幾年前他們接下了一筆大單子——這筆訂單來自政府,按照他們以往的經驗,一切與政府相關的委託往往都涉及到隱私與機密,危險係數奇高,家主本來是不想接下這筆生意的,畢竟賺錢也得有命不是
但上面的要求怎麼能輕易拒絕?
也不知道對方找他談過了什麼,那之後家主對此便是一副全然的支持姿態。
而弗蘭也是事後才知道,這份委託的主要內容是關於如何從變種人身上提取有用的基因,從而達到控制甚至是消滅變種人的目的。
是的沒錯,這份委託的來源,其實是特拉斯克。
那個時候的他正得到某個官員的賞識,是以並不爲自己的投資和政府支持發愁,而在不斷的研究中,多拉家族在製藥方面的能力入了他的眼。
所以他用了點小手段,得到了多拉家族的支持。
而後續的事件就很顯然了。
因爲參與了這樣慘無人道的實驗,所以他們理所當然地得到了報復。
擄走弗蘭賽絲和奈法利安的,那個叫做理查德的男人和多拉家唯一的恩怨,就是他的妻女。
那個叫奈特的小姑娘和她差不多大,但因爲暴露出的能力十分稀有所以被悄悄帶走,理查德的妻子也被殺死,而出差在外的他卻逃過一劫。
他憎恨着殺死他女兒的多拉家族,即使他清楚地知道對方上面還有人,她們並不是元兇。
他那一次本是想利用這兩個孩子逼迫多拉家的人帶他去見上面的人,但弗蘭賽絲的模樣刺激了他。
她太體貼了,爲奈法利安犧牲的這份懂事讓他眼紅。
他的女兒如果活着,會不會比多拉家的這個小雜種更懂事?
可還是那句話,沒有如果。
在他差點將弗蘭打死的那次,她的確覺醒了能力。
但她並沒有大發神威的將理查德打死,畢竟剛剛覺醒的能力比不得一個成年男子的氣力。
所以她顯而易見地被壓制了。
剛發現她覺醒了能力能夠小小的反抗他的時候他還有些驚訝,甚至有些憤怒,但很快他就露出了笑容。
他想過了,就算多拉家真的接受了他的交換條件又怎麼樣?
他沒有把握殺死罪魁禍首,就算他再厲害,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
所以在看到覺醒了能力的弗蘭的時候,他瞬間有了新的想法。
他要培養弗蘭賽絲。
多拉家不是要拿變種人做實驗麼?
那如果他們家的小公主就是個出名的變種人呢?
他們會選擇怎麼做?
包庇?
亦或是鐵面無情?
無論是痛苦的掙扎亦或是冷血的自相殘殺,這都是一件足夠愉快的事。
他是個行動派,想到了便決定這樣做,而奈法利安是他最好的籌碼。
等到家族找到被他藏在某個廢棄庫房的奈法利安的時候,他已經帶着弗蘭賽絲離開了這個國家,他逃跑的很熟練,似乎從前就是慣犯,而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找到他無異於大海撈針。
理查德無疑是個厲害的傢伙,他教會了她很多東西。
他並不在意她的仇恨,但只要她完成不了目標便是一頓痛打,她很怕疼,又怕死,是以一直活在他的高壓政策裡,學着怎麼戰鬥,甚至是怎麼殺人。
等到她能夠出師的那天,理查把她扔進了籠子,然後落了鎖。
而那裡面的,是一羣足夠兇猛的,餓到一定程度的猛獸。
等到她活着殺死所有敵人,並用能力弄開了鎖以後,理查德已經消失在了她的生活裡。
住處乾乾淨淨的,像是從沒出現過。
她茫然地在房間裡坐了很久,纔去洗了澡,徹底清洗了戰鬥過的污痕,然後給奈法利安打了電話。
接通的時候她還有點茫然,她沒想到這麼久過去了,他竟是一直沒有換過號碼。
“哥,”她輕輕地說,“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