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夢龍叮囑刑落,他要去的地址,接頭的人,注意的事項,包括他要變化的模樣,得到的信息傳遞,儘量接觸的重點人員。“資料你都背熟了嗎?”
刑落點點頭。
“這幾個人,是政府目前僅剩的一些保守派,也是因爲有他們,我才能把你安插進去,必要的時候你得保護他們的安全,你要記住,這次任務比你想象的要難,若你以爲和電視劇裡的間諜特工一類一樣你就大錯特錯,若只是那樣,我完全靠我齊家情報人員你就可以解決,可是不行,我派去的所有齊家人全都被洗腦,我們甚至不知道他們是否暴露了我們的信息,”齊夢龍說到這個,其實很頭疼。
“那如果是這樣,那些官員會不會也被洗腦了啊?”刑落也一臉的凝重,他有些不安和緊張自己能不能做好。
齊夢龍搖頭,“據我瞭解,沒有,雖然我也奇怪齊靈若要一勞永逸,直接將所有關鍵人物都洗腦不就行了,但似乎上面的核心有一套齊靈也打不破的體系,你要儘量接觸,最好能將他們拉攏過來。”
刑落抿了抿脣,他也不是什麼高智商人才,這重量級的任務,他只能儘量去做了。
“記住我給你說的話,不要聽信任何人的善意,不要在任何時刻放鬆,即使在家裡,你也要當好你的角色,從現在開始,你不是刑落。”齊夢龍鄭重的叮囑,他現在只能信任刑落了。
刑落看了一眼面前的影像,身體裡的自然之力一變,整個身形變成了一個些許佝僂、有些禿頭的中年瘦削男子,甚至連聲音也變得乾癟無力。
“你好,我叫陳衛國,今年四十八,早年喪子,妻子離異,靠着政府的補貼維持生活,如今在Y鐵企業工作,是衛生後勤小組的組長。”陳衛國露出了一口缺爛的牙齒,口齒略微不清地說着。
齊夢龍連連點頭,“不錯,保持這個樣子。”
“話說真正的陳衛國,哪去了?”雖然他自然之力修煉到現在,已經會從僞裝氣息可以變化他人,但血液之類還是沒法改變啊。
“你說呢?”齊夢龍反問他,眼裡帶着一抹寒意,“爲了任務成功,必要的時候,你可以殺人,即使是無辜的人。”
陳衛國呆愣了,“這,有必要嗎?”
“你以爲我們在過家家,玩扮演遊戲,要不是因爲所有進入的人都會受到嚴密監控和排查,甚至會受到重重考驗,我還真不想讓你這個畏首畏尾連人都沒殺過的人接手!”齊夢龍義正言辭地說完,又話音已轉,“你如果任務失敗,就別回來了,要你自殺也不可能,反正後續還得我們來料理。”
陳衛國不發一言,臉上本來就縱深的皺紋顯得整個人更加蒼老,“我覺得參與進去的人,多半也不會多無辜。”
“你能這麼想就最好,等會我和夢雪直接把你傳送到北城陳衛國去上廁所的地方。”
陳衛國驚訝了一聲,“啊,難道那傢伙就在這會兒被…”
“當然,這也是以防敵人懷疑,記住陳衛國是個性格怯懦,沒什麼擔當,愛貪小便宜,在大事面前悶不吭聲、小事面前耀武揚威的小人!”齊夢龍說着,旁邊等待的齊夢雪就上前來兩人一同運起了功法。
陳衛國發現身體漂浮了起來,緊張地時候就聽對面的人叮囑,“會演戲才能活下去。”
眼前一亮,身子就出現在了有些酸臭的廁所隔間裡,他瞥過頭,便看見有人腳在隔壁,心下一驚,嘴裡發出了一聲悶哼,隨後抓了一堆紙過來假裝性的擦了擦,扔進了坑裡,一按沖水,一切都沖走了。
陳衛國閉了閉眼,冷靜了心情,然後推開了廁所門。
旁邊的隔間這時也打開了,出來一個微胖的穿着西裝的男子。
陳衛國來到水臺衝了衝手,甩了甩水漬。
旁邊那男子被水漬甩到,正要發火,就聽到對面的人的道歉聲,這才作罷出了門。
陳衛國出了廁所,上了公交車,來到了郊外Y鐵企業。
門口人來人往,很少有人和陳衛國打招呼,想必陳衛國性格歷來招人不喜,他也樂得輕鬆。
後勤部門辦公室在地下室一層,裡面氣氛沉悶,時常散發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裡面兩個員工正在吃午飯,見到陳衛國來,一改之前的笑意,變得格外的嚴肅。
“又在這吃飯,你當現在還有那麼多樹啊,以後要吃飯去食堂吃,把辦公室搞的烏煙瘴氣的!”陳衛國發泄了一通,兩個員工都沒了吃飯的慾望,直接出了門。
“他以爲他是誰啊,不就一個後勤小組長,神氣什麼?”
“就是,管我們吃飯,還管我們拉屎放屁,真他媽憋屈,要不是因爲沒地去,誰願意來這搞衛生,還要受這份窩囊氣!”
陳衛國聽到了幾人的談話,確切地說他的靈感在修煉過後,得到了很好的提升,但他還是裝作什麼都沒聽到,將腿放在辦公桌上,開始呼呼大睡。
“他沒什麼異樣,還是那副死樣子!”
“嗯,但明天還是讓譚總監來試探一下,最好帶着那個東西。”
“嗯,我明白了。”
有兩個人在離後勤部不遠的雜物房裡說着話,卻絲毫沒發現陳衛國早就聽了進去。他心想,那個東西估計就是齊夢龍說的洗腦的東西了。
到底是什麼呢?
別說,當一個小人果然比當好人舒服多了,想怎麼來怎麼來!
陳衛國因爲是後勤組長,只需要在後勤人員後面指指點點就行了,這種滋味他從沒嘗過,有些許激動又有些無奈。
聽聽這些人都怎麼評價這個陳衛國的,連詛咒的話都出來了,真是爲陳衛國傷心呀,不過挺高興的,這說明他演得像。
“你!怎麼又在偷懶,還不趕快去幹活,所有的地板都擦完了,廁所都洗了,辦公室的衛生都搞好了?我們Y鐵是個大企業,沒有一點德行那怎麼行,動作都麻利點兒,沒幹完,今晚晚飯別吃了。”陳衛國臉上一副兇惡,心裡真是笑開花了,他媽的當壞人真爽。
見到有領導下來,立馬又卑躬屈膝,別說這些領導和員工特別好標識,上了年紀的一般都是頭目,身材發福身後又跟着人的絕對是大領導。
“小陳啊,最近的衛生搞的不錯啊,加把勁!”周副總是企業的一個行政副總,職位不高不低,但在陳衛國的眼裡那就是大領導了,他眼神裡帶着一抹精光,嘴角帶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哎哎,周總說的我都不好意思,這都是大家的功勞,呵呵,”陳衛國臉上的褶子都笑開花了。看來這周副總就是接頭的人了。
周副總離開的時候,陳衛國還拾掇着其他員工都送送,直到人走後,才斂下了笑意,惡聲惡氣地轉頭,“我讓你們送,那是給你們機會,一個二個就哭喪着臉,真是晦氣!”
陳衛國無視其他人的眼神,直接進了辦公室,開始喝茶看報紙。
“我真想給他套麻袋!”
“噓,小點聲,別讓他聽見。”
“聽見就聽見,他還能拿我怎麼着,這種趨炎附勢的小人,真他媽噁心!”
“現在
哪都是這樣的,這種人最多了,你就想開點兒。”
陳衛國聽着遠去的咒罵聲,格外的得意。
所謂,有些人不要太作,即使是演的。
陳衛國被人從背後套了麻袋,他強忍着身體反抗的慾望,忍受了身上砸下的暴風般卻雨點小的拳腳,嘴裡大吼大叫的,覺得差不多之後,倒在了地上。
“怎麼辦,不會將人打死吧?”
那人將陳衛國頭上的麻袋取了,發現只是鼻青臉腫,這才作罷。
“放心吧,怎麼可能會死。”
陳衛國心想,你們這羣小混蛋,等我出去,好好收拾你們,讓你們看看什麼纔是真正的揍人,還讓他自己做出青腫的模樣,真他媽憋屈。
第二天,陳衛國哭喪着臉來上了班,見到一同到來的周副總和譚總監,更是一副哭爹喊孃的模樣,抱住了周副總的大腿,“請領導爲我做主啊!我爲企業辛辛苦苦十多年,卻被人暗地裡下了黑手啊,要是那些歹人再狠一點,你們就見不到我了啊。”
周副總黑線地將陳衛國拉起,問他,“是誰幹的好事,你有沒有報警?”
陳衛國搖頭,“我怕報復,就沒報警。”
一直旁觀昨晚發生這事的譚總監惋惜了一聲,“你怎麼不報警呢,報警了才能抓到襲擊你的歹徒啊。”
“我孤家寡人,打我的肯定是我部門裡的人,再不然也是和他們有關係的人。”陳衛國一臉的惡意。
“喔,這怎麼說,你得和我好好說說,”譚總監身上突然爆發了一股瘮人的氣勢,讓陳衛國有些不安。
“這個,我也就猜測,”陳衛國捂着疼痛腫脹的臉,可憐兮兮地模樣。
“行了行了,既然你這樣了,先去廠裡的醫務室看看,不然你這樣也不行不是?”周副總提議陳衛國去看病。
陳衛國點了點頭,“那我先去了。”
周副總將門關上,坐在陳衛國經常坐的位置上,四處查看了一番說,“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的。”
譚總監拿出了一管**直接倒進了陳衛國經常喝的茶缸裡,還泡了茶,“小心爲妙,昨天廁所他去了十五分鐘,有些時間過於長了,雖然後來有人進去查看過,但中途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尤爲不知。”
周副總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茶缸,然後坐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我覺得你們太小心了。”
“在一切還沒成定局之前,我們要多做準備,以防萬一。”譚總監晃盪了一下茶缸,然後放在了桌上,還蓋上了蓋子。
陳衛國從醫務室回來的時候,頭上已經包上了紗布,再加上禿頭,整個人顯得更加的狼狽。
周副總將茶缸擡起,遞給了陳衛國,放在了他的手上,老生常談,“衛國啊,你呢這幾天就好好養傷,要是廠裡真的有人要害你,你隨時來報告,這是我給你沏的一點茶,你慢慢喝。”他手指輕輕地點了點,意味警告。
陳衛國感激涕零,“哦哦,這我倒是要好好嚐嚐,”於是端過了茶缸牛飲一般地喝了下去,末了咂咂嘴地說,“好喝好喝。”
譚總監見他喝下,才放了心,和陳衛國說了一番關心的話,才和周副總出了辦公室。
陳衛國發現頭暈暈的,於是倒在了桌上睡着了。
“放心吧,他若明天還是這副樣子,就說明沒問題,即使他有問題,明天也會失去以前所有的記憶,到時候我們想怎麼樣都行。”周副總陰狠地說,譚總監點了點頭,兩人越走越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