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我若要出去,你絕不是我的對手!”徐靜霄被困在齊老的精神域裡已經很多天了,他的耐心已經耗盡。
齊老呵呵一笑,“你可以儘管試試,即使你能出去,你也會耗盡大半的神力,到時候你恐怕連隱蔽行蹤的能力都沒有。”
徐靜霄嘖了一聲,自從刑落下山的那天,他就被齊老困在了精神域裡,他疑惑齊老爲何不讓他跟上刑落,畢竟,他能保護對方不是?若要變化之術,他早已精通,這世間也不會有人能傷害到他,他跟着不是更萬無一失?
“你斷不能與他再有任何瓜葛,你明明心中沒有他,何必多做糾纏,你要躲避上面那人的追蹤,你完全可以離開他的身邊,做個逍遙自在的人也行,可是,你心思不明,對噬蝶另有企圖,我說的對不對?”齊老臉上帶着一抹厲色。
徐靜霄露出了一抹微笑,眼裡卻閃爍着精光,“您怎麼會這麼想我呢,我是真的喜歡刑落。”
“喜歡又如何,能比得上你上千年對冰姬的迷戀?”齊老早就知道對方的心思,他循循善誘,“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你依然會背棄他,選擇冰姬,那個孩子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不應該再橫插一槓!”
徐靜霄的內心被說個正着,很想反駁,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的確,在冰姬和刑落面前,他內心的天平早就傾斜向了冰姬。
“你想知道噬蝶有什麼秘密,當初噬蝶饋贈給神族的恩惠,一直都沒有拿回來,你如今還想伸手要,或者武力掠奪,那個仁義恩德的太陽神難道早在歲月的變遷中變成了冷酷無情的傢伙?”齊老反問着徐靜霄,他言詞鑿鑿,決不允許徐靜霄再插手刑落的事情。
徐靜霄睜大了雙眼,“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齊老呵呵一笑,“老朽不才,曾在浮羅界待過。”
徐靜霄沉吟了片刻,有些急切地問道,“我失去了一大半的記憶,如今我只記得還在位神王的時候,當然也有金耀和二狗的記憶。”
齊老驚訝了一瞬,難怪徐靜霄與那位雖然有些敵意,卻沒有至死方休,原來是失去了記憶,他意味不明地說,“你已經隕落了幾千年,早不是當初的那個神王了,至於是誰害的你變成這副模樣,我想大家都心知肚明。”
徐靜霄臉色一變,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成爲了事實,瞳真的對他下了手,恐怕還不止,金耀的記憶裡顯示風神也被貶到了天馬監,如此以來,恐怕是瞳私下就和其他神有所勾結,只是爲什麼他一點想不起來自己被害時的記憶,還有之後,他又如何輾轉到了今天?
對了,徐思惘!刑落總是在他面前提起徐思惘,那人應該是個普通人,莫非他進了輪迴?
齊老冷漠地看着徐靜霄,“我說過,你不能靠近刑落,至少也要過幾天。”
徐靜霄皺眉,“爲什麼?難道刑落會出事?”
齊老嘴角微勾,“他出不出事就不是你能擔心的了,”話音一落,他就直接出了精神域,任徐靜霄在精神域裡如何喊叫都不管不顧。
齊老篤定着,刑落該找到他的刀了!
能夠讓他馳騁天下、與神抗爭的刀!
……
山洞裡,傳來一個人的低聲細語,湊近一看,是瘋狗在念着報紙。
“天苑明府遭到了恐怖分子的襲擊,無人員傷亡。”唸完這大大醒目的標題,瘋狗滿臉的不屑,“什麼無人員傷亡,那可是死了很多人,這什麼狗屁政府。”
白若羽湊過來也跟着看了全文,發現這文章將那場襲擊說成了恐怖分子的襲擊,不知所云,最
後也只是說有關部門會追查此事。
瘋狗又將報紙翻到了生活板塊,這裡的標題就很新鮮了,“鹽城小開爲愛殉情,生死不明!”
白若羽見到有人拍攝的照片上跳水的人,不認識,只覺得不值得,不該放棄大好的生命,發現都到正午了,看了一眼寂靜的林子,皺了皺眉,“刑落去哪兒了?”
瘋狗搖頭,“不清楚,他昨天晚上就沒回來,但是噬心和我說,刑落沒事。”
兩人的擔憂和揣測都在見到刑落的那一刻,化爲了震驚。
刑落正扛着一個昏迷的人走了進來,見到兩個人,還打了個招呼,“我昨天出去打了些獵物,順便還打了個人回來,二狗啊,等會我們吃人肉。”
說着就將那人扔在了草堆上,去外面處理獵物去了。
瘋狗撇撇嘴,“我其實沒吃過人肉,”實驗室裡也沒人給他吃,都是給他喂活雞活鴨什麼的,“還有,我不是二狗。”
白若羽呵呵一笑,他知道刑落在開玩笑,湊上前來將那人的身子翻了過來,發現對方緊閉着雙眼,眉頭緊蹙着,立馬試探地摸了摸他脖頸,發現有動靜,才停下了手。“他是誰啊?”
刑落將肉架上火堆烤着,“不認識,路上救的,”又出去洗了洗水果。
莫情是在一陣肉香中醒過來的,他一臉生無可戀地瞪着遠處正吃的歡的三人,半晌,聽到肚子裡的咕咕叫,又露出了垂涎欲滴的神色,他舔了舔嘴脣,“我餓了。”
刑落瞥了他一眼,“餓了就過來,難道要我餵你?”
有些熟悉又冷酷的聲音,讓莫情睜大了雙眼,他單手指着莫情一臉的急促,“啊,就是你救了我啊!”
“你爲什麼要救我呢,他都死了,都死了!!!聽說還是被害死的,我無能爲力,我是懦夫,我早知道就該牢牢將他捆在我身邊,哪也不能放他走!嗚嗚嗚嗚……”一個大好時光,俊俏的男人像個孩子一樣坐在地上嚶嚶嚶地哭着,那架勢彷彿哭個三天三夜不罷休一樣。
刑落皺了皺眉,“煩死了!我救你不是讓你來煩我的!”
“我又沒讓你救!”莫情怒氣衝衝地吼着刑落,“你多管閒事!”
這話一出,瘋狗和白若羽都覺得這人慘了,果然,莫情下一秒就被放到了離火堆上方十公分的地方。
感覺到背部傳來的火燒的灼痛,莫情開始大呼起來,“啊啊啊,好燙!快放我下來!”
“要想死,給你個死法,烈焰串燒怎麼樣,你還能爲我們貢獻點剩餘價值,成爲口腹之物。”刑落拖着莫情,臉上帶着一抹笑意。
莫情緊抿着脣,眼淚還不停留着,他狠狠地瞪着刑落,彷彿對方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魔頭一般,最後還是認命了,他顫抖地說,“我不想死。”
“大聲一點,我聽不到!”刑落惡意的聲音傳來,身下的燒灼,讓莫情近乎崩潰,“我不要死啊!!!!”
刑落將莫情放到一邊的地上,莫情觸到了冰冷的地面,有一瞬間的感動,下一瞬,又立馬滿血復活,問着刑落,“你到底是什麼人?”
刑落不發一言,沒有看向他,嘴裡拿着一個蘋果在啃。
白若羽立馬將莫情拉了過來,將食物和水果都遞給他,“抱歉,米都被吃光了,只有這些肉食還有水果了。”
莫情見到白若羽,覺得這人挺清秀的,於是接過了食物,甚至有些狼吞虎嚥地吃下口。
吃到可口的食物,莫情又開始哭了,“嗚嗚嗚…劉興,我好想你。”
這話一出,白若羽臉
色一變,他向刑落望去,見到了對方看着莫情擔憂的目光,心一沉。
刑落,已經不是劉興了,這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白若羽嘆了一口氣,“生命不易,不要輕易放棄。”他作爲過來人最明白,其實死的時候的確是解脫的,可是之後卻變成了永恆的遺憾和痛苦,還好,刑落救了他,也救了這個人。
刑落微涼的聲音響起,“劉興已經死了,你該過你自己的生活了。”
莫情息了哭聲,陰狠地瞪着刑落,“你這個惡魔,沒資格說劉興。”
刑落翻了個白眼,下了逐客令,“吃飽喝足就快點給我滾!”
莫情將食物吃光,狠狠地瞪着刑落一眼,和白若羽擺手,轉頭的時候,見到這裡的森林,有些許的恐慌,但要他回去向惡魔認慫那是絕不可能的。
於是他踏上了森林裡的漫漫回家之旅。
白若羽擔憂地看着他離開的方向,“刑落,他是你認識的人,就這麼放他走?”
“他也是你認識的人,還記得莫仁嗎?他是莫仁的弟弟。”刑落說完這句,就進了洞。
白若羽詫異了一瞬,又開始理解刑落的做法,他與刑落都是經歷生死的人,過去的恩怨情仇也該放下了。
“你今天修煉怎麼樣了,別懈怠。”
白若羽斂下心思,進了洞,“最近冥想效果不錯,應該很快就能引氣入體啦。”
……
莫情在這座森林裡轉悠了一天,都沒找到方向,他有些垂頭喪氣,但想到大魔王的話語,又立馬有了勁頭,開始找吃的和水源。
他費力地想要爬上樹,可是發現爬樹對他來說,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最後只能站在樹下盯着上面的果子望。
突然,猛烈地刮過來一陣狂風,一堆果子都被風颳了下來。
莫情頓時喜出望外,他將外衣脫下,將果子包起,擦了擦,開始啃了起來。
他吃到後面,有些疑惑,剛纔那股怪風。
夜晚,周圍都傳來一些怪異的聲響,令人毛骨悚然。
努力將火堆點起,靠在草堆旁的莫情感覺心臟一跳一跳的,他怎麼總感覺遠處有人,半晌又發現是自己的錯覺,於是坐在了火堆旁,開始自言自語,“幸好打火機還能用,唉!”
迷迷糊糊當中,他困頓的眼皮還是貼了下來,他迷糊地靠在一旁的草堆上睡着了。
夢裡,感覺自己身上暖暖的,一點都不冷。
刑落見天色漸漸明亮,才撤了力道,消失在了黑夜裡。
莫情經過一天的努力生存,心裡升起了一股奮鬥的希望,他一定要活着出去!
幾天後,莫情終於來到了大公路上,他高興極了,攔了一輛貨車,便離開了那座森林。
莫情轉頭看了一眼,發現森林裡一個黑色人影一晃就消失了,頓時嚇了個半死。他不會是見鬼了吧?
“你前幾天晚上都沒在洞裡休息。”白若羽隨意地說了這一句,旁邊的刑落身子一僵,含糊地迴應了一聲,“嗯。”
“今天晚上還出去嗎?”
刑落搖頭,莫情都離開了,“不用。”他讓莫情自己走,也是讓他自己重拾生活的希望,淡忘過去,絕處逢生的時候,人往往能看開很多東西。
白若羽嘴角一勾,刑落真的很可愛,他甚至希望這份可愛能夠多留一段時間,若是能和對方一輩子待在森林裡,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兩人相視一笑,話語全都消弭,默契地都沒提及莫情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