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可不是隻有你能御空,老頭子我也能騰雲。”黃立面上十分淡定,他站在一朵雲上,但細細看就會發現,他雙腳緊繃着,將真氣凝聚在下面的雲上,努力不讓這朵雲飄散。
落落挑了挑眉,也沒有戳破對方的謊話,只盯着下面的人直看,“你炎火閣這次只來了你一個元嬰期的修士?”
黃立面色一沉,料想這小子肯定是在打聽他們的實力,好伺機下手,老頭子我就偏不讓你如意,“炎火閣自然只有我一個元嬰期的修士,不過其他門派就不一定了。”
他話一落,落落就猛地拍腿大笑,“你炎火閣只有你一個元嬰期的,比無音谷都還不如。”
黃立眨了眨眼,半晌才知道這小子在玩文字遊戲,頓時感覺之前剛強壓的怒氣又升了起來,“小子,你想和我炎火閣作對,根本是妄想,我炎火閣上古出過臨天宮的大能,使得一手地炎真火,滅這小小的門派簡直易如反掌,只不過他老人家早已不管時事,閒雲野鶴,但若我炎火閣在此地有些許折損,你將面臨的將是惹怒臨天宮的下場。”
落落卻笑得更開心了,臨天宮?他得罪還來不及呢,更何況,這傢伙說的恐怕是赤炎大哥吧,什麼地炎真火,赤炎大哥最擅長的是紅蓮業火,罷了,不管這老頭子說的是真是假,恐怕這炎火閣還真和赤炎大哥有些瓜葛,如此的話,打人最好不要打臉。只不過,這老頭子怎麼會和北境做對的,瘋了不成?他元嬰期的修士對上徐思惘分神期的修爲,根本就是找死。但他有恃無恐,只能說明背後還有人撐腰,而且下面羣聚了不少其他門派的人,比如和北境其名的潮汐山,恐怕就是靠着這個,炎火閣才被推出來當擋箭牌的吧。
“我不管你們炎火閣曾經出過誰,但你們如此欺壓無音谷,一心想讓無音谷消失,這種做法根本不像是大門大派的作風,倒顯得你們炎火閣小氣了,看不得人家無音谷強勢,而且,無音谷同屬十大門派,今日你們如何靠着他人毀這無音谷,他日別人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毀你炎火閣,你也不要自恃祖上出過大能,這本來就是你們自己惹出來的禍,而今,你炎火閣既然擺明了要和無音谷作對,那麼北境和無音谷也不會對你們炎火閣有任何善意,今日你們進無音谷想鳩佔鵲巢,我就讓你們嚐嚐被痛打的滋味!”落落話音一落,數道音波襲向黃立,而黃立急忙揮出三昧真火抵擋,卻不料這裡本就是雲雨聚集之地,火勢根本小之又小,反而是音波藉着空中的水氣,不停反射,形成一種迷惑之音,讓黃立不由自主產生了幻覺,等他睜眼,就發現自己被雲團牢牢困在了其中,最讓他不妙的是,他的火劍被雲團吸走了,任他如何感知,都沒有迴應。
此時,落落已將矛頭對準了四處逃散的傢伙,其中還有擒靈宗和潮汐山的人,他哼了一聲,瞥到無音谷外圍越發灰暗的天幕,和空中吹來的冷空氣,他冷笑了一聲,讓你們嚐嚐被凍成冰雕的滋味。
不到片刻,無音谷外圍開始下起了猛烈的暴風雪,這種毀滅性的災難,甚至波及到了無音谷內部。
看着漫天飄飛的雪花,落落腦海裡在一瞬間閃過了一絲畫面,但還未抓住就消失了。
最後被徐思惘扔進來的是被凍成一個個肉條的傢伙,炎火閣的修士倒是還有神智,畢竟他們是修習火焰之術的,精通火道,也知道如何
抵禦冰水,但內息都已大亂,再也無法作亂了。
這時,其他門派沒有參與此次作亂的修士也紛紛聲討。
“修者,該秉持心中之道,爾等爲了一己私慾,置無音谷衆弟子之性命不顧,早就背離大道,今日之果全因他日之因,怪不得他人。”
“不錯,幸好無音谷此番有高人助陣,才免於此難,讓我等醉心樂音之士能繼續聽音造樂。”
“經此番劫難,我等願歸入無音谷門下,以相助樂音之道,祝樂音之道從此細水長流。”
方蓮音連聲應了三聲好,“有各位幫襯,我無音谷再不是那等隨意受人欺凌之輩。”
落落撇撇嘴,這些說的話真是文縐縐的,他們本就是散修,這次因爲無音谷之難受到牽連,順其自然,日後若再與其他門派的人爲敵,也有了擋箭牌,這些傢伙說到底還不是怕以後沒了靠山。
方蓮音卻興高采烈地很,很有一種因禍得福的氣氛。但見到這些入谷作亂的人,在她眼裡無異於和魔道類似,都是些爲虎作倀的主。
“我問你們,黃鶯被你們藏到哪兒去了?”方荷音質問着炎火閣的弟子。
弟子們面色難看,不得不說道,“黃鶯乃是我們的同伴,我們自然不會對他做什麼。”
方荷音震驚了一瞬,難道黃鶯在無音谷時常作亂是別有用心的,他早就和炎火閣有勾結?
方蓮音卻隱隱想到,黃鶯的父親黃銘的確有一個同胞兄弟,但聽聞那同胞兄弟與他感情不好,黃銘在世的這些年並沒有哪個人來看望過,難道,這炎火閣的黃立乃是黃銘的兄弟,此次爲禍無音谷是來報仇的?
落落也知道現在只有問正主才知道了,於是上了天,抓着黃立便下了地。
黃立之前一直在奮力衝破雲團,如今早已精疲力竭,耗盡真氣,見到落落,本想利用元嬰逃脫,且料身體在落落手下根本無法動彈,來到地上見到衆弟子和同夥的慘樣,掙扎的心思也沒了。
“黃鶯與你是什麼關係?”方蓮音問道。
黃立哼了一聲,無音谷的手下敗將,他不屑迴應。
落落斥道,“說!”
黃立撇撇嘴,用一種憤恨的目光瞪着落落,“他與我是叔侄關係。”
方荷音皺起了眉,“那你們爲什麼把黃鶯抓去?”
“我們哪裡是將他抓去,是他不肯和我們離開,師兄又不想讓黃鶯待在無音谷,纔將他擄走的,他現在人就在無音谷外三十里的涼亭,好着呢。”黃立的一個師弟率先回應。
黃立嘖了一聲,斥責地瞪了一眼師弟,“你說這個幹什麼?”
那師弟迴應,“師兄,我們如今是階下之囚,不說難道等死嗎?你還是儘快請掌門來一趟,好將我們帶回去。”
黃立憤恨地瞪了師弟一眼,“愚蠢!”若掌門來了,他們可就沒救了,掌門那人生來是嫌麻煩之人,若他們這次能不動聲色地把事情辦好,自然在門中地位會得到升遷,如今他們辦砸了事情,等待他們的將會是炎火閣的遺棄。
方蓮音冷笑了一聲,“各位想完好無缺的來,完好無缺的回去,是當我無音谷怕了你們炎火閣了?”
落落嘴角微勾,“我出個主意,既然他們用無音草和遊黎酥害人,不如我們就用這種東西懲罰他們。”
在場的衆人都暗道這人好毒,炎火閣清醒的衆人更是焦急萬分。
“師兄,我不想變成廢人。”
“我們都是聽師兄的話,我們是從犯,還請各位從輕發落。”
“師兄,你幫我們說說情啊。”
黃立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師弟們一眼,“我炎火閣從來都是敢作敢當的漢子,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求饒,今日之恥,還忘各位炎火閣的弟兄們都記着,他日必要毀了無音谷。”話音一落,就想慷慨就義——元嬰自爆。
落落怎麼可能會讓他這麼做,元嬰自爆至少會讓這裡大多數人都受到了波及,甚至還能加重炎火閣、潮汐山、擒靈宗對無音谷的仇恨,這人真是想的美好。
黃立悶哼了一聲,發現元嬰絲毫未動,瞳孔微縮只看到落落那一抹甜美的微笑,頓時身子開始顫抖起來,“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無音谷的大長老,你要在這自爆,怎麼也不問問這裡的人允不允許,你死了不說,還想害別人受到傷害,嘖嘖,真是討厭,你要自爆,自己去一個無人的地方自爆好了,要不要送你一程啊,或者送你到炎火閣宗門外自爆行不行?”落落說着令人目瞪口呆的話語,直讓黃立不敢再動彈,生怕落落真的做了那樣的事情,下面的人也各個害怕的要死。
“落落,你想怎麼做?”方蓮音問道。
落落嗯哼了一聲,“喊我大長老,一點禮貌都沒有。”
方蓮音咳了一聲,“大長老,今日之事,您覺得如何妥善處置比較好。”
落落沉吟了片刻,“這些人要放他們走,我們委實不放心,萬一他們回去亂說話,就不好了,不如就像過去黃鶯的父親一般,我們養着他們,也算是盡了人道,而且也算是對他們盡了懲罰,要知道毀人道途、滅其宗門的仇恨可不是那麼輕易就消減的,我們這可是以德報怨呢。”
本來不同意的方蓮音細細一想,覺得此法甚好,只是其中說辭還需要修飾一番,讓無音谷站在多數人的立場之上,而且若有北境幫助,“請問徐前輩,您有何想法?”
徐思惘沉吟了片刻,笑看着落落,“落落說什麼,就是什麼,更何況,這些人有意想來對付我,想引起無音谷和北境的動亂,居心叵測,意圖禍亂浮羅界,該罰!”
方蓮音點點頭,有了北境撐腰,無音谷的底氣就大了一些,這時想通的她,看着這麼多外來的米蟲要養,嫌棄地撇撇嘴,“日後,若谷中之人犯了事情,也要行此重罰,以正視聽!”
方荷音有些擔心黃鶯,於是提議去將黃鶯接回來,方蓮音應允。
“我無音谷中有一處禁忌之地,比迷音幻陣更加玄乎,讓這些人去那裡悔過度日,也算是我無音谷宅心仁厚了。”方蓮音想,若她們姐妹二人不敵這些人,無音谷將會毀於一旦,她們的心血斷送不說,那麼多弟子的性命將頃刻間消隕。
她嘆了口氣,“不曾料想今日之果只因他日無心之舉。”
琳琅安慰道,“師父,還請寬心,我們如今正視了過去,甚至還將它當做一種警醒,相信日後谷中弟子人人都會認真做事。”
錦瑟則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了口,“師父,黃鶯他這次並沒有犯錯,還請師父原諒他。”
提起黃鶯,方蓮音就沉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