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並沒有什麼逗留,徐思惘帶着落落一路飛回了北境。
落落還想讓徐思惘帶着他逛逛這北境的風光,卻發現徐思惘一心顧着忙着政事,而且還不讓進他的屋子。
“爲什麼我不能進你的屋子啊?明明連凌度和白晚霜都進去過!”落落有些委屈,徐思惘越不讓他看,他越想看,說不定徐思惘還藏了什麼在屋裡!
“不行!”徐思惘擋在門口,面容嚴肅,甚至還抱起了手臂。
“爲什麼?是不是藏着其他人?”落落不高興地拍了一下徐思惘的手。
“……沒有,等我們舉行雙修大典之日,你才能進我的屋子。”徐思惘承諾完這句,就伸手過來拉落落。
落落躲開,“竟然還有隱私,哼!雙修大典之後,我要和你分房睡!”冷哼着離開,將僵硬在原地的男人留在了身後徒留冷風吹。
徐思惘懊惱地猛敲了一下身旁的欄杆,那冰晶做成的冰欄杆猛地一下子就斷裂開來。“落落,不要逼我!現在還不是時候,真的!”
可他真的找不到反駁落落的理由,那裡面真的有另外一個人的痕跡,儘管是他造出來假想的東西,但此刻他做不到將它銷燬。
落落和徐思惘生了幾天悶氣,被徐思惘哄住,也就不計較不能進屋子的事情了,只是,雙修大典遲遲沒有進行,他問了冰城宮裡的侍女總管,她連要舉行雙修大典這事都沒聽過,更何論是準備了!
落落盯着侍女的譏誚的笑容和目光,陰狠着臉來找徐思惘算賬,不過這次,他使了些小心機,變幻成一塊城主房間外冰石的同時還開啓了真靈之眼。
不一會兒侍女總管就敲響了城主的房間,聽到裡面應聲之後,門開了,她走了進去。
“城主,落落前輩問起關於雙修大典的事情,是否需要擇日準備?”侍女總管說這話帶着一絲試探之意。
冰冷的聲音響起,“不必。”
落落心一沉,若不是還維持着冰石的模樣,都想衝進去狠狠刮徐思惘兩個大耳光。
“那,若落落前輩再問起?”
徐思惘嘆了口氣,“你就說,我有一位至交好友正在閉關,想要等他出來再舉行雙修大典。”
“我明白了。”侍女總管出了門,還順手關上,奈何這門重的像頭牛一樣,只虛掩了一下,便出去了。
似乎沉浸在思緒裡,徐思惘並未發現那門外一塊冰石,也未感應到真靈之眼。
шшш•ttKan•C 〇
徐思惘打開了冰牀,下面隱藏着一個棺材,裡面有他心愛的人。
“劉興,我可憐的小興。”徐思惘親暱地喊着,聲音裡帶着一絲與他氣質不符的癡態,捧起那一個看起來好似是個活生生的人,觸到那冰冷的觸感,又突然難以壓抑內心的痛苦,嘴脣不停顫抖着,甚至還附身親吻着。
“這就是你透過我看的人?”落落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嚇了徐思惘一跳,但他立馬又想將手中的人放下,關上棺材,在他關上棺材之後,落落竟然沒有行動,這令他彷彿陷入了深淵一般的恐懼,他瞪圓了瞳孔,僵硬地轉頭,牽強地露出了一個笑容,“落落。”
看到落落面無表情的臉,徐思惘突然心下猶如無法呼吸的一窒,他上前將落落緊緊摟在懷裡,“落落,別離開我,別離開我……求你了……”
落落眼裡突然有些酸澀,他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明明現身的那一刻是很想殺人來着。
落落沒有迴應,這令徐思惘害怕的像個失去一切的孩子一樣,突然無聲哭泣了起來,抱着懷裡的人卻好似這是最後一面一般,他時而緊緊地抱着對方,又時而鬆開,佔有和保護兩者在他內心煎熬着,令他陷入了混亂。
落落感覺到自己的背脊一陣溼潤,就知道這傢伙哭了,他斂下怒氣,平靜地想
和徐思惘開誠佈公地談一談,他使上力氣推開了對方,觸到那雙溼潤的雙眼,也不由自主地難受,“你委屈什麼啊,我更應該委屈好不好?”
落落聲音裡也帶了些哽咽,他真想狠狠臭罵徐思惘一頓,然而這種時候,他是想要抓住幸福的,發現徐思惘平靜了下來,卻突然有些害怕,深怕這傢伙會說出什麼不好的話,比如說: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必要隱瞞了,你的確就是替身啊啊啊之類的。
於是他也冷靜不了了,“我給你兩個選擇,要他,還是要我?”
徐思惘沉默了,他疑惑地歪了歪頭,“都是你。”我只是捨不得放棄過去的你,請你不要那麼殘忍讓我遺忘過去的你好嗎?
又是這句話,落落懊惱地站起身,“你不要用這句話搪塞我了好不好?他是他,我是我,我們是不一樣的!”
徐思惘搖頭,“都是你,我都要!”
落落突然惡從膽邊生,踢開了棺材,在徐思惘動手之前抓住了手裡的人,感覺到這人冰冰涼的感覺,而且面容姣好,並不比他遜色,他蹙了蹙眉,想到這個死人徐思惘都帶在身邊那麼久,他冷笑了一聲,“你這是死的找不到,來找活的?”
話音一落,啪地一聲響起!
落落能感覺到自己半邊臉都失去知覺了,那刻他震驚到久久不能回神,直到手裡的人被對方搶過,臉上傳來一陣陣鈍痛,他才突然怒上心頭,陰狠地咬牙切齒,“徐思惘,你敢打我!”
徐思惘將劉興放進了棺材,關上,才起身想要好好解釋,卻發現眼前一道紅光閃過,頓時心下暗道不妙。
紅光直接飛出了城主的房間,飛到了北境上空,猶如一輪熠熠燃燒的太陽,強烈的光芒照射着北境的整片大地。
高溫對以冰賴以生存的北境人來說,簡直是致命的。
“落落,下來!”徐思惘嚴肅地斥道。
落落瞥了一眼下方面露不適的人們,不甘心,卻只能收斂了氣息,變成了人形,他緊盯着徐思惘不放,整個人眉心隱隱閃爍着一朵紅蓮。
“我再問你一次,他是誰?”落落不甘心地問道,他和那個人到底哪裡相像,徐思惘要透過他才能睹物思人。
“沒有誰,一直都是你,聽話,剛纔打你是我不對,這事情以後我會和你解釋的,明日我就吩咐下人準備雙修大典,你就別生氣了。”徐思惘不想讓事情崩壞,他不得不做出讓步。
“那是因爲我已經知道了你的心上人了吧,所以你也就破罐破摔,想兩個人都要,徐思惘,我還真沒發現,你的臉皮有夠厚的!”落落冷哼一笑。
徐思惘突然頭疼了一瞬,他蹙了蹙眉,喉頭因爲被下了真言誓和天道不允許的雙重壓力無法說出任何那人的身份,“落落,你不要逼我,那人就是你,只是,只是你不要當他就可以了,你當落落就夠了。”
“呵!”他這個替身竟然還能上位,還真是有意思呢,落落不想再看眼前令他無比厭煩的男人,閃身就直接離開,卻被凌度和白晚霜攔住。
“幹嘛?小爺心情不好,不要來惹我。”落落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白晚霜拿出了一盒冰膚雪膏,“擦擦吧,你臉上的印痕現在還有呢。”
他這麼一說,落落果然感覺臉上的痛又回來了,他冷哼了一聲,“不要你們假好心,滾開!”
白晚霜蹙了蹙眉,凌度給徐思惘使了個眼色,自己的老婆都哄不好,真沒用!
徐思惘捂着疼痛的心臟,低下頭,沒有說話。
凌度見到他這副模樣,也不寄希望於他了,只能和白晚霜一起忽悠着落落,“這徐思惘啊,就是脾氣不好,小落啊,別爲了這種冷冰冰的傢伙置氣,正好,我和我徒弟在我那弄了一個凌霜牧場,很有趣的,
你肯定會喜歡的,去我們那住高興了,其他的後面再說。”
凌霜牧場四字,白晚霜身子僵硬了一瞬,瞪了一眼凌度,上前也笑盈盈地勸着落落,“對啊,那牧場不像城裡,到處都是冷的,是白的,而且還能釣魚畫畫,很有趣的。”
落落知道前面這兩人給了他一個臺階下,雖然不甘心,卻也無所適從,更不想放棄,只能跟着白晚霜離開。
凌度則湊過來露出了嫌隙的表情,“徐思惘啊,你什麼時候那麼畏手畏腳的了,簡直不像你啊。”
徐思惘搖頭,“你不明白。”
凌度切了一聲,“還是回去好好養傷吧,你這自己給自己弄出一身傷來,難不成你的心魔劫一直沒過?”
徐思惘沉默了,這樣子在凌度眼裡那就是默認了,他嘖嘖說道,“既然都把人家弄到手了,就要好好對待人家,不要搞吃着嘴裡,看着鍋裡那套,咱們不是俗人,剛纔,落落要是拒絕我們,你知道下場吧,就是他和你老死不相往來,懂了嗎?”
那句老死不相往來,實在是戳中了徐思惘的心結,他再也無法抑制涌上喉嚨的血,猛地噗地吐出了一口黑血。
凌度突然臉色一變地叫了起來,“徐思惘徐思惘,我不說了,我扶你回去。”
徐思惘擺手,脣上還映着血漬,“不用,你,你回去好好照顧他。”說着就自己飛回了城主宮。
“你好好養傷啊!放心啊,只要有情,啥事都好說!”凌度對着徐思惘喊了一聲,也算是寬慰徐思惘了。
凌度回來的路上,不時嘀咕着:“大情聖啊大情聖,你也有栽跟頭的時候,誰讓你屋裡藏着一個,我都不敢這麼幹,你可倒好,屋裡一個,前面還去了一個,現在又來一個,我看你怎麼應付!”
“前面去了一個?誰?”一個低沉嗓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嚇得他跳起老高,拍着撲騰撲騰跳動的小心臟轉頭,凌度突然露出了和顏悅色的表情,“呵呵,沒誰。”
落落冷哼了一聲,身後跟着氣喘吁吁地白晚霜。
“你怎麼跑那麼快啊?”白晚霜咳了咳道,之前他和落落在冰地裡賽跑,可落落這傢伙真是看不起人,都跑了幾圈了,甚至還跑到這來打聽消息來了,想到這,他瞥了一眼面色僵硬的凌度,瞪了一眼,就知道拖後腿!
落落擡頭,用鼻孔看了一眼凌度,哼了一聲,想來這傢伙也是嚴防死守幫着徐思惘,都是一丘之貉。
“落落,我知道我這麼說,你可能不高興,但是徐思惘前輩他眼裡心心念唸的都是你,他屋裡藏着的那人其實不是人,是前輩用了冰和水、樹枝和泥巴製造出的人偶。”白晚霜覺得落落真的不該和徐思惘落到今天這地步,他是希望徐思惘幸福的,也希望給予幸福的是落落。
凌度突然上前拽了一下白晚霜,眼神示意不能說啊!
白晚霜拍了他一掌,“有什麼不能說的,無論過去如何,掌握現在和未來的只有你,落落,你該自信一些!”
落落抿了抿脣,“我知道你的意思,那他爲什麼把人偶放在棺材裡,以前你們北境有過這個人嗎?”
白晚霜瞥了一眼凌度,凌度猛烈地搖頭,於是他也有些不知道這該不該說了。
那人的確和冰姬長得是一模一樣,雖然一個男的,一個女的,但毋庸置疑兩人的確是有關聯的。
“你也說是過去了,我只是想知道而已。”落落希望白晚霜能告知他一切真相。
白晚霜沉默了許久,糾結了許久才道,“好吧,我說,那人雖然和人偶長得一樣,卻是個女人,而且很不受境主的待見,北境衆人凡是見到她均當無視,那個人活的就像一塊冰,一陣風一樣,冰冷,偶爾有些瘋癲,前段時間,境主將她趕出了北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