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纔,這血龍突然眼裡彷彿凝聚了血色,只聽它一聲破裂的嘶吼,整個潮汐山都跟着震顫不已。
孟霖聽到這聲龍吼,卻更加得意的狂笑,“好!就是這樣!這樣的你配當我的戰寵,配當我縱橫天下的幫手!”
九尾天狐卻被那聲音一震,身形突變成了人形的模樣,他眼珠不斷地亂轉着,腦門青筋暴突,一幕幕回憶充斥進了腦海,令他久久不能回神。
怎麼會這樣?孟霖欺騙了他!欺騙了那麼多年!他都做了些什麼?他的高傲一次次被這個人踐踏在腳下,爲什麼?到底是爲什麼?
……
平兒睜眼,手裡的星辰梭光芒開始暗淡,沉聲道,“我知道這紅星是誰了,他乃九尾天狐,身負天狐血脈,生來有逆天奪運之能,不管他有沒有對噬蝶有害,必須將他截住!”
齊小星聽到這,略微驚訝,“世間唯一一隻九尾天狐只會是臨天宮朝仙殿殿主,怎麼會與噬蝶相對?”
“不管如何,這顆紅星,都得將它攔下。”平兒指着天空中突然加快速度掠向異星的紅星,面露凝重。
“但是,現下星圖陣有不穩之勢,騰不出人手……”齊小星面露難色,他現下坐鎮星圖陣主位,也無法輕易離開。
自從剛纔那聲龍吼,天上星圖突然受到劇烈衝擊,隱隱有紊亂之相。
“我來吧!”平兒挺身而出,如果可以的話,他會使出那招七殺星煞,一定要將那顆星擊落,即使不能,也要讓它改道!
菩提寺內,南無終於率領着弟子趕赴海域,只是在他們之前,任悠然早在聽到那龍吼聲時,飛躍趕赴潮汐山。
司不爲跟在其後,臉上有一個巨大的巴掌印,很明顯是身前這小傢伙拍的,他面色沉寂,此時的他沒有資格苦笑,因爲若是他自己,他恐怕殺人的心都沒有。
這世間一切都有它的規律,必須如此,誰也無法更改,一旦更改,將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知曉這個道理,司不爲不會與天作對,更不想揣摩天道,他只想老老實實地度過量劫,保住想要保住的人而已。
孟霖還在潮汐山通過迷魂鎖控制着血龍,這血龍雖然頑固反抗,但還是礙於迷魂鎖的功效出現了神志不清的情況。
血龍本就是初生,一切靠本能,知道掙扎會帶來痛苦,反而也就不掙扎了。
只是,胡小凡的雙眼隱隱有入魔之相,他腦海裡不停閃爍着當初孟霖欺騙他的場景,還有這幾千年來被孟霖當做奴隸一般沒有尊嚴沒有權利的日子,那少有的濡慕之情也在此刻化爲烏有,餘留的只有滿腔的恨意。
孟霖感覺到了胡小凡的異樣,冷笑了一聲,拍了拍手,從一旁的樹林裡冒出來一對人影,兩人是一對雙胞胎,身後的尾巴昭示着他們是天狐一脈,無神的雙眼還有心口的迷魂鎖昭示着他們的主人是孟霖。
沒有了九尾天狐,他還有無數可以馭使的天下靈獸,神獸!比如說腳下的血龍。
胡小凡聽到了孟霖的狂笑聲,陰狠地轉頭,便看見了那對天狐兄妹:胡裡和胡圖!他緊咬着牙瞪着孟霖,卻又礙於迷魂鎖的反噬而感到心痛。
他狠下心,直接手變成爪,猛地刺進了胸口,感覺到劇痛襲來,他口裡不斷涌出腥甜,但他只顧着一心抓住跳動心臟裡那顆作亂的東西!
孟霖見到胡小凡一手掏着自己的心臟,雙眼卻直勾勾地盯着他,頓時心下有些慌亂,不知爲何,對待這個一直控制在手裡的人,他現下竟然會生出一些心疼和愧疚。
灼熱跳動的心臟被直接掏了出來,撲通撲通的聲音讓在場的人都面露驚愕,尤其是剛到這的任悠然和司不爲更是張大了嘴。
“胡小凡!你想死嗎?”孟霖單手馭使着手裡無形的鎖鏈,拽了拽胡小凡的迷魂鎖。
若是往日,迷魂鎖一被拽,胡小凡就會乖乖聽話,然而此刻,胡小凡卻露出了一抹陰狠的冷笑,他直接捏爆了心臟,取出了迷魂鎖,直接將它撕碎,做完這一切的胡小凡胸口的大洞不停流着血,他卻無知無覺地上前,想要對早已震顫到無法說話的孟霖致命一擊。
任悠然也出現,對着突然反應劇烈的血龍噓了噓,上前來摸了一把它脖子上的迷魂鎖,直接露出了兇相,一口尖牙直接將這迷魂鎖咯嘣地咬碎!
血龍突然得到釋放,高興地蹭了蹭任悠然。
孟霖還未從胡小凡帶來的驚駭中轉醒,就發現血龍這邊出事了,他連忙轉頭,卻被司不爲猛地拍了一掌,頓時吐出了一口黑血,他陰狠地瞪着司不爲,卻發現胡小凡又要靠近的趨勢,立馬拽了拽天狐兄妹。
那對天狐兄妹突然得到指令,雙眼變得兇殘嗜血,直接朝着胡小凡襲了過來。
胡小凡冷笑,身後變幻出了九條尾巴,“既然你們醒不來,那就毀了吧!”他不期望這兩隻能像他一般能夠轉醒,他的後代將由他親自解決,天狐的尊嚴高於一切!
九條尾巴張牙舞爪地襲向兩隻天狐,一下就將兩隻牢牢地纏住。
看到兩隻天狐發出了慘叫聲,司不爲不忍出聲,“胡小凡,他們是無辜的!”
“不!一點都不,沒有誰是無辜的!在他們靠近孟霖的時候,就已經選擇了死亡,我也是。”九條尾巴突然加大了力量,在轉瞬間就將兩個軀體勒斷了內臟,兩隻天狐死不瞑目地口吐鮮血,司不爲以爲胡小凡這樣就夠了,沒想到他還做出了掏心毀鎖的事情,雖然是爲了毀壞迷魂鎖,可這般偏執已經證明胡小凡已經無法回頭了。
孟霖卻冷笑了一聲,“你殺吧,我這還有很多很多很多妖族,其中也有一些是你的族人,你要殺的話就儘管來。”
司不爲瞳孔一縮,他看到了孟霖周圍果然出現了無數個妖奴,他頭一次對孟霖這個人產生了極大的厭惡感。
胡小凡更是頭疼欲裂,他捂着空牢牢地心口,卻還是感到了生不如死的痛苦,他憤怒地咆哮着,“爲,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孟霖不自然地抿了抿脣,“不爲什麼,我本就修控妖道,你們不過是我的棋子而已。”
司不爲皺了皺眉,他能清晰地聽見胡小凡沉重的呼吸聲,很明顯是要發狂了,他連忙出聲想要制止慘劇繼續發生,“孟霖,你根本就不修萬靈道,所謂你通靈萬物,也都是假的,你簡直就是個人面獸心的惡魔,我臨天宮怎麼會讓你來當萬靈殿殿主,簡直是糊塗啊!”
孟霖冷笑道,“糊塗?我只知道是天意讓我如此,也是這些妖精愚蠢,一個二個都和胡小凡一般,親信人類,須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靠着這個道理我一直活到了今天,可又有誰阻止我了嗎?
”
司不爲瞥了一眼任悠然,示意他將胡小凡勸走,自己則上前厲聲道,“你當真以爲是天意如此?到底你貪心作祟,還是天意如此,你自己應該明白,量劫之時,是對所有人的考驗,有你,有我,做錯一步,都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孟霖冷哼了一聲,十分不以爲然,“量劫不過是對付魔神,我解決一切自然會去,不用你們管。”
表面上是這麼說着,然而孟霖卻已經開始心虛,從胡小凡恢復神智的時刻,他就知道一切出現偏差了,尤其血龍還成爲了別人的所有物,更是讓他頭一次嚐到了失敗的滋味,他不甘心!卻只能趁着這些人被妖奴擋住的時機逃脫。
看到孟霖逃走,胡小凡掙扎着要跟上,被任悠然猛地一拍,直接陷進了土裡,他震驚地看着任悠然,“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何隨便就能將迷魂鎖咬碎?”
任悠然得意的頷首,“我是誰,我是任悠然,當然,我還有個法名叫做無天,怎麼樣,是不是被我迷住了?”
這人身上散發的狂傲之氣的確令胡小凡有些吃驚,看到妖奴身影消失,他不甘地捶了地面,卻掙痛了胸口,他這時纔想起,自己胸口有個大洞來着。
“喂,我說你,好不容易解脫得到自由,你怎麼捨得放棄來之不易的自由呢?過去的束縛就是你的磨鍊,你該有所頓悟纔對,像我,我一直被關在潮汐山被人人天天用妖血澆灌,你知道我身上揹負了多少血債嗎?但我沒有被放棄,確切來說,我也沒有放棄,我修身佛道,都是爲了磨鍊自己的心性,感悟這世間的仁慈與善良,當然也是爲了獲得內心的平靜,你若如此對過往介意,不如做一些補償的事情,不要老想着報仇,我看啊,那個傢伙遲早會有人收拾他的。”任悠然頭一次有些惺惺相惜只敢,這個人遭遇和他有些像呢,不免多說了幾句。
胡小凡雖然心中憤恨還未完全消減,但的確消弭了一些。
司不爲卻看着血龍身上沾上的新怨氣和鬼氣,蹙了蹙眉,“你剛纔吃了什麼?”
血龍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沒有迴應,倒是任悠然有些在意,走了過來,掰開了它的龍嘴,聞到了熟悉的血腥味和怨氣,猛地一拳將龍頭直接捶進了地面。
司不爲和胡小凡都被這傢伙的暴力嚇了一跳,那血龍掙扎着衝出來,就要來咬任悠然,卻被任悠然一拳一拳打退了,變成了一條死龍,它不甘心地瞪着任悠然,彷彿在問:你打我幹什麼?
“打你算親的,我本以爲你不會沾上孽障,沒想到你還是沾上了,胡小凡!剛纔這傢伙吃了什麼?”任悠然轉頭疑惑地問道。
胡小凡心下有些不安,“一些沒有靈智的生靈……”敢這麼說,他又立馬變了臉,“當時我神智不清醒,只知道孟潭幫我打了一些獵物,難道是妖族?!”
衆人心下一驚的時候,就被遠處海域方向一處巨大的威壓籠罩,頓時僵硬在了原地。
這威壓一直持續了幾分鐘,三人都面露蒼白。
“無盡之海的魔神出來了!無天,你和爲師去海域,小凡,麻煩你跟蹤一下孟潭等人,我懷疑他們還有更加可怕的目的!”司不爲說着,直接飛身離開。
任悠然則坐着血龍也跟了過去,胡小凡想了想,直接往剛纔山下飛去,希望不會出什麼事纔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