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霖,你知道你輸在哪兒嗎?”落落輕鬆閃過,看着眼前氣急敗壞的孟霖。
孟霖盯着在落落手裡突然變小的寶珠,不甘心地斥道,“我沒輸!我沒輸!是你,是你搶走了我的一切!”
落落冷笑了一聲,“我怎麼會搶走你的一切呢?”
孟霖卻突然鄭重地捧起了手中的星辰梭,突然開心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我還有這個!”
落落伸手一招,那星辰梭又眼睜睜地在孟霖眼前飛走,他立馬用鎖鏈包裹住星辰梭,卻發現這神器突然大放光芒,放出的雷電順着鎖鏈全都導進了他的體內,頓時讓他全身都被燒焦了一層。
落落握着手裡的星辰梭,卻絲毫沒有被電擊的模樣,這梭子在他手裡好似只是一件普通的物事。
孟霖痛苦地吸收了血靈妖袋裡的生命力,頓時恢復了力量,面容恢復成了肉色。
“喔。”落落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孟霖還有這種功法,倒是和那千翎的吸靈有些類似,只是這周邊並沒有被吸靈的對象,花草樹木都完好,只能說明孟霖吸靈的對象恐怕在他的腰腹的袋子內,時常看他動輒就召出一堆受了控制的妖修出來,想來該是這紅色的袋子有些不同。
“哼!就算你再強,我也能無數次復生,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孟霖此刻可謂是強弩之末,他也只能逞逞強,也不敢正面和落落對上。
落落伸手一招,孟霖連忙捂住了腰間的袋子,緊緊地捂住,不肯放過分毫,卻發現這袋子好似被無形的線扯了一般,令他拽也拽不住,他不甘心地被這袋子託着走,直到他被一隻手狠狠揮開,頓時失卻了神智一般,瘋狂地衝上來想與對方拼殺。
只可惜,無論鎖鏈從何處而來,有多少條,力量如何強勁,都在落落面前一米處的透明障蔽上狠狠地一撞,隨後化作了斷裂的鏈條,掉落在了地上。
落落看着着失魂落魄,彷彿失去一切動力的孟霖,唏噓感嘆地搖了搖頭,他將地上的鎖鏈匯聚起,將孟霖捆住,牽着鎖鏈頭,飛身離開。
胡小凡剛纔說找到孟潭的所在,卻是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玄清宗。
“唉,你別說這孟潭老傢伙,還挺沉的。”金耀拖着被捆的嚴嚴實實的孟潭,扔到了衆人面前。
此刻,秦明業、胡小凡、徐思惘,甚至連司不爲、秦天都趕到了。
徐思惘冷哼一聲,“這個人躲在這玄清宗,當真以爲我們尋不到他,殊不知沒有被害的宗門纔是最值得懷疑的對象,比如說炎火閣、藍煙閣,還有這從來都低調行事的玄清宗。”
胡小凡也出來說,“我跟着這老傢伙,發現他出了玄清宗,直接朝無音谷而去,而玄清宗沒事的時候,我就知道有貓膩了。”
“但炎火閣和藍煙閣的情況,你們可有去看過了?”秦天追問了一句,他覺得以孟潭這種心機深沉之人怎會不給自己想好後路。
金耀說,“我和徐思惘分批去了炎火閣、藍煙閣,在那抓到了這孟潭的手下,才逼問出這老傢伙的藏身之地的。”
秦天一聽,也覺得兩位出馬,應該不會有意外,可他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秦明業則打着包票地說,“這人就是孟潭,我親眼見他帶着人進了這玄清宗的。”
司不爲卻突然插口一問,“你親眼看到?那孟潭當初不是騙了你,這次何嘗不會再騙你一次。”
秦明業臉色頓時變得有些不好,“你,那孟潭的確身負僞裝之法,但這次我是極度小心的。”
徐思惘突然出聲,“罷了,還是等落落來再做決斷吧。”
司不爲點頭,“落落去追孟霖去了,應該快回來了。”
胡小凡卻面色驚駭,“你讓他去對付孟霖,你瘋了吧,萬一孟霖那傢伙控制住了落落,那我不就再度沒了自由。”
金耀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少在這烏鴉嘴。”
徐思惘沉聲道,“我相信落落。”
卻說這一羣人等落落,卻等了好久,都有些擔心落落是不是出事了,結果,落落和任悠然一同出現,任悠然臉上帶着一絲張狂之色,手裡還拎着一個人頭。
那人頭赫然就是孟潭!
“怎麼,怎麼會有兩個孟潭?!”胡小凡盯着地上這個活的看了看,又盯着那個死了的人頭看了看,頓時陷入了茫然。
司不爲卻面露幽深之色,任悠然竟然長大了,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纔會令他突然長成至此,而且還融合了血龍。
“還是我來說明實情吧,事情是這樣的。
”落落開始講述之前他遇到任悠然的事情。
他本欲趕往玄清宗,卻不料在經過明瞭茶莊的時候,發現下方有污濁之氣,想到這裡會不會也受了孟潭所害,便飛身下了明瞭茶莊,卻看到任悠然、鳳尋和一個黑衣人打了起來,身旁倒地的有幾個黑衣人,還有面色慘白的糊塗道人。
“怎麼回事?”落落扶起糊塗道人,給他輸送了一些靈氣,見他神智清醒,才收了手。
“落落,他就是危害各大宗門的罪魁禍首孟潭,之前,我一直在靈獸宗幫忙,卻不料感應到寶剎內弟子發送求救信號,立馬回身趕了過來,恰好,鳳尋在靈獸宗,就和我跟了過來。”糊塗道人說完這一長串話,喘了喘氣。
“隨後,我趕到這,卻只見到了我的弟子,我當時心裡擔憂,並未發現弟子的異樣,誰料卻是這該死的孟潭假扮的,他重傷了我之後就對上了鳳尋,隨後不久,任悠然也趕到了。”
落落沉思了起來,孟潭在禍亂完萬劍閣之後,大概是以爲這些萬劍門弟子狂亂的模樣肯定會大殺四方,而他卻趁機潛入了茶莊,想假扮成糊塗道人,最後出來收拾殘局,真是好狠毒的計謀,而徐思惘他們還在玄清宗,說不定還抓住了一個假孟潭,好一個連環的金蟬脫殼之計。
這孟潭可真是心思詭辯,只可惜,任悠然冒了出來。
看鳳尋面色慘白,似有不敵,落落連忙讓他退後,自己補上,此刻他對上孟潭,卻有一種和魔神對戰的感覺,這傢伙不止身體力道、靈敏度都和魔神有一拼,而且雙眼裡滿是殺戮和兇殘之色。
更令他擔憂的是,任悠然此刻雙眼通紅,全身散發的邪氣竟有種和他身上的神力相抗的趨勢。
任悠然似乎是融合了血龍的力量,雖然面容和手腳都還是正常的模樣,可雙眼裡散發的嗜血都要溢出了。
任悠然看到了落落出手,皺了皺眉,“這是我與潮汐山的恩怨,我必須要自己了結。”
落落停下,退出來,看着任悠然和孟潭單打獨鬥,任悠然一招一式都一板一眼,說明他並未得到系統的鍛鍊,然而孟潭卻是心思縝密,往往出招間都是陷阱和殺招。
任悠然吃虧,可他卻越挫越勇,哪怕身上滿是傷口,也無所畏懼。
落落抿了抿脣,卻默默給任悠然加油,爲了平兒,爲了被潮汐山殺害的所有無辜妖類,爲了被慘遭滅門,被毀道途的所有修士,孟潭該死!
整個明瞭茶莊上空都集聚着魔氣和邪氣,落落帶着鳳尋和糊塗道人出了茶莊,一直等候在外。
“落落。”鳳尋很久沒有和落落單獨待在一起了,身旁的糊塗道人還有被捆住的孟霖自動被他無視成了背景。
落落轉過頭,露出了一個微笑,“你身上傷勢也挺重的,我幫你療傷吧。”
鳳尋感受着背上傳過來的種種溫熱感,眼裡有些酸澀,落落,你總是那麼溫柔,曾經我以爲你會受盡欺負,沒想到如今的你卻是已經成長到如此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我恐怕窮盡一生都配不上你了。
“落落,這孟霖,你打算如何處置?”鳳尋看着一旁彷彿魂魄離體的孟霖。
“這不由我,他犯了錯,又是臨天宮的人,自然由臨天宮的人決斷,這次量劫,若任悠然能成,算是過了。”落落見鳳尋臉色轉好,也便鬆了手,退開了一些。
鳳尋看着落落,皺了皺眉,“落落,我曾經說討厭你這副模樣,是真的,你總是對什麼都不在意,卻又太過溫柔,好似什麼都入不了你的眼,令我感到很難受。”
落落沉默了,他知道鳳尋的意思,但他本就是噬蝶,他又能如何,他與這世間所有人都不同,預示着走的路也會不同,隱瞞並不代表他討厭誰,只是無可奈何,縱然是今生的他有些玩世不恭,但只要入他心尖上的人,他都會用生命去守護。
想起之前透過寶珠看到的畫面,他就有些唏噓感嘆。
兩顆殘存的寶珠碎片卻是引起噬蝶與浮羅界、浮屠界因果的最關鍵的東西,第一任噬蝶也就是導致瞳等人擁有神力的傢伙,第二任噬蝶則是父親刑枯,也是加重了噬蝶與兩界因果的存在,而到了他手裡的完整寶珠,似乎也在意味着一切都該結束了。
想到被困在萬魔窟的父親,落落就很想立馬將父親救出來,可是理智告訴他,他必須冷靜,這次量劫到底想要從噬蝶身上獲得什麼,他必須地好好思量,不能被力量所迷惑,這所謂創世神的頭銜,怎麼看都像一個誘餌,行天界亦是如此,想必浮羅界也是如此,大概一切秘密就
待見到齊爺爺的時候,才能知曉了。
不到片刻,任悠然就提着一顆人頭出現,面上透露出了一絲殘暴,他盯着落落看了一眼,露出了一抹笑容,“看,孟潭死了。”
落落抿着脣,看着孟潭滿目不甘,死不瞑目的死相,只覺得十分礙眼,但他牢記孟潭善僞裝,又上前來探視了一番,果然透過真靈之眼看到了半空中被各種妖鬼撕扯的孟潭魂魄。
這孟潭身前就馭使妖獸,死了之後也十分兇殘,身旁這些妖鬼竟然拿他沒辦法。
“人人都說身死道消,卻不料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就算他滅盡所有人,祛除所有人的痕跡,也無法與因果相抗。”落落眉眼間閃現出了一絲紅蓮之火,襲向了空中,轉瞬間就將孟潭的魂魄燒了個精光。
那些妖鬼見孟潭消失,也隨風而逝,算是安息了。
任悠然擡眼看了一下天空,他似有所感,對着天空隱隱呢喃道歉,他做下了承諾,“今日以潮汐山孟潭爲鑑,我必保護浮羅界所有妖修不被鬼邪所侵。”
落落髮現任悠然頭頂竟然降下一道功德金光,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邪嬰之事,是不是與臨天宮有關?不然怎麼會還有一道功德等着任悠然呢?想來想去,此事還是得去問司不爲,畢竟他可是在邪嬰一事上有很大發言權的。
衆人聽到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都知道這地上活着的孟潭應該是假扮的了。
胡小凡盯着孟潭,又瞥了一眼遠處閉目的孟霖,突然驚呼了一聲,“我知道了,孟霖時常以妖血修煉,往往會顯得年輕美貌,所以在人.皮.面具上也做了一番深入研究,說起這面具啊,十分殘忍,需要活人的皮膚,其上還要撒上靈獸的新鮮血液,這樣一來活人的皮膚就會因爲靈力還保持新鮮,戴上之後看起來就像稍微散發一點靈力的普通人類。”
衆人一聽活人還有靈獸,頓時心下有些反胃。
“難怪他們每次都能輕鬆進入其他宗門,原來是因爲這個。”秦明業想起天靈宗的確是新收了幾個外門打雜的之後纔出的事情,只是那幾個打雜的鬼鬼祟祟的,就被管事的趕出了天靈宗,還有自己兩次被騙之事,竟也是如此。
任悠然突然將孟潭的頭扔到了孟霖的身上,面露邪肆,“孟潭死了,你也快了。”
孟霖瞳孔一縮,突然回神,卻被身上的血淋淋的人頭嚇了個半死,不停驚呼地要逃開,卻因爲鎖鏈的原因,無法掙動分毫。
“落落,我恨你!你爲什麼要奪我功德,奪我寶珠,毀我潮汐山,我恨你!”孟霖瞪着遠處被人羣集聚的發光點落落,心中滿是怨恨和嫉妒,他像個瘋子一般不停地詛咒着,令一旁的任悠然感到不耐,正要動手,又被司不爲攔下。
“滾!”
任悠然並不想看到這個所謂的師父,他恨透了這個旁觀的什麼都不做的高高在上的傢伙。
司不爲卻好聲勸道,“你融合了血龍,身上的邪氣壓過了正氣,必須和我回去。”
任悠然剛要反駁,就被落落打斷,“悠然,你知道我給你起任悠然這個名字的原因嗎?”
任悠然撇撇嘴,他怎會不知,想要自由,當然就得付出,“可是,平兒他……”
“若有緣,自會相見。”落落上前溫柔一笑。
任悠然瞪了一眼司不爲,卻也不再說任何反駁的話了,他的確感覺到邪氣開始肆意在身體的各處,在叫囂着殺戮,也許是該去磨鍊心性了。
胡小凡湊到孟霖的身旁,冷笑道,“你也有今天。”
孟霖眯着眼轉頭,“是啊,你也有今天,從始至終,你都逃脫不了被人束縛的宿命,這就是你啊,胡小凡,哈哈哈!”
胡小凡猛地拍了孟霖的臉一掌,孟霖憤怒而又震驚地瞪着他,有些不敢置信,這個人竟然敢打他。
“你是不是忘了,你和落落不同,我打你,他不會管我,所以我還是自由的,至少我可以活着,可你呢,卻要揹負着一生的罵名和仇恨悲哀地去死。”胡小凡說完這一通,心中的憤怒慢慢消融,他起身不再看向這個悲哀的男人,從此刻開始,他該爲自己而活了。
孟霖突然發瘋地喊了一聲,“啊——落落,我詛咒你——額!”
他剛要詛咒,就被一道金光,一記冰錐狠狠戳中,頓時身體變得痛苦不堪起來,猶如走火入魔一般,忽冷忽熱。
落落這時才轉過頭瞥了孟霖一眼,卻也只是因爲金耀和徐思惘出手,看見孟霖還沒死,也就轉過了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