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回神殿嗎?”落落看到徐靜霄面色一沉,便知道自己多嘴了,連忙道歉解釋,“我只是想瞳那些人陰狠狡詐的,你現在身體還沒恢復……”
徐靜霄直接打斷了他,“你覺得我不如那些人?還是覺得我不如你?你在行天界的確將他們打的落花流水,可現在,你覺得腹部的傷口不夠痛嗎?”
落落臉色一白,覺得腹部傷口竟然真的在隱隱作痛,不知道是心口的痛牽動了那裡,還是腹部本來就痛,他吶吶迴應,“你當然是很強的。”說完,他又小心翼翼地看着徐靜霄,發現他只是冷哼了一聲,才鬆了口氣。
徐靜霄轉過身,眼裡閃過一絲糾結之色,本來,若是以前,落落絕不會輕易道歉,如今他們已經走到了這樣劍拔弩張、委曲求全的地步了。
“這樣吧,我們進空間去躲避,這處虛迷幻境,放在這,反而引人耳目。”落落提出了自己的意見,“等你體內力量一恢復,我絕不會阻攔你去神殿。”
徐靜霄沉吟了一聲,點了點頭。
落落和徐靜霄進了曾經無音谷的地界,化作兩個普通的修士,發現這裡已經被一個新升起的不知名小門佔領,微微蹙了蹙眉。
“雖然這裡被外門佔領,有些可惜,不過,倒也可以讓我們兩人隱藏在其中。”面色平凡的落落看了一眼同樣面色平凡卻高他一頭的男人。
徐靜霄瞥了他一眼,便轉過了頭,十分的高冷漠然。
兩人不動聲色地進了門內,尋了一處僻靜之地,隨後進了落落的空間。
來到熟悉的地方,落落露出了一個笑容,轉過頭,卻發現徐靜霄面帶邪魅地盯着他直望,不自然地退後了半步,手也放在了胸前。
徐靜霄哼了一聲,“別擋了,就算你脫光了,我也對你沒興趣,在我眼裡,你不過是一隻噬蝶。”
落落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直到這人離開去到靈泉邊,才尷尬地將手放下,面帶恍然。他脫光了,徐思惘都沒有興趣?
他上下掃射了一圈自己,最後露出了一個苦瓜臉,醜又不是他的錯,噬蝶都這麼醜的。明明以前,這傢伙像個**色魔一樣,果然,時過境遷,錯過的時光不會倒回。
“還不快點過來,磨磨蹭蹭的。”徐靜霄不耐煩地喊了一聲,落落連忙跟了過去。
通過實驗,落落體內的自然之力可以中和徐靜霄雜亂的能力,包括神力,可徐靜霄體內的魔障,落落卻沒辦法祛除,就算他用創世神神力,魔障這種東西卻是根植在人的心中,不會輕易消失的。
落落心想,也許等到徐靜霄真心願意讓他靠近的時候,便是魔障消除的時候了吧。
他並未料到,結果並不如他所想的那麼簡單,在他眼前的徐靜霄早已不是徐思惘和金耀的融合體,而是輪迴了萬年的老妖怪,早已對人性淡漠,早已對感情不感興趣,唯一讓本人在意落落的原因只有徐思惘和金耀的記憶。
……
李將軍率領着天兵們探訪了修真界各處,足足有一個月,卻連徐靜霄半點影子都找不到,頗爲懊惱,想到天上的時間與這裡相差甚遠,天高皇帝遠,都有些懈怠。
而北境早已經另立明主,凌度的威信在北境衆人心中一天天的加深,本是意得志滿的時候,他卻每日陰沉着臉,好似被徐思惘附體。
白晚霜和凌度的關係在一天天僵化,但他什麼都沒做,只每日待在自己的洞府裡,看着兩個人
生活過的痕跡,心中空洞越發巨大,好似一個知道癥結在何處卻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的愛情笨蛋。
鐵淑華和成均不是沒勸過,但白晚霜本就心中有傲氣,加上之前都是凌度主動,最主要的是現在凌度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師父,而是北境境主,之前他還傷害了凌度,想來想去,他都覺得自己愧對這份感情,兩人也就陷入了冷戰。
妖界,金童已經成功當選成爲了妖王,在妖王一戰中,鳳尋和梅語都受了重傷,這引起了其他兩族對海族的畏懼和敬畏,當然還夾雜着一絲妒意。
在那之後,落落不得不讓金童以妖王的身份在陸地上再選一處王宮建址,金童倒也沒有太得罪人,只是他行事機智果斷,一開始的確給其他兩族幾個下馬威,比如什麼海族無法久待岸上,只能有勞兩族在建王宮一事上多多費心,其他兩族心中頗有些懊惱,沒當上妖王便罷還要給別人當勞力使喚,但一個個表面上還是認同了這個妖王。
自此,落落開始不再時常出現在妖族面前,直到那之後,消失了很多年,他的事蹟都成爲了傳說。
在那之後,齊喚星帶着落落回了仙界天宮,刑枯倒也沒說出真相,反而幫着隱瞞。
落落被帶回天宮之後,就被仙皇浮喚以論道爲名軟禁在了功德殿內,每日派重兵在殿外看守。落落一開始就發現了那些人,爲了演的入木三分,直接鬧了一通,在齊喚星和福老等人的勸說下得以在仙界內遊蕩,卻被下了離開仙界的禁制。
本體得知這個消息,微微勾起了脣,這樣的話倒也爲他和徐靜霄留出時間了。
“傻笑什麼?”徐靜霄嫌棄地看了過來。
落落捂住嘴搖頭,如月牙一般彎彎的眼睛卻直勾勾地盯着徐靜霄,一想到可以和徐靜霄待得時間長一些,他就止不住的高興。
徐靜霄眯了眯眼,“你是不是瞞着我什麼?”
“要是我們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落落沒有迴應,他歪着頭輕輕地靠在徐靜霄的胳膊上,徐靜霄感覺胳膊一沉,有些煩躁地將落落的頭推開,“離我遠點!”
落落摸了摸頭,覺得有些委屈,卻不敢說反駁的話。
“最近這一個月我對你是不是太好了,讓你都忘記自己是什麼身份了?”徐靜霄抱着胳膊審視地看着他,眼裡滿是嫌隙之色。
“……我們不是夫夫關係嗎?”
徐靜霄邪笑,“不是,我們現在只有一種關係,那就是利益關係,我是你的債主。”
落落像想到什麼一樣曖昧地一笑,“這也好啊。”他以前看過一部小說,男主角就是這麼愛上欠了他幾百萬的女主的。
徐靜霄:“……噁心!”
落落臉徹底白了,受傷地瞪着徐靜霄,卻發現這人轉過了頭。
“你真的這麼看我的嗎?”落落不甘心地追問道。
徐靜霄快步走上前,身後的人就一直緊跟着,兩人在空間裡轉了個遍,直走到遠處的山林,又走了回來,他才轉過頭露出了一抹冷笑,“你覺得,債主會對欠錢不還的人有好感?”
落落反駁,“這是不一樣的。”
“哪不一樣?要不是因爲你對我還有些利用價值,你以爲我會讓腦子裡那東西繼續存在?”徐靜霄狠笑了一聲,看着對面人臉色越發難看,心裡竟然騰昇起了一股快意。
落落委屈地想要哭,卻努力不讓淚水掉下,在視線完全模糊之前,他努力看清那個
遠去的人影,大喊了出來,“你不是說只要我拿出誠意,你就會原諒我的嗎?”
徐靜霄頓住,轉頭露出了一個邪惡得逞的笑容,“傻子,那是騙你的。”
“嗚嗚嗚——徐思惘,你這個騙子,大混蛋!”落落坐在地上,不顧及形象地開始嚎啕大哭。
徐靜霄進了木屋,猛地將門關上,深呼吸了一口氣,耳旁還依稀聽到哀怨糾纏的哭聲,他心煩意亂地直接開啓了隔音結界,鳩佔鵲巢地直接上了牀。
隔日,徐靜霄起來的時候,湊到窗口看了一眼外面,發現天黑了,繁星點點,他略微感覺到這空間和落落的心情相關,口裡發出了一聲嫌隙的低音,打開了門。
卻不料落落無聲無息地站在門邊,雙眼無神地看着他,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別擋在門邊。”徐靜霄像趕貓狗一樣擺了擺手。
落落鼻孔裡噴出一口涼氣,“我在外面待了一個晚上。”
徐靜霄:“所以呢?”
“我感覺好冷,我是不是要生病了?”落落可憐巴巴地看着他。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還有,我覺得就算天都塌下來,你都不會生病的。”徐靜霄冷漠地甩下這句,進了靈泉,開始一天的冥思。
落落進了小木屋,抱着雲被,癱在牀上,許久吐出一句,“好想揍他一拳啊……”想到這氣人方面倒是和金耀有些相像,他眼裡突然迸發出了希望的金光,聞到雲被上殘留的冷香,他癡癡地笑了起來。
中途梳理識海出現異變,想回來找落落出力的徐靜霄站在了門口,定定地看了一會兒留着口水抱着被子睡得香甜的人,一開始變得十分緩和的神色慢慢變得有些不耐煩。
他出門轉悠了一圈,回來依然看到這傢伙睡得死沉死沉的,頓時知道這傢伙故意的,冷哼了一聲,來到塌邊,瞥到落落嘴角微勾,眼睛一眯,“死豬,還裝睡。”
落落睜開眼,埋怨地看着徐靜霄,“我纔不是豬,而且我是活的。”
徐靜霄抽了抽,“我管你,現在該是你還債的時候了,”說着就大喇喇地坐在了牀上,還將落落擠了進去。
感應到腳邊傳來的那人堅實溫熱的後背,落落不由自主地紅了臉,“那個,需要我做什麼嗎?”
徐靜霄腦海裡閃過一句吐槽:這傢伙進入角色挺快的啊,看着落落羞紅的臉色,閃躲的眼神,突然想起徐思惘好似每次對這傢伙都有些強制,即使是性.事也是如此,他呵呵笑了一聲,帶着一絲嘲諷,“你以爲我會對你做些什麼?”
落落臉上的紅色褪下,心中揍了徐靜霄幾拳,又自責不爭氣,努力一本正經地迴應,“嗯,我知道了,你能去靈泉邊等我一會兒嗎?”
“去那做什麼,在這不也行?”看到落落這模樣,徐靜霄卻有些煩躁,他揶揄地說道,朝着落落附身下來。
如此近的姿勢,還有鼻息間滿是對面之人的呼吸和香味,落落再次羞紅了臉,他閃躲着收回腳要下牀,卻被這人強制地壓在了牀上。
意料到這是所謂的牀咚,落落心臟快速地跳動了起來,他盯着徐靜霄的下巴直看,不敢看那人的眼睛,感覺腦袋都快冒青煙了,“你……”
你字剛出口,身上的重量卻陡然一輕,在他回神之刻,那人已經轉身走出了木屋。
“啊啊啊啊——這算什麼啊!”落落捂着臉,滿是羞愧之色,徐靜霄這個撩完人就跑的混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