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裡之外的秦明業並不知道事情變得棘手,他淡定自若,發現兜裡的傳音符有些燙,便掏了出來,面帶笑意地問道:“師弟,門內之事如何了?”
秦道榮對着手裡的傳音符面露得意,“五行長老等人已被我拿下,師兄你回來吧。”他轉頭瞪着地上已經不成人形的叛亂分子,陰狠一笑。
秦明業呵呵一笑,“還算不錯,不枉費我浪費那麼長時間爲你找全修復筋骨,重塑靈脈的材料。”他下界之後,便發現修真界邪神基本上沒有,反而是沼澤地裡的兇獸有隱隱作亂之勢,當時司不爲便提議他的人先進去,若有意外,再讓他的人進來,那時,他還是氣惱了一下,覺得這司不爲真是獨攬功勳,如今看來,那麼久不出來,說不定司不爲早就帶着天兵打通沼澤地從另外的海域離開了,害得他的人還白白守在外面,他閒來也不想一直等在那,便回了天靈宗,誰知道五行長老竟趁着他不在,給秦道榮下毒,害的他本就身殘,還變得靈脈盡毀,後來他便偷偷將秦道榮帶走,還留下一個障眼法的屍首,之後便是帶着秦道榮走遍整個浮羅界,收集了不少有用的材料,他自個也找到了不少極其稀缺的靈寶。如今,秦道榮回去復仇成功,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是啊,多謝師兄,”秦道榮此刻早已不是過去那個畏頭畏尾的傢伙,他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面容上滿是疤痕,聲音低沉暗啞不說,表情滿是扭曲的偏執之色,就算是說着感謝的話語,眼裡也沒有半分感激之色,“對了,師兄,我見到了一個故人,現在就在西院休息呢。”
秦明業挑了挑眉,“喔,是誰?”
“您過去的寵物,一條小花蛇。”
“吳婉?她怎麼來了浮羅界?”秦明業有些驚訝,吳婉怎麼會來浮羅界的,難不成浮羅界和行天界的通道完全開啓了?!
“誰知道呢,不過,這女人現在可變得有些大不一樣呢,竟然認不出我,還跟着我回了天靈宗,呵呵呵……”秦道榮的笑聲十分變態刺耳,他眼裡滿是寒芒。
秦明業倒是理解吳婉認不出秦道榮,畢竟秦道榮當時被害的時候連臉都被毀了,“你還是要小心,我儘快趕過來,以防這女人作亂。”邪神一事他並未與秦道榮說個明細,只希望這吳婉不是什麼邪神的傀儡。
……
纔不到半個時辰,落落便回來了,只是,那表情怎麼看都有些陰沉。
“落落,拿到了嗎?”赤河小心翼翼地詢問,落落點了頭,他才鬆了口氣。
落落將另外兩顆原石遞給了赤河,“這個將它攆成碎片,等我確定了哪些人安全之後,你讓每個人都帶上一份,就算功效沒有完整的黑玄玉那麼強,但還是起到初步防禦的作用。”
赤河點點頭,將兩顆原石小心翼翼地裝到了空間裡,“放心吧,倒是你,要萬分小心啊。”
“行動。”落落甩完這句便出了門,連和赤炎打一聲招呼的時間都沒有,頗有種雷厲風行的意思。
赤河連忙跟上,赤炎想多插一句嘴,卻見兩人急匆匆地離開,擔心赤河的安危,還是跟了上去。
魔兵們的營地彼此間都分散的很遠,似乎也是懼怕被邪神的意識蠱惑,落落
從最外圍的營帳一個一個地讀心辨別,都沒發現有什麼異常,就這樣馬不停蹄地沒有一下休息時間地辨識,直到了凌晨,才找到了被邪神附身的第一個魔兵。
這個魔兵算個小將軍,有自個的營帳,除了他一人,這裡並沒有其他衛兵。
眼前這個面容陰沉的和其他魔兵一般的傢伙,一臉平靜,看赤河的眼裡沒有絲毫恭敬,看落落的眼裡更是充滿了挑釁,即使落落不需要聽心聲,都能知道這傢伙不對勁。
他青黑的嘴脣輕啓,聲音有些彆扭而生硬,“你來了。”
落落挑了挑眉,赤炎猛地將赤河拉往後面,卻被擔心他出事的赤河直接推了出去,“你離這遠點!我身上有寶物,沒事!”
“寶物?用來對付我的東西?”那魔兵嘲諷地笑了笑,無所畏懼。
赤河剛進來就聽到這句,面色一白,瞥到落落陰冷的眼神,連忙閉上了嘴。
“我們神族一脈,上有創世神開天闢地,無所畏懼任何這天地間的寶物,你們知道是爲何嗎?”魔兵嘴角抽搐地笑了笑。
赤河皺了皺眉,哎喲喂,這傢伙臉抽的可真厲害,正常的肯定是個面癱。
落落眼裡閃過一絲殺意,他眼神眯了眯,“少廢話,你的真身在哪兒?”
魔兵不屑地看了過來,“怎麼,你害怕我們說出你的秘密?嘖嘖,你也是神之一脈啊,怎麼與這些傢伙沆瀣一氣呢,你應該和我一起,共創神界——啊!”
他的豪情壯語還未講完,就被落落猛地拍了一掌,而且盡朝臉上打!
啪啪的劇烈聲接連響起,赤河嚥了咽口水,看到魔兵紅的像猴子臉的時候,連忙捂住了臉,應該很痛吧。
“少裝模作樣了,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歷史不會改變,榮耀也不會被玷污,真相如何,命運自有定論。”落落冷漠地看着眼前這個披着魔兵皮的傢伙,他清楚地明白瞳雖然虛僞了一些,卻對他肯定是有仇恨的,絕不會希望他成爲神的一員,更何況,他不覺得瞳那傢伙可以同時投射那麼多分身,這隻能說明,這內裡的傢伙恐怕還真是浮羅界的東西。
魔兵口裡的牙齒都被打掉了幾口,卻還無知無覺地張着血口露出了一個噁心的笑容,“惱羞成怒了?”
落落邪魅一笑,轉身對着赤河道,“殺了他。”
赤河哎了一聲,“落落,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落落搖頭,“這傢伙只要找到空子隨時可以寄宿在新的生命體上,還是銷燬的好,而且誰也不保證日後好了的病症還會復發。”
赤河摸了摸後腦,一臉疑惑,什麼好了的病症還會復發,落落難道說其實這些人是得了病嗎?“落落……”
“你別忘了,邪神肆虐的時候可是見人就殺,完全瘋狂的狀態,就算他們僥倖活過來擁有意識,你覺得他們還會是過去的那個自己嗎?”落落恨鐵不成鋼地看着赤河,眼裡帶着一絲決然和無奈。
赤河抿了抿脣,是啊,就算他們活過來,看到自己殺了同伴,甚至有可能是親人,估計也不想活了吧,別看他們魔族無視禮法,有些殘暴,但只要上了他們心上的人可都是十分重要的。
“都怪你,
你這個該死的邪神,爲何來殘害我們,我要殺了你!”赤河率先動手,他直接甩出一記血水,便穿透了魔兵的鐵骨,頃刻間從內到外開始融化開來。
魔兵臨死之前,滿是嘲諷之色,“哼哼哼,只要神族還活着的一天,我就會捲土重來!”
落落眯了眯眼,這傢伙的話似乎有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浮喚將永遠驅逐神族,永不放棄,這似乎是警告,也是他在挑起人們心中對神之一脈的憎恨,總是這樣一箭雙鵰,論心機,浮喚甚至比瞳還可怕,這樣一個天道成長到如此可怕的境界,不知道日後行天是不是也會變得如此呢?
地上那一灘血水,激起了赤河心中對神族的滿腔恨意,他身上滿是殺氣和血腥之氣,之後只要確定那人是邪神,二話不說便動手,懶得聽那聒噪的挑釁。
第二天,確定了外圍安全之後,外圍的人大部分都被分發了黑玄玉,小部分人因爲赤炎攔截,沒有得到寶物,正在赤河的營帳外大鬧。
聽到是赤炎阻攔,赤河青黑的臉更加陰沉,直接來到赤炎的面前伸出了手,“給我。”
之前,赤河因爲太過勞累,又連夜殺了不少魔兵,雖然那些都是被邪神侵擾的,但全都由他動手,這使得他內心裡滿是自責和懊悔,容顏更加憔悴,落落看他如此,便說剩下的由他代勞,他便回來休息,腦海裡因爲時不時閃過被殺的魔兵們的模樣,根本睡不着,想起黑玄玉原石還需要分解,便起身利用功法開始粉碎起來。
赤炎看到,說要幫他分發到每個人手裡,赤河擔心這人記不清哪些是自家人,便頂着勞累也參與了進去,但到半路上,實在是堅持不住,看赤炎也挺放心的,便回了營帳,誰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情。
赤炎蹙了蹙眉,但想起其中有幾塊被他的氣息重新洗練過,便也遞了過來。
赤河看到這一捧黑色石頭,心底有些失望,接了過來,無視赤炎的解釋,親自動手分發。
“我只是擔心落落在其中做手腳。”赤炎抿了抿脣,對着扶額的赤河道,“我幫你揉揉。”
赤河擺手拒絕,雙眼閃爍着寒色,“赤炎,你忘了,我是魔界之人,我誰也不信。”
赤炎咬了咬牙,“你不信我?”
赤河眉眼突突一跳,聽到這話,更是立馬發作,袖子一揮便猛地將面前桌上的東西掃在了地下,“你是仙界的人啊,赤炎,我有些時候真的有些害怕,哪怕是落落,他也會一視同仁,你們呢,你們仙界人能做到一視同仁嗎?”
赤炎頭一次看到赤河發這麼大的火,心中略微有些不安,滿腹無奈地看着赤河,“你說一視同仁,有誰能做到一視同仁,你說落落?呵,這傢伙已經不是你想象中那個人了,過去的確落落是這樣的人,但是現在,他不是!”
赤河叱道,“我說的是你和我!”
赤炎沉默了許久,直到赤河都快要閉眼休息的時候,他才冒出一句,“我們已經不是水火不相容的命運,這還不夠嗎?只要我們能互相體諒,能在一起,又有什麼事情能分開我們呢?”
赤河猛地睜眼,卻發現那人已經離開,想來他即使問是什麼能讓他們不受命運所控,赤炎也會隱瞞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