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昨天,劉興一早如往常一樣的戴着口罩出門,準備去自己打工的地方。以爲過幾個街巷就可以甩掉那些傢伙,可誰知道,身後的隊伍越來越壯大。遠遠看去,那些曾經還會對他假裝同路的傢伙,如今都明目張膽的對着他舔嘴脣。
癡漢本性暴露無疑。
他胃裡翻騰了下,好惡心。
在他慌不擇路的時候,他發現路上的行人也對他特別的關注。因爲跑動的原因,身後的那些傢伙更加瘋狂了,有幾個還直接滴下了口水。心裡一堆國罵,這都什麼人啊,被變態追蹤,竟然還沒人來幫忙的。他覺得再被這麼追下去就要瘋了。
在他以爲今天貞操不保的時候,路邊出現了一個人影,抓起了他的手不容拒絕地把他帶進了旁邊的一棟寫字樓裡,一路狂奔,最後直接進了廁所的隔間。
劉興早已氣喘吁吁,靠在牆上半天說不出話來。“謝了,哈,謝了啊。”感覺到那人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的手,但沒在意,轉過頭正準備對他說話,卻看見那傢伙鼻子緊貼在自己的腰腹。
他頓時驚了一下。“你!”用眼神殺死他。
那人卻一副坦然的樣子,擡起頭整了整衣角。頭上的墨鏡隨意的卡着,眼神很明顯還一直盯着他。
劉興滿腹狐疑,撇了撇嘴,他總覺得自己要追究下去總不是件好事。沒想到看着人模人樣,乾的事也是那麼不正經。“謝你之前救了我啊!”有點彆扭的樣子,準備推開廁所門出去。
“你現在最好不要出去。”身後傳來一句。
劉興置若罔聞,手已經搭在了門把上。
“別說我沒提醒你,你要出去,那些傢伙可能還在。”
劉興聽到那人在說到那些傢伙的時候,頗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在選擇要被一個人癡漢還是一羣人癡漢的時候,他果斷放棄了出去。
廁所的味道並不好聞,劉興雖然戴着口罩,可還是隱隱傳來臭味。他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了一個口罩繼續戴上,這才舒服了點。他這行爲引起了身旁人的注意。
“你要不要口罩啊?”劉興有點不自在。
那人突然對這小子來了點興趣,“你什麼時候來的鹽城?”
“喔,大概上個月吧。”
聽到這話,男人皺了皺眉。
從上個月開始,鹽城出現了人羣聚集特別多的現象,但警察也沒那麼在意。只要他們不犯法,最多造成交通圍堵,也就沒太理會。如今看來原因應該是出自於眼前之人,而且那些人行爲異常,有人說自己患了精神分裂症,還有的人甚至失去了一段時間的記憶。對此,他覺得有必要套套話。
“我叫莫情,你的名字?”
遲疑了一下,劉興回道,“我叫劉興(四聲),興是高興的興。”他覺得很多人都會以爲自己的興是星星的星。
之後一陣沉默,劉興覺得自己再不說話就顯得很尷尬了吧。
看着莫情的樣子,應該對這個地方很熟悉吧。“之前追我的那些都是些什麼人啊?那些人是不是吃了什麼興奮劑?那麼恐怖!”說起這些人,他有點發憷。
“不清楚,不過你身上的確有股很香的味道。”那香味聞到會令人沉迷,但又好像會讓人有飢腸轆轆的感覺。如今要不是因爲廁所味道遮擋,他也想尊崇本能湊過去好好聞
聞,但理智告訴他不能。
劉興驚恐的看着他,他一個大老爺們,被稱讚香,他可真是高興不起來。“哥們兒,我就是個漢子,怎麼可能會有香味,再說,男人和男人是沒有前途的。”勸說似地還試圖來搭莫情的肩膀。
莫情閃開了,玩味的說:“那男人和女人就一定可以了?”看到劉興欲言又止,他繼續說道,“人類會對另外一個人類前仆後繼還情有可原,可是一羣人的話,你不覺得自己很特別?”
這麼意味深長的一句話,讓劉興臉色變了變。他突然想到那些跟蹤狂的樣子,不正像那些八百年沒吃飯一樣的餓死鬼嘛!嘴裡強硬的反駁道,“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特別的。”手不自覺的去摸了摸口罩。
“能取下你的口罩嗎?我覺得你的口罩好像很好看的樣子。”莫情看他似乎很在意自己的臉,所以露出一臉笑意盈盈的樣子。
這副完美俊容再加上那一臉和善笑容,若在平日,肯定會引起很多人的關注和羨慕。
但這麼牽強的話語還有那一副厚臉皮的樣子,在劉興眼裡,顯得特別刺眼。
感到對面的人隱隱有要發怒的趨勢,莫情撇了撇嘴,“開玩笑的,別太在意。”看來,一時半會兒,要套到話,還是不容易的。但是想起這人初來鹽城,就引起那麼大的動靜,還不知道今後會發生什麼呢,說不定和徐家有關。聞着空氣裡傳來的淡淡的,令人沉迷的香味,他想到眼前的人若是個美女,他肯定憐香惜玉一番,但若是眼前這個傢伙,還是算了。
過了一會兒,感覺到香味淡了一些,他有了自己的思量,他還有事情要辦,自然不會因爲這個小插曲待太久。
莫情緩緩說:“你要是不想受到太多人關注的話,回去以後多洗澡,不要劇烈運動,也不要與人發生爭鬥。最好是減少出門次數。”莫情頓了頓,“當然,還有一個方法就是離開鹽城。對了,這有我的電話,有需要打給我。”掏出自己的名片,遞了出去。
劉興接過名片,還想問點什麼,就見莫情就推開了廁所門,走了出去,遠遠的傳來一句,“信不信由你”。
過了一會兒,劉興不安地出來,果然沒有再看到那些瘋狂的人類。
他想起自己纔打了半個月的工,看時間,呀!早就遲到了。猶豫了一會兒,他還是來到了打工的地方。
因爲他總是戴着口罩,所以老闆也不讓他在外面端盤子,只讓他在後廚幫忙洗碗,擇菜。如今肯定是免不了一頓呵斥了。
到了那,果然遭到了老闆的一頓責罵。但他還是得厚着臉皮說,“老闆,能不能提前預支工資啊?”
“工資?才半個月你還好意思要我工資,沒把你開了就不錯了!而且你今天遲到了,必須罰錢!”老闆看起來很嚴厲啊。
“喔,那我如果不幹了,還給工資嗎?”劉興覺得不給工資,自己這半個月不就白乾了。
老闆直接怒了,“呵呵,不想幹了啊,行啊,那你也別想拿到一分錢!”
劉興握了握拳,隨後無奈的轉身離開了。身後老闆傳來一陣陣的呵斥聲,可是那都和他沒關係了。
女老闆莫語嘴裡不住地低聲咒罵着,自己之前發善心,招聘的時候,見他容貌醜陋,其他同行又對他頗有懷疑,想着是個可憐孩子,讓他在自己的咖啡廳
工作,他還不想幹了,呵,現在想想,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不過,想起這傢伙說不定是因爲真有什麼事呢,這人看着是個笨的,沒想到手上活計還是挺麻利的,想到這,她想讓那人停下,但看着那傢伙早已離開,這才嘆息了一聲。
劉興覺得有點對不起老闆,可是沒辦法。自己以前都是在鄉下種田,連身份證都沒有的自己,能找到工作就不錯了,他還挺感謝這家願意收留自己的餐廳的。
想到這,他還特意跑到前門看看這家餐廳,那上面赫然寫着兩個字——藍度。敢情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工作的地方叫啥名。
唉,如果以後他沒有這樣出門就被人追蹤的體質,是不是還可以來這工作呢?
心情失落的劉興,渾渾噩噩地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看着眼前空曠的出租房,他心裡很難受,他之前還想着要好好工作,攢錢把小屋弄得漂漂亮亮的,讓爸媽來誇誇他呢。
腦袋一陣煩雜,不時耳邊響起了莫情的話,他細思恐極。他身上有香味嗎?自己聞了聞,香味倒是沒聞見,倒是聞見了汗臭味。難道說自己散發了某種特殊荷爾蒙,特別吸引人?他想起莫情所說洗澡的事情,還是馬上去洗個澡。洗完澡後,無力地癱在牀上。他覺得他若繼續待下去,有可能不僅是貞操不保,還有失去生命的危險。果然,他就是個人形荷爾蒙or巨形雞腿?
可是,自己才離開了那個地方,難道又要回去?一晚上他都不停的在牀上輾轉反覆,直到天矇矇亮,他才睡着。
睡着之後,劉興便做了持續一個月之久的夢境。但因爲之前一天的遭遇,夢境開始變得有點不同,從一開始整體的模糊不清,到後來的夢中幾人的相貌變得異常清晰。他意識到夢境與現實存在着某種聯繫:夢裡戴墨鏡的男子和現實裡的莫情;夢裡那個在藍度的那個女人分明是老闆家女兒呀;還有最開始開車的那個男人;最後的小貓咪。想到這,最後那充滿了黑暗與血腥的結局讓他心裡一陣發涼。
突然,一陣鈴聲,讓他從負面狀態中清醒了過來。一看,原來是老媽,劉興立馬接起,“喂,媽,你和爸都還好嗎?”
對面傳來了一個男聲,竟然是二叔。“劉興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別總是靠着大哥和大嫂啊。你也到娶媳婦的年紀了吧,二叔啊,給你尋思了一門親事,你看你啥時候回來一趟?”
劉興皺了皺眉,“二叔,我才18歲啊,而且現在沒有那心思,我也不想耽誤人家姑娘。”他還想和媽媽說說自己的遭遇呢,誰知道會是二叔!
“哎呀,18歲也可以成婚啦!你看你那副樣子,還計較這些幹嘛,你只要回來,這門親事就成了。”對面傳來催促的意味。
二叔說話的聲音總有股濃重的不知道是哪的方言味,劉興抿了抿嘴,他沒時間和他插科打諢,問道,“我爸媽呢?”
對面傳來了不耐煩的聲音,“大哥大嫂在田裡忙呢,你別擔心,只要你回來,保準可以看見他們兩個平平安安的。”隨後對方掛了電話。
劉興心裡一沉,他覺得根本沒那麼簡單。他當時是逃出來的,不然都不知道老家的人怎麼對他。
劉家村,劉能看着手中的電話,邪笑了一下,那笑容在那長着絡腮鬍的臉上,顯得特別詭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