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多指教。”黎析溫暖的笑容像冬日裡的陽光。
他看着冷清悠熟悉的眉眼一陣恍惚，太像小時候的玩伴阿冷了。
冷清悠回了黎析一個勉強的淺笑。
她像行屍走肉一樣，回到臨時住所，窩在沙發上。
是什麼時候日子就過成這樣了，她撫摸着小腹，
小腹平坦如初，還未顯懷，的確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
裡邊真的有兩個寶寶嗎？
可是那不堪的過去，她沒有勇氣迎接寶寶的到來，他們只是意外。
一夜輾轉反側，她去了好幾次衛生間，才熬到天亮。
這個早上有些陰鬱，天氣昏昏沉沉的，好像會隨時下一場雨。
她穿着洗的有些發白的牛仔褲，隨意搭了件白色T恤，便匆匆出了門。
昨晚已經跟何姐打招呼請過假，倒是陳銘一直髮消息，讓她有困難直接說話，他定鼎力相助。
冷清悠沒回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嘭嘭嘭嘭嘭……”
“聽到了吧，這就是寶寶的心跳聲。”強有力的心跳讓她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黎析絕對是故意的，他故意讓她在人流前做一次胎心監護。
她面無表情地問：“什麼時候開始手術？”
“你執意要打胎的話，安排到下午。”黎析嘆了口氣，又是個爲情所傷的傻丫頭。
“嗯。”冷清悠扶着腰坐起來，整理好衣服，便出去了。
她沒有走太遠，只是站在醫院的噴泉邊，看着空中四散的水珠發呆。
“給。”黎析遞給她一杯溫熱的奶茶。
她愣了下接過，回了一句：“謝謝。”
黎析從側面看過去，她白皙無暇的臉幾乎看不見毛孔，垂着的眼眸有種說不出的清麗，尤其是眼角下那顆淺黑色的淚痣，更添了幾分動人的氣質。
話說阿冷也有一顆這樣的淚痣呢。
“林小姐不是本地人吧？”他試探地問道。
“嗯。”冷清悠望着空中散落的水珠，心不在焉地回道。
黎析輕咳了一聲：“你在闌江城有親人嗎？”
“沒有。”冷清悠脫口而出。
實在太像故人，黎析忍不住說道：“林小姐很像我小時候一個被拐走的玩伴。”
“是吧，黎醫生經常這樣搭訕病患嗎？”冷清悠挑挑眉，不着痕跡地往前走了幾步。
她不喜與陌生男人太過靠近。
“林小姐，你誤會了，只是你確實很像……”黎析被她說得有些尷尬。
說話間，豆大的雨點掉下來，他們紛紛跑去避雨。
冷清悠剛跑幾步，想到腹中的寶寶，便放慢了腳步。
站在醫院大廳裡，她的衣服被打溼了不少，額前的碎髮也滴着水貼在臉上。
“給，擦擦吧。”黎析遞過來一塊乾淨的白色毛巾。
她趕忙說了一聲：“謝謝。”
“黎醫生，辦公室有人找。”護士喊了一聲。
“這就來。”黎析說完轉身離去。
冷清悠靠在牆上，有些狼狽。
這比起那些不堪的過去又算得了什麼，是什麼時候就變成這樣了？
八歲以後她就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僅有的幸福感也被陸辰遠那個渣男敗光了。
八歲以前呢，她有點頭痛，唯獨缺失了那段記憶，每每想起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