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悠聽完緊鎖眉頭，“你說得那個女人不會叫孟楠吧？”
陸耿莫想了想回道：“好像是叫這個名字，住在巴黎印象公寓，傅衍曾在那裡過夜。”
“過夜？”冷清悠臉色大變，孟楠跟他的關係都到了過夜的地步，她不禁爲昔日的好友擔心。
“是的，傅衍進了公寓，第二天早上纔出來，心情好像很差。”那天是陸耿莫親自跟蹤，所以把他的表情盡收眼底。
“好，我知道了。”冷清悠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桌子。
她想，她很有必要去見一見孟楠了。
巴黎印象公寓一如往昔，匆忙下班回家的行人魚貫而入，冷清悠把車停到公寓門口的臨時停車場。
她最後一次對這所公寓的記憶，大概就是燕厲尋拿着鮮花在門口等自己，而自己卻逃避現實不敢回家的場景。
她向來不信命，卻時時被命運捉弄。
大約二十分鐘後，她看到孟楠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回來。她都不敢相信眼前了無生趣的女人真的是她活潑開朗的好閨蜜。
“孟孟！”
冷清悠喊了她一聲，孟楠木然地擡頭衝她笑了笑，那個笑比哭還難看。
“悠悠，是你嗎？”她聲音略微嘶啞，有着說不出的疲憊。但是她看到冷清悠時，還是強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一如既往的爲別人着想，不讓她人爲自己擔憂半分。
冷清悠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是我，我來看你了。你這個傻丫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現在的模樣好憔悴，讓我好心痛。”
她一把抱住孟楠，想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溫暖傳遞給孟楠。儘管這樣，她還是能感覺到孟楠的身體在瑟瑟發抖。
孟楠的堅強再也無法僞裝，抱着冷清悠失聲痛哭起來。
她撕心裂肺的哭聲引來公寓的人頻頻側目，但是她都不在乎了，她太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發泄情緒。她太需要這個閨蜜的安慰。
她就這麼哭啊，哭啊，引得冷清悠的眼淚怎麼都掉不完。
等她情緒平復下來，已經過去半個小時。冷清悠陪她回了家，給她用溫熱的毛巾擦了臉。
孟楠窩在沙發上，抱着冷清悠的胳膊不讓她動，像只無家可歸的小貓一樣招人疼。
“夢夢，現在你還跟我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吧！”冷清悠撫摸着她柔順的齊耳短髮問道。
孟楠往她的懷裡蹭了蹭，哭過的眼睛有些紅腫，但是異常明亮。
“我懷了他的孩子，可是他爲了一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女人要我去打胎。”她聲音有些顫抖，“這是我的孩子啊，我怎麼忍心，他又憑什麼這麼狠心。”
冷清悠眉頭緊蹙，怎麼回事？陸耿莫說傅衍在公寓過夜也不過是最近幾天的事，怎麼就懷孕了？
難道說他們兩個早就發生—關係了？！
“你愛他嗎？”冷清悠心疼地問，她沒有問自己疑惑的事情，這些事遲早都會知道。
“愛嗎？呵呵。”孟楠自嘲道，“我愛他有什麼用，他還不是時刻惦記着另外一個女人。”
她爲情所傷，被情所困。先付出愛的她輸了，輸得一塌糊塗。
“孟孟，你打算怎麼辦？要一個人生下孩子嗎？”冷清悠見不得閨蜜痛苦，又不得不逼她面對現實。
“生，他越不讓我生，我偏要生。”孟楠單純中帶着一股執拗，“我要讓他一輩子都覺得虧欠我。”
冷清悠不知該怎麼勸她，她最不擅長的就是安慰人。
“你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何苦呢！”她吃過未婚先孕的苦，不想閨蜜也重蹈她的覆轍。
當然她算是幸運的，遇到何紅珊一家，還遇到了黎析。若不是遇見他們，她都不知道能不能平安把孩子生下來。
不過孟楠比她幸運，她還有在老家的父母，她父母對她可是真心疼愛。
而且孟楠還有她這個閨蜜，如果她執意要生下來，她定會不遺餘力地幫助她。
果然孟楠鐵了心要生下孩子，“我最想的是跟他同歸於盡。”
冷清悠被她這句話嚇到，“孟孟，你可不能做傻事。如果你執意要生下孩子，我幫你。我還沒有告訴你，其實我也是未婚先孕，我的孩子都四歲了。”
孟楠驚訝地直起身子，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冷清悠的身材依然纖細，四年不見，她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冷豔中多了高貴，高貴中又帶了嫵媚。
的確不像曾經的冷清悠了，記得冷清悠剛出獄那會兒，還是獄中的統一發型。她那會兒除了冷豔中帶了無助，不安和彷徨。
如今的她自信有餘，溫柔不足。眉眼間的凌厲可見一斑，儘管對着自己的時候，她聲音溫和。
“你應該還有事沒有對我說吧？”孟楠試探着問，這讓她忽略了自身的痛苦。
“是。其實我是冷家的大小姐。”冷清悠坦然地說出口。
孟楠這纔想起，這兩天傳得沸沸揚揚的直播視頻裡拍得就是冷家大小姐。
冷家大小姐和燕氏集團總裁秘戀生子，已經是闌江城炙手可熱的新聞。她最近爲自己懷孕的事煩心，一直沒關注這些八卦。
不想這八卦的中心人物竟然是自己的閨蜜，這也太讓人意外了吧，直接顛覆了她的腦回路。
冷清悠明白她的疑惑，當即把自己跟她告別以後的事全都如實相告。除了她失憶復仇的事，當然也沒有告訴她，自己回冷家以後做的事。
那些都是不能言說的秘密。該說的她不會隱瞞，不該透露的她一個字都沒說。那些不能透露的事包括冷菲菲訂婚當天，她派人保護孟楠的事。
不過光冷清悠未婚生子的事就夠孟楠消化一陣子。她爲冷清悠離開以後的遭遇揪心，又爲她遇到好心人而高興，更爲她找到失散已久的家人而熱淚盈眶。
她就是這麼一個感性的女人，冷清悠講得平淡，但並不妨礙她腦補出日子艱難的畫面。
“悠悠，你也不容易。”孟楠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淚水，緊緊握住冷清悠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