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小鎮才建成不久,規模不大,最長的街道也只有二三百米長,李燁和貝蒂卻足足走了半個時辰,當李燁和貝蒂離開小鎮時,李燁和護衛身邊已經堆滿了禮物,足足裝了兩馬車五花八門的東西,看得李燁和貝蒂尷尬的相視一笑。
島民是樸實的,誰對它們好,他們自然記在心裡。離開小鎮,李燁和貝蒂繼續向南走,來到一片沙灘上,這是嵊泗島上最好的一處沙灘,名叫基湖沙灘。
基湖沙灘有“南方北戴河”美譽,亦可與美國的夏威夷相媲美。灘長二千二百多米,寬約二百五十多米,點輟兩座暗紅色小嶼。灘石寬廣潔淨,沙質細軟,人行其上,如履地毯,兼之空氣清新異常,使人頗感舒適愜意。沙灘爲黑松翠竹環擁,一抹茂林長達十餘里,漫漫碧海金沙,水天空闊,景色四季各異,組成極佳的視覺效果,是難得一見的海島遊玩勝地。
李燁牽着貝蒂的玉指漫步在沙灘上,落日的餘輝灑在金色的沙灘上,猶如一付濃墨重彩的水墨畫,顯得安逸寧靜。晚霞拉長了李燁和貝蒂,給李燁和貝蒂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環,宛若天上一對金童玉女慢步在沙灘上。
“夫君,汝累了”,貝蒂撒嬌的躺在柔軟的沙灘,一雙玉足高高的翹起,緩緩地放到沙灘上,任憑着海浪的拍打。
李燁坐到貝蒂的身邊,並排着與貝蒂一起躺在沙灘上,仰望着天空中最後一抹餘暉。
翌日,李燁與杜芸、紫萱離開嵊泗島,率領着一艘千石戰艦和兩艘五百石戰艦向北行駛了兩天,來到華亭縣松江口,後世的上海市在唐代時還沒有形成,沉沒在一片大海之中。
沿着松江溯流而上,便可以達到蘇州城外的碼頭,李燁的出現引起了碼頭上短暫的驚慌,在覈查了李燁的公函後,碼頭上的兵將才容許李燁的戰艦停靠在碼頭上。
碼頭上顯得十分的冷清,但依稀可以看出曾經的繁華和富足,“杜娘,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王郢的兵變已經影響到這裡了,這次可能會白跑一趟”,李燁說道。
杜芸看看碼頭上一片蕭瑟的景象,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看樣子,王郢的叛軍很快就要兵臨城下,李郎難道準備留在蘇州嗎”,杜芸並不知道李燁爲什麼這時候來蘇州,當然不會認爲李燁是想來送死的,難道是另有打算。
雖然杜芸與李燁已經交往一段時間,但是杜芸發現李燁根本就是一個謎一樣存在,沒有人知道李燁在想什麼,下一步會做什麼。雖然李燁有諸多掩蓋和推辭,但是敏感的杜芸還是發現李燁好像知道些別人無法知道的東西,那是讓人有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杜芸從來不問李燁爲什麼,只是靜靜的在一旁看着李燁,慢慢的觀察、細細的品味。
“既然來了,怎麼也要在蘇州住上幾天再走,蘇州既有園林之美,又有山水之勝,自然、人文景觀交相輝映,加之文人墨客題詠吟唱,使蘇州成爲名副其實的‘人間天堂’。如果這裡的風景被戰火毀壞了,沒有看見原始的風貌豈不可惜”,李燁不以爲然道。
杜芸知道李燁已經打定主意留在蘇州,自己當然也會陪着李燁一起留下來,杜芸可不認爲待在李燁身邊有什麼危險。
“咣、咣……”,隨着一陣鑼鼓起來,一對人馬衝進碼頭,把並不多的人羣隔離開來。
“某蘇州刺史禹航康,這位可是登州刺史李燁”,一個五十多歲,身穿從三品紫衣,面容消瘦、身材矮小的老人出現在碼頭上。
“某正是李燁,勞煩禹刺史親自來接,某誠惶誠恐”,李燁說道。
禹航康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燁,見李燁年紀輕輕、面容清秀,便已經是一方大員了。再想到亂兵馬上就要逼近蘇州,禹航康感到茫然無助,“李刺史,不知道這次率軍南下,帶了多少隻戰艦和牙兵”,禹航康急切的想知道李燁帶了多少兵馬來救自己,這可是生死攸關的大事。
李燁苦着臉道:“登州水師剛剛遭遇到海盜重創,又遭遇登州牙將駱樂兵變,現在能調動的戰艦隻有三艘,牙兵六百人,不知道禹刺史覺得夠不夠”。
當然不夠,禹航康很想告訴李燁,這些牙兵恐怕給王郢塞牙縫都不夠,可是看見李燁風塵僕僕的從登州趕來,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李刺史能率兵前來助戰,某已經心滿意足,哪有不夠之理”,禹航康帶着哭腔回答道。
一旁的杜芸暗自好笑,李燁還真能裝,明明看見李燁率領着十一艘戰艦,嵊泗島還有不少戰艦,可是李燁竟然睜眼說瞎話,也不知道李燁心裡打的是什麼算盤。
“李刺史,快到城內說話,某已經在府衙之中爲李刺史設置了酒宴,請李刺史務必光臨”,禹航康拉着李燁一同坐上自己的牛車,將李燁請進了自己的府衙。
禹航康在府衙之中設宴款待李燁,並給李燁安排官驛居住,不管怎麼說,李燁從登州來救援禹航康,禹航康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兵馬雖然少了一些但是總比沒有要好。
“禹刺史,不知你準備將某手下兵馬安置在何處”,李燁問道。
就這些人馬能安排到什麼地方呢?禹航康還真有些犯難起來,“李刺史,不知你何意見”,禹航康準備還是先聽聽李燁的想法。
李燁一笑道:“吳縣城四面環水,王郢來犯,必然要有水軍配合,某所帶兵馬也都是水師,不如就駐紮在城外碼頭之上,以策應吳縣之東,保吳縣東面水路不失”。
禹航康沒有想到李燁如此狡猾,駐紮在碼頭,就是想隔岸觀火、坐山觀虎鬥,也不知道李燁看見王郢的叛軍後會不會腳底抹油就跑了。
禹航康心裡雖然不快,但是李燁的兵馬實在太少,駐紮在碼頭就碼頭吧,“既然李刺史願意駐紮在碼頭之上,以防禦東面之敵,某馬上通知碼頭守將”,禹航康想了想,有李燁這支軍隊在,東面的防禦也可以減輕一些。
見禹航康同意自己的想法,李燁說道:“不知禹刺史可曾與王郢聯絡過”。
聯絡王郢,這不是通敵嗎?禹航康搖搖頭道:“不知李刺史爲何有此一問”。
“某聽說王郢兵變,原因之一便是因立功受賞給他們空頭職名,而不給衣糧,申訴無效,才遂劫庫兵變。如果禹刺史能聯絡王郢,許以財物,並代爲向朝廷申述原委,某想王郢也會掩旗罷兵,兩下和好”,李燁說道。
禹航康搖頭道:“難啊!如今王郢兵鋒正盛,要想讓王郢罷兵談何容易”。禹航康也知道李燁說的沒有錯,可是現在王郢兵鋒所到之處,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怎麼會願意罷兵。如果現在王郢到了走頭無路的地步,也許禹航康會考慮李燁的建議,現在禹航康可不敢想。
“既然王郢不願意罷兵,禹刺史可曾想過離間之計,某想來王郢手下兵將不過貪圖一些財物,只要許以重利,也許可以分化王郢內部兵將”,李燁又說道。
看來李燁還真不瞭解江南的情況,“李刺史有所不知,王郢手下的兵將每攻克一城,便燒殺搶掠,所獲極多,如何能看得上某這些財物”,禹航康嘆了一口氣道。江南富足,王郢攻克城池後,便縱兵搶掠,金銀珠寶、香豔美婢何其之多,胃口已經大開,禹航康根本也滿足不了王郢的要求。
李燁知道禹航康講的是詳情,但是也不完全竟然,想那王郢不過是因爲賞罰不恭,才率兵發動兵變,不礙乎是想要高官厚祿、金箔美女,那個沒有事情想提着腦袋玩命。至於王郢手下兵將,不過是想趁火打劫,一時興起,等到冷靜下來,還不是想要挾朝廷,以換取身後平安。再者王郢縱兵搶掠,難免有封賞不均,心生怨恨也是難免的。
李燁看看禹航康一臉頹廢的樣子,便知道禹航康不想與王郢溝通,至少可以拖延王郢的進攻的時間,也好利用這些時間,加強吳縣城中的防禦,一味激怒王郢,只會使事情越來越糟,最後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正在這時有衙役來報:“臨安縣石境鎮土團團練使董昌求見禹刺史和李刺史”。“土團”是唐代後期南方“土軍”的構成之一,它常見諸於晚唐史籍。意思由當地人組成的武裝集團。
在玄宗的開元、天寶之際,團結兵一般由州剌史或上佐統領;而安史之亂後,隨着團練使、都團練使的大量設置,團練兵之管轄權則完全歸於兼領本州團練使的刺史、諸道兼領都團練使的藩帥,即團練兵成爲由本州、本道統帥的地方(民)兵。唐末,地方政府往往根據需要臨時徵集鄉民“團練”爲兵,由於兵丁由本鄉土人組成,故有“土團”之謂,這表明“土團”具有與團練兵相似的一些性質。
鑑於團練與“土團”原則上是地方軍隊,均由政府徵集,但團練更多是南方長期性兵役的執行者,而“土團”則是臨時性的徵集,團練(結)與“土團”相比稍稍“正規”一些,後面還會介紹一支重要的土團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