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燁看不清車廂裡面的女子,不過看見婢女打扮的女子緊張的樣子,已經猜到真的是一個契丹酋長的女兒:“你是什麼人,到這裡準備做什麼,如果講實話,某可以考慮放了你們”。
“汝爲什麼要告訴你,快點把我們放了,不然阿郎的大軍殺來,你們一個活不了”,車廂裡面的女子故作鎮定的回答道。
“你不說你是誰,我們怎麼放了你,也許你的阿郎願意用金帛來贖買你們”,李燁見女子如此強硬,便開始引誘道。
“小姐,不要告訴他們”,婢女見身後的女子想說話,急忙阻攔道。
李燁歪着脖子,嘻嘻笑道:“不就是一個契丹酋長的女兒嗎?就是你們可汗來了,也要乖乖的用金帛來換,既然你們不願意說,某隻好把你們關起來了,讓老鼠和蟑螂來陪伴你們”。
“不要……”,車廂中的兩個女子,一聽李燁要把自己和老鼠、蟑螂關在一起,嚇得花容失色。
“汝是迭剌部耶律酋長的女兒,如果你願意放了汝,汝讓阿郎送你五百匹戰馬”,車廂裡的女子膽怯的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某怎麼知道你沒有騙人,可有什麼憑證”,李燁一聽是耶律氏族的女兒,眼珠一轉便有了主意。
“汝叫耶律蘭卿,這是耶律家族的玉佩,只要隨便找一個耶律家族的人都認識”,車廂中的女子身出一隻手,手中拿着一塊玉佩,遞給李燁道。
李燁接過玉佩,看了一眼,只見玉佩的形狀是一條魚,分成上下兩片,魚頭上還用各色瑪瑙串成一條,十分的精緻。“好吧,某會找人驗證這塊玉佩。來人,先把他們倆關起來”,李燁知道自己今天撿了一個寶,也許安市州之圍的破解就在這個女子的身上。
“你是一個騙子,汝已經把玉佩給了你,爲什麼還要把我們關起來”,車廂中的女子見李燁不講信用,急的快要哭了。
李燁掉頭離開,口中說道:“某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萬一讓你跑了,某不是損失大了嗎”。“龍翰,今天可是立了兩個大功,走我們好好慶祝一下”,李燁拍拍虞龍翰的肩膀,一起走進城堡中。
走到大堂中,衆人坐下後,虞龍翰問道:“李刺史,現在這個契丹女子怎麼辦,難道真的要把她們送還給契丹大營”。
李燁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玉佩道:“某還沒有想好,不過某怎麼會輕易的把這個女子送回去,請耶律將軍來”,李燁口中的耶律將軍就是剛剛抓獲的耶律義,耶律義被李燁擒住以後,李燁並沒有把耶律義殺掉,也沒有將耶律義放回去,而是把耶律義留在了城堡中,好吃好喝的招待一番,還跟耶律義交上朋友,這樣李燁身邊的人有些不知道李燁想做什麼。
很快耶律義被請到大堂中,耶律義還以爲李燁又要請自己喝酒,興高采烈的走進大堂中,看見大堂中已經擺滿了菜餚,便向李燁施禮道:“不知李刺史喚某來有什麼事情”。
“耶律將軍快坐,今天龍翰立了大功,某正在給龍翰請功,耶律將軍也來喝一杯慶功酒”,李燁讓耶律義坐在自己的身邊,親自給耶律義斟滿了一杯酒。
耶律義沒有想到自己一個敗軍之將,竟然受到李燁的禮遇,心中很感激。“不知虞將軍今天又立了什麼大功,可否說來聽聽”,耶律義一點也沒有做戰俘的覺悟,好像是在李燁這裡做客一樣,只是不知道李燁什麼事情會放自己離開。
李燁把虞龍翰向安市州傳遞消息的事情說了一遍,接着說道:“今天請耶律將軍前來,是想讓耶律將軍看一件東西”,說着李燁將手中的玉佩遞給耶律義,眼睛盯着耶律義臉上的表情。
耶律義接過玉佩,瞳孔一緊,臉上的表情變得僵硬起來,隨即又變得波瀾不驚,“這個東西,李刺史是怎麼得到的”,耶律義臉上依然掛着笑容,好像手中的玉佩只是一件最普通不過的東西。
李燁從耶律義手中拿回玉佩,拎到眼前晃了晃道:“這是從一輛損壞的馬車裡找到的,某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耶律將軍能否告訴某”。
李燁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但是落在耶律義的眼中就不是怎麼一回事情了,經過幾天的交往,耶律義發現面前的年輕人城府極深,自己一開始就被這張臉騙了,害得自己說出許多契丹人的事情。“不知李刺史口中的馬車,現在在何處”,耶律義眼珠一轉問道。
“龍翰在回來的路上,發現一輛馬車,這個玉佩就是在車中發現的”,李燁目無表情的說道。
“車廂裡是不是有人,裡面的人怎麼樣了”,耶律義終於有些着急了。
李燁並沒有回答耶律義的話,反問道:“這麼說來,耶律將軍是認識這個玉佩的主人了”。
耶律義知道已經瞞不住了,便嘆氣道:“這是迭剌部耶律撒剌的的信物,本應該在耶律蘭卿的身上,不知李刺史是否見到這玉佩的主人,如果李刺史願意將玉佩的主人交給某,某願意回去勸說痕德廑可汗退兵”。
李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發現自己手中突然多了一個籌碼,準備怎麼用還沒有想好,便向外招手道:“去把剛纔兩個契丹女子帶上來,讓耶律將軍認一下”。
不一會,護衛將兩名契丹女子帶到大堂之人,耶律義看見走進來的契丹女子,心裡咯噔一下。耶律蘭卿看見李燁坐在堂中,將頭一扭,看見李燁身邊的耶律義,驚訝的張開嘴道:“叔叔,你怎麼在這裡”。
耶律義現在想不認識也不行了,尷尬的笑了笑,剛想張口解釋,一旁的李燁接話道:“耶律將軍是來南樓鎮做客的,沒有想到在這裡還有認識的故人,既然你們倆認識那就一起坐下來吃一點東西吧”。
耶律義沒有想到李燁竟然給自己打掩護,一張黝黑充滿棱角的臉立即變成了豬肝,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叔叔,快帶汝離開這裡吧,這個人說要把汝賣掉”,耶律蘭卿看見耶律義坐在李燁的身邊,怎麼也不會想到耶律義是被李燁擒獲的,跑到耶律義的身邊,坐下來拉着耶律義哀求道。要是耶律蘭卿知道耶律義是被李燁抓來的,怎麼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只怪李燁太熱情了。
耶律義連自己能不能離開這裡都不知道,怎麼能答應帶耶律蘭卿離開呢?“侄女,這件事情等一會再談,現在是不是餓了,快吃一點東西吧”,耶律義尷尬的看看面無表情的李燁,知道李燁是不會輕易放自己和耶律蘭卿走的。
耶律蘭卿那裡知道耶律義現在的處境,見李燁帶耶律義如上賓,還以爲事情很簡單,便坐在耶律義的身邊享受起美食。
“耶律娘子,這裡的菜餚可符合你的口味,如果不滿意,某讓人再做一點你們部落的東西”,李燁看着耶律蘭卿吃的很香,估計是餓壞了,便關心的問道。
“還算不錯,汝在家的時候,也有一些中原來的廚子燒一些中原的菜餚,汝挺喜歡吃的”,耶律蘭卿一邊說着一邊打量着李燁,見李燁坐在大堂的中間,便知道李燁是這裡的頭領,便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好像不是奚人,怎麼到這裡來了,是不是來遼東做生意的,汝回去後跟阿郎說說,讓阿郎跟你們做生意”。
耶律蘭卿根本沒有意思到危險,雖然城堡中到處都是士兵,耶律蘭卿還固執的認爲李燁只是來遼東做生意的中原人,誰讓這裡是奚人的地盤呢?
“某叫李燁,來自中原,的確是來做生意的,不過不是跟契丹人做生意,而是跟奚人做生意。你們也不是奚人,爲什麼來奚人的地盤,你們能來我們爲什麼不能來”,李燁無害的臉上泛起陣陣笑容,看得耶律義的眼角直抽搐。
“跟奚人做生意有什麼意思,馬上奚人就要被我們打敗了,不如跟契丹人做生意,叔叔,你說對不對”,耶律蘭卿將一塊肉片塞進精緻的小嘴中,快樂的像一支百靈鳥。
耶律義緊繃着一張臉快要哭出來,自己的侄女怎麼一點沒有發現問題呢?難道非要拿一把刀架到脖子上才知道危險嗎?“李刺史,這次契丹攻打安市州,都是痕德廑可汗的意思,李刺史看在契丹與大唐長期交好的情分上,放我們回去,某必然向痕德廑可汗闡明其中的厲害,雙方罷兵休戰,結秦晉之好”,耶律義只好咬着牙苦着一張黑臉說道。
“叔叔,你說他是刺史,是不是中原的大官”,耶律蘭卿還沒有聽出耶律義話中的意思,但是見耶律義稱呼李燁爲刺史,還是意識到李燁是一個當官的。
耶律義無奈的點點頭,心想這下子耶律蘭卿應該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了吧,誰知道耶律蘭卿接下來的話,把耶律義嗆得差點暈倒。“這位郎君怎麼能騙人呢?剛纔還說自己是來遼東做生意,怎麼現在又變成了當官的,你到底是什麼人,難道不知道騙人是不好的嗎”,耶律蘭卿嘟囔着嘴,不高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