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符四年十二月十二日,十艘千石商船悄悄的從海參崴駛入大海,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之中。東京龍原府海岸因爲冬季封凍無法靠近海岸行駛,李燁決定先前往倭國的佐渡島,這時候的佐渡島並不屬於倭國,而是屬於倭國北部的蝦夷族控制之下,所以李燁才肆無忌憚的出兵佔領了佐渡島。
蝦夷人分爲東蝦夷、西蝦夷、渡島蝦夷、渡覺蝦夷等,蝦夷是指他們毛髮長如蝦鬚,蝦夷人則是是古代日本的族羣之一。
從公元七世紀後半期起阿伊努人被稱爲“蝦夷”,系夷狄之意,這是日本佔統治地位的大和族的反動統治者對他們的鄙稱。大約從公元十四世紀中葉起逐漸地改稱爲阿伊努人。“阿伊努”一詞,在該族語言中是“人”的意思。從公元十六世紀起有一部分阿伊努族人遷移到庫頁島一帶。在十七至十八世紀,阿伊努族大部被消滅,今天僅剩下不足二萬人,大部分移住在北海道中部和北部的日高、旭川、釧路等地,少數遠移庫頁島和千島羣島一帶,也有一部分散居在本州的一些地方。
蝦夷人民風彪悍,長期以牧羊爲生,惡劣的自然氣候讓蝦夷人養成了堅苦耐勞、堅韌不屈的精神,倭國不斷北侵的戰略嚴重的壓縮了蝦夷人的生活空間,因此南部的倭國和北部的蝦夷人不斷的發動戰爭,讓蝦夷人的生活更加的艱難。
在沒有牽星術和六分儀的航海時代,在海上迷失方向或者偏離航道是經常發生的事情,這種事情很快就發生在李燁的身上。一千六百里的海路,漫長十八天航行,沒有任何的座標和參照物,李燁的艦隊終於迷失了正確的航線,停靠在一片海灣之中。
指南針只能指明航行的大致方向,一分的偏差都會造成幾百裡的誤差,李燁現在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自己現在已經到了倭國,至於現在在倭國的什麼地方,只能讓人上島詢問了。
一眼望不到頭的白雪覆蓋的平原,沒有一絲一毫的人煙,這裡應該不是倭國的南部,只有倭國的北部纔會顯得如此的蒼涼。
李燁沒有猜錯,很快護衛便在平原上遭到了一戶人家,他們的皮膚比較黑,毛髮濃密而長,有波紋,臉上和身上的汗毛都很多,身材不高,成年男子身高約在一米六左右,留着明顯的紅鬍子,他們穿的衣服很象居住在極北地區的部族的服裝。
沒有辦法交流,這些蝦夷人的語言與倭國完全不同,李燁隨行人員中也沒有人熟悉蝦夷人的語言,雞同鴨講交流起來顯得非常的滑稽可笑,問了大半天也不清楚這些蝦夷人到底在說些什麼。
既然問不出來,李燁便讓人給這些蝦夷人一些乾糧,帶上李燁的書信,讓他們去找熟悉倭國或者大唐的人,自己駐紮在海邊等候消息。
二天後,李燁希望的消息沒有等來,卻發現有幾千蝦夷兵出現在自己大營的前面,李燁實在想不通自己並沒有什麼惡意,難道非要兵戎相見纔會罷休。
李燁那裡知道,自己佔領的佐渡島,就已經跟蝦夷人結下了深仇大恨,大唐和倭國通好,就是蝦夷人的敵人,李燁當然沒有考慮到這些。
沒有談判,也沒有任何使者到李燁這邊宣戰,戰鬥就已經發生了。蝦夷人手持着木棍、鐵劍、木盾,身上的衣服更是五顏六色破爛不堪,比中原的起義軍還不如,就是這樣一支軍隊竟然向李燁發起了進攻。
李燁一行人如同看見了外星人似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哈着嘴眼睛裡帶着難以置信的神情,“這些人要想幹什麼,難道他們不怕死嗎,還是自己在做夢”。
“弓箭手準備,五十步齊射,放……”
隨着一聲令下,只聽見“嘣”的一聲,無數的箭矢騰空而起飛向蝦夷人的陣中。
隨着一聲聲的慘叫響起,李燁和手下的將領都已經蝦夷人會知難而退,然後雙方罷兵,坐下來平心靜氣的談一談事情。接下來的事情,讓所有人大跌眼鏡,蝦夷人還想根本沒有看見前面被箭矢射成刺蝟的同伴,嘴裡叫着不知道什麼的喊殺聲,踏着同伴的屍體一往無前的向李燁繼續發起了進攻。
真是一羣不要命的野人,蝦夷人這種不要命的氣勢,也就是可以嚇唬一下剛上戰場的新兵,李燁手下的三千護衛,都是跟隨着李燁出生入死、身經百戰的將士,這些護衛已經沒有了剛上戰場的激動和衝動,剩下的只有冰冷的目光和冷靜。
“目標四十步,齊射,放……”
“目標三十步,齊射,放……,手雷準備,投……”
倭國北部的氣候異常的寒冷,吐一口吐沫還沒有落地就已經結成了冰,這樣的天氣李燁不會讓士兵使用火槍作戰,僵硬的手指很容易很冰冷的火槍粘在一起,只有用溫水才能使之脫離,否則就會生生的撕下一層皮肉。
弓弩和手雷就沒有這樣的顧慮,對付這些蝦夷野人應該足夠了,如果這樣還不能將其擊敗的話,李燁就可以洗洗乾淨回家睡覺了。
隨着三次齊射,一個個冒着青煙的手雷騰空而起,落在了蝦夷人的陣中。蝦夷人見過箭矢,但是沒有見過冒着青煙的手雷,可能還在考慮,敵人怎麼把冒着火花的石頭扔過來。有好幾個正好砸在蝦夷人的頭上,正好將蝦夷人炸暈,一些蝦夷人伸手抓住手雷,驚訝的看着手中的手雷,不明白這些奇怪的石頭爲什麼能冒着火花。
“轟、轟、轟”,隨着一聲聲的巨響在蝦夷人的陣中炸開,蝦夷人驚訝的發現這些石頭竟然還能爆炸,這下真的把蝦夷人嚇壞了。蝦夷人不怕犧牲,簡陋的武器加上頑強的意志,跟倭國士兵進行了幾百次的戰鬥,倭國士兵依然不能戰勝蝦夷人。
可是現在蝦夷人開始害怕了,這是天神在降罪自己,自己的行爲已經觸犯了上天,上天落下響雷來懲罰自己了。突然間,戰場上出現了短暫的寂靜,蝦夷人沒有撤退、也沒用投降,而是匍匐在地上向蒼天祈求寬恕,蝦夷人嘴中嘟囔着什麼,臉上帶着虔誠的表情,雙手高高的舉向天空,將頭埋進了地上的雪堆中。
李燁驚訝的指着蝦夷人:“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沒有人能回答李燁的問題,李燁周圍人的表情跟自己差不多,滿臉驚訝和疑惑,利箭都不能阻止蝦夷人的進攻,可是幾十枚手雷卻讓蝦夷人突然停止了進攻。
阿布思利看着眼前的一切,疑惑道:“可能是他們認爲手雷的響聲是天神在發怒,這種情況在我們的族中也發生過,只有這個解釋才合理”,阿布思利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這件事情說起來太醜,自己的族人差點把自己當成了天神供奉起來,要不是自己拼命的解釋,估計自己就成了族裡的巫婆了。
阿布思利的解釋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可,李燁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轉頭問敬翔道:“那我們現在怎麼做,是把他們全部殺光,還是就這樣看着他們”,李燁也有些爲難,這些蝦夷人已經放下手中簡陋的武器,要是這時候屠殺這些蝦夷人,不僅自己下不了手,就是手下的護衛也不願意對付這些勇敢的蝦夷人。
這些護衛從來都是敬佩英勇無畏的戰士,他們願意跟這些勇敢的野蠻人進行肉搏,就是不願意屠殺已經放下武器的勇士,這是他們發自內心的驕傲和自信。
敬翔也很犯難,這些蝦夷人桀驁不馴,根本就不知道他們下一步會做什麼,如果現在出營俘虜他們,天知道他們會不會暴起反抗,到那時和這些野蠻人進行肉搏,可不是敬翔想看見的結果,“郡王殿下,還是再瞧瞧看,如果蝦夷人退卻了,我們就不用追了,這次我們到倭國不是來作戰了,能少一件事情就不多事”。
殺這些野蠻人不是李燁所想,這跟屠殺手無寸鐵的婦孺沒有什麼區別,唯一能讓李燁心安理得的就是,他們向李燁發動了進攻,自己這是在自衛反擊。
突然間,蝦夷人一陣騷動,幾個穿着厚厚毛皮的人,揮舞着手向營寨走了過來,口中大聲的呼喊着什麼。
“那些蝦夷人在說些什麼”
李燁身後的一個烏家子弟說道:“啓稟郡王殿下,他們在說倭語,他們說我們是天神的使者,請我們原諒他們的無禮和魯莽,我們願意臣服於郡王殿下的腳下”。
什麼,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天神的使者,而且還是一羣野人的天神使者,這不是開國際玩笑嗎?
李燁臉上的表情變的非常的古怪,周圍人也不知道李燁在想些什麼,小聲的問李燁道:“郡王殿下,那幾個蝦夷人就要走過來了,現在應該怎麼辦”。
wωω★тt kán★C 〇
那些走過來的蝦夷人手中並沒有武器,李燁還能怎麼辦,“問問他們爲什麼要進攻我們,爲什麼現在又要說我們是天神的使者,告訴他們,我們只是路過這裡,想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們馬上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