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變故

根據西大陸的習俗,去墳前祭拜先人,必須是清晨。據說,這個時候天地之間最爲純淨,送出的祝福心願才能夠到達那純淨的天堂。方巖自然不信那所謂的天堂,不過這習俗還是得遵守。

方巖睡在維克多原來的房子裡,這一次再離開,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再回來了,失去的纔是最珍貴的,雖然他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但此刻睡在這裡,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回想起在這裡生活的時光,不由得他不有些傷感。

“父親,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方巖默默的在心裡發着誓:“不管那個人是誰,也不管他有多麼強大!”

第二日,天朦朦亮,方巖便從牀上爬了起來,拉開那張簡陋的木門,灰濛濛的霧氣便從室外涌了進來,方巖朝外面站崗的士兵點了點頭以示還禮,一個人便在院子裡活動開來。

在幾歲的時候,方巖便在這裡開始了鍛鍊,當時養父維克多不願意教他什麼,方巖便在自己做起了俯臥撐、高擡腿、深蹲……等等,只要是他能想到的,都使了出來。慢慢的,養父維克多終於開始教他一些簡單的搏鬥動作,一些劍術入門等。

方巖此刻便是在這裡將那些動作紛紛再練習了一遍,時間彷彿又退回到了從前……

維克多等人也早已起來,妮可端着一大盆熱水站在一旁等候着,冬日的早晨有些清冷,妮可的一張臉凍的紅通通的,但她看着在小院中央熱火朝天的在那鍛鍊着的方巖,似乎也感覺不到寒冷了。

到達了聖級也不爽,任憑方巖怎麼的活動,都再也感覺不到當年的那種疲勞後的酣暢淋漓,他只得結束了懷舊式的鍛鍊。

看了看小臉凍的通紅,額頭上的髮絲微微沾了露珠的妮可,方巖歉意的朝她笑了笑道:“你放在這裡就行了,沒必要站在這裡等啊。”

妮可看到方巖的笑容,條件反射的低下了頭,慌張的道:“我…這水有點涼了,我去換一盆來。”說完,端着水急匆匆的朝廚房走去。

方巖有些哭笑不得,哎,他在妮可的心裡就是一隻大灰狼了……

吃過早餐,方巖便準備去祭拜,帶着威克多、妮可、還有扎克,他不想帶過多的人去,養父維克多生前是個低調的人,所以方巖不想磐石軍打擾了那裡的清淨。但根據習俗,這祭拜先人,特別是父母一輩的,必須攜帶家眷,以讓先人看到後代枝繁葉茂、兒孫滿堂之情景。可方巖哪來的家眷?於是他便想了想,將維克多、妮可、扎克幾人帶過去,維克多、妮可勉強算得上是家眷吧,扎克則是他現在唯一的親兵,也算不得外人。

這個小院處在院子的最東頭,除了前面有條不太寬敞的路以外,其餘三面幾乎都是空地,磐石軍就駐紮在這三面的空地上,因爲這一路是要奔赴南方遙遠的溫頓行省,所以攜帶了行軍帳篷,小院裡住不了多少人,所以基恩等人也全部住在了行軍帳篷裡。

走出磐石軍的駐地範圍,再往左拐進一條茅草路就是去墓地的方向。這條茅草路很顯然是威克鎮上的居民事先修整過了,甚至還鋪上了一層細沙,以便方巖這個公爵前去祭拜。

方巖帶着幾人走上這條小路,行了一段距離之後,他卻警覺的發現後方有人跟着。他現在可是聖級,感知不是一般的靈敏。

“是誰?出來!”方巖一邊快速的轉身,一邊將劍拔了出來!

扎克聽方巖這麼一喊,也忙拔出了手中的劍,並快速的擋在了方巖身前。

一道人影慢慢的從後方不遠處的一顆大樹後走了出來,梅琳!也不知道什麼她時候就在外等候了,現在渾身上下已被露水所打溼,頭髮、睫毛上也沾滿了晶瑩的露珠。

方巖有些意外,自從那日在諾爾郡城外說出那番話,他就很少見到梅琳。雖然後來基恩投靠了他,帶着一羣人也跟在了隊伍裡,但梅琳幾乎都是呆在馬車裡很少露面。這讓方巖在放下了不少心的同時,心裡似乎也隱約有些失望,特別是看到庫克,一天到晚的跟在梅琳的馬車後,方巖更是有些不爽,可能是男人的佔有慾在作怪吧,方巖只能是給自己下了這麼個定義。

“梅琳,你站在這幹嘛?”梅琳現在這個樣子,看上去確實很楚楚可憐。

“方巖,我能和你一起去祭拜你父親嗎?”梅琳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鼓起勇氣問道。

“……”方巖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身後幾人也有些面面相覷。誰都知道隨行去祭拜,攜帶的都是家眷,梅琳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梅琳在這,那庫克肯定也在附近了,方巖仔細的朝旁邊看了看,果然在不遠處發現了庫克的身影,這庫克對梅琳可真是夠癡情的。

方巖再次朝旁邊看了看,突然面色一沉,對着扎克道:“扎克,你們全部都回去吧!”

“大人?”扎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你們全部都回去吧,我一個人去就行了!”方巖臉色似乎有些不悅。

“我不去了,你們去吧!”梅琳聽方巖這麼一說,以爲方巖是不好意思拒絕她,所以將所有的人都趕回去,臉色頓時一片黯然。扎克他們也以爲方巖也是這個意思,於是全部都望着方巖。

“我突然想一個去祭拜父親,你們全部回去!”方巖眉頭一皺,雖然聲音不大,但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

“是,大人!”扎克忙行了一個軍禮,朝維克多與妮可示意,然後幾人朝原路返回,梅琳臉色異常難看,再次看了方巖一眼,也只能黯然的跟在扎克幾人身後返回。

待幾人走出一段距離,方巖陡然急速的衝入旁邊的樹林,進入林中後,身形更是進一步的加速!他居然使出了聖級戰士的實力,急速的朝聖光山脈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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