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的問道:“什麼辦法?”她如果有辦法出去,爲什麼自己還會被困這麼久?
我問完,秋凰兮平靜的說道:“你掉下來的那個井口,我看過一眼,很窄。”我點了點頭。她於是打量了一下我的身體,接着道:“你現在還有力氣,而且長手長腳,其實是可以自己爬出去的。”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雖然沒有繩索,但其實要爬出那種窄井口,並不是不可能,兩腳蹬着井壁,利用四肢移動,完全是可行的,只是這種方式,非常的消耗體力。
最主要的是,地洞裡有那些吃人的玩意兒,我們一出去,它們就會圍上來,哪裡會給我們時間,讓我們慢慢的爬?如果這個方法可行的話,秋凰兮和她的同伴,早就該利用這個方法逃出去了。
看見我眼中的懷疑,秋凰兮又笑了笑,說真的,我不知道她原本的模樣,但她現在的模樣,真的是讓人看一眼都覺得恐懼,再加上傷口裡時不時有水樣的液體流出來,散發着惡臭,更顯得噁心不已。
我不是個以貌取人的人,但當一個人恐怖到一定程度,真的很讓人難以直視。
她笑完,平靜道:“被困的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我這一輩子,算是完了。”她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臉,緊接着說道:“你自己跑,我在後面幫你擋住它們。”我終於理解了秋凰兮的意思,她其實已經沒有求生欲了,現在是想犧牲自己,讓我逃出去。
我幾乎不假思索的說道:“不行!”
“爲什麼?”她反問了一句,又慢吞吞的說道:“我這樣活着,以後還有意思嗎?”
我不太會勸人,心裡別提多着急了,腦子裡一片混亂,也顧不得自己說出來的話靠不靠譜:“別這樣想,你只是毀容了而已,或許、或許不會有什麼好姻緣,但人活着一輩子,還有很多追求對不對?你還沒缺胳膊斷腿,還可以做很多事情的,你看那個……那個什麼,我忘了她叫啥了,人家也長得醜,可人家不活的好好的麼,而且致力於醫學研究,爲人類做出了多大的貢獻,多受人尊敬啊,你、你冷靜點。”
大概是我勸人的功夫太水,秋凰兮愣了愣,隨即笑了一下,道:“人家那是科學家,我就是一個小老師。”
我道:“老師好!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老師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多偉大的職業啊。”
秋凰兮歪了歪頭,道:“可我出去之後,還有學校願意用我嗎?我還能教學生嗎?”
這話問的我啞口無言,是啊,這個社會總說不能以貌取人,不能有相貌歧視,可人人都知道,這是睜着眼睛說瞎話的。就秋凰兮現在這個模樣,學生見了,估計得整宿整宿的做噩夢。
沒錯,她不僅毀容了,而且事業也基本上毀了,愛情也可以判死刑了。我自己就是男人,我很清楚,就她現在這模樣,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能對她有感覺了。
我撓了撓頭,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半晌只憋出一句:“不行,我不能讓你死,媽的,要死一起死。”
秋凰兮又笑了笑,道:“咱們什麼關係啊,你就要跟我一起死?”
我道:“我嘴笨,說不過你,但是你剛纔說的辦法無效,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秋凰兮聞言,撇了撇嘴,沒開口。
打火機重新被蓋了起來,火光消失了,我們不敢讓火光燃燒太久,擔心惹來更厲害的東西。
黑暗中,空氣中的惡臭顯得更清晰,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
我心裡覺得挺難受,忽然想到,人的一生,到底該追求什麼呢?我在福利院見過太多沒有未來的人,智障、失明、小兒麻痹,他們不僅身體殘缺,而且也得不到後天的教育,他們的人生,註定再怎麼努力也是徒勞。
而秋凰兮呢?
按照她現在的狀態,她的未來又在哪裡?
深思熟慮後,我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道:“不做老師,還可以做別的。你還有父母,他們會幫你的。你可以做點其他的,不用拋頭露面的,現在不都流行開網店嗎?不如你去開個網店吧,我聽說挺賺錢的。”
“其實,身上的傷是可以用衣服遮起來的,至於臉上的,現在雖然看起來挺嚴重,但回去後治療一下,應該會好一些,平時出門戴個墨鏡或者口罩啥的,別人也就不知道了。電視裡那些大明星外出的時候,都是裹得嚴嚴實實的。”
“還有,你這次會到沙漠來探險,肯定是個特別喜歡溜達的人吧?你還這麼年輕,肯定有很多地方沒去過,你以後多賺點錢,就可以到處去溜達了,對不對?有時候換個角度想一想,生活其實挺美好的。還有好多殘疾人根本站不起也看不見呢。”
我說完,洞裡沉默了一陣,緊接着,想起了秋凰兮的笑聲,她頭微微往我這邊靠了靠,道;“你這個人真是有意思,被你這麼一說,好像毀容並不是一件特別慘的事情。”
我看她心情確實好了一些,便道:“老話說,人生事,十之八九不如意,人就這麼一輩子,得讓自己儘量活的好一些對不對?”
秋凰兮點了點頭,道:“你剛纔給我規劃的未來挺好的,可我還是想要一個愛人,還想要個孩子,我不想一個人孤孤單單過一輩子。我這麼醜,肯定沒人要我了,要不你湊合着跟我過吧?”
“啊……”我大驚,腦海裡閃過秋凰兮比鬼還恐怖的臉。真的,我就是個普通人,雖然不以貌取人,但我光是看到她的臉,也沒辦法升起喜歡或者愛的感覺,讓我怎麼湊合啊!
秋凰兮聽我那一聲忘記掩飾的哀嚎聲,咯咯笑了起來,道:“逗你的。”緊接着,她似乎鬆口氣一樣的嘆息了一聲,道:“心情突然好多了,對,我要活下去,不就是毀容嗎,沒什麼好怕的。人生可以有很多種活法。”
我趕緊點頭,趁熱打鐵,道:“是啊,書上不是說嗎,上帝爲你關上一扇門,就會爲你打開另一扇窗。”
秋凰兮又道:“謝謝你,我們現在算是朋友嗎?”
我道:“當然算。”只要不是男女朋友就好……我是個普通人,一個俗人,沒辦法做到因爲同情一個人而去‘愛她’。
秋凰兮又道:“說了這麼久,都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道:“我姓蘇,叫蘇天顧,在深圳打工。”
秋凰兮反問道:“你們家是幹什麼的?”
我道:“我是福利院出來的。”其實我不太喜歡回答這個問題。
秋凰兮立刻道:“抱歉。”頓了頓,她忽然湊近,說:“福利院啊,那就是孤兒,沒有親人是不是?我是北京本地的,獨生女,有一套價值四百多萬的房子和一輛五十多萬的寶馬,存款到是沒多少,但你不說以後開網店可以賺很多錢嗎,真的不考慮一下?帶着全部嫁妝嫁給你哦,會做飯,會暖牀,其實關了燈,不看臉都一樣。”
我頓時覺得有些哭笑不得,這才發現這個秋凰兮其實很不靠譜,於是道:“不要。”
秋凰兮哦了一聲,拖了個長長的尾音,道:“沒關係,第一次見面就談婚論嫁,確實着急了一點,咱們以後可以慢慢來。”
“…………”我真的不想跟你有以後。
爲了不打擊她,我決定不出聲,轉而開始思考逃出去的對策。
很快,我想到了一個辦法,問她:“你們沒有想到用火攻嗎?”
“火攻?”她慢吞吞的吐出這兩個字,道:“不行,這裡沒有可燃物,它們會縮進泥土裡,而且火焰會引出躲在深層的大傢伙。”
我道:“不需要傷到它們,只要把它們逼近泥土裡就行了。”
秋凰兮明白了我的意思,道:“可是,那些大傢伙怎麼辦?”
我道:“我得弄清楚,它們到底是什麼東西,是依靠什麼來捕獵的,才能想到對策。”自然界確實有一些食肉植物,比如捕蠅草、豬籠草、瓶子草等。在巴拿馬原始森林裡,還有一種叫‘捕人藤’的植物,表面生有倒刺,一但有人觸摸到它,捕人藤就會將人給緊緊纏住,直至死亡,最後在慢慢將人消化,以此來提供養分。
這些食肉類的植物,都是有捕食特徵的。比如捕人藤,需要人先碰到它,纔會激起反應,而豬籠草一類的植物,也是通過氣味兒吸引昆蟲,是昆蟲自動落入陷阱。
那麼捆住我們的那些根鬚又是什麼?它們是根據什麼來攻擊我們的?植物不可能有眼睛,它們總不可能是看見我們,所以才攻擊的吧?
難道是氣味兒?
植物還會聞味道?
我這麼一提,秋凰兮像是想到了什麼,啊了一聲,道:“我知道了,是溫度!”
沒錯,那些植物,是感應到了人體的溫度,所以才能準確的捕獵,而那些埋藏在深處的東西,感應到火光的溫度,就會竄出來攻擊,儼然是形成了一個保衛系統。
那麼,我們如果降低自身的溫度,是不是就能躲過去?
PS:今天要去醫院,所以只更一章。老毛病。如果症狀輕就拿點藥吃,重的話大概得住院打點滴。具體情況下午回來後Q羣裡跟大家說(不過就算住院也不會斷更,只是會少更),繼續賣萌打滾求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