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楠問完,所有人都盯着我瞧,這次的事情鬧大發了,以往也就我一個人的事而已,但現在,我周圍的人卻都被我給連累了。雖說我一向對傅家沒有好感,但自打傅老爺子死後,留下一筆遺產,再加上傅楠沒找過我麻煩,如今年紀輕輕又冒出幾根白頭髮,我還是於心不忍的,那些往事,現在想起來,也沒有當初那種氣憤了。
這件事情說來有些話長,我正打算開口,門外便突然傳來腳步聲,衆人探頭一看,發現進來的是消失了一個白晝的譚刃。他迅速走到我旁邊,只說了一句話,道:“怎麼回事,講。”
我聞到,譚刃身上,有一股隱藏不住的血腥味兒,這似乎證明了我的猜測,今晚之所以沒有那幫內行人搗蛋,八成是譚刃發威了。當然,這種事兒我和譚刃是心照不宣,各自不提的。
他這麼一問,我組織了一下語言,將整件事兒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唐琳琳一聽,怒道:“肯定是那個姓水的女人乾的,哼,她居然敢打你的主意,你是我的!”
喂喂喂,重點搞錯了吧。
傅楠狠狠瞪了我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說:“當時你就該殺了她。”
譚刃皺眉道;“殺了也沒用,她們一下山,定位和監聽設備就已經啓用了,殺與不殺,沒什麼區別。”旋即他問傅楠:“你有沒有聽說過有這麼一個組織?”
傅楠想了想,道:“我曾經聽聞有一個叫龍組的國家級組織,專門網絡一些能人異士,處理一些尋常人無法處理的事情。但龍組的政治權利並沒有多大,這些事情,應該不是龍組折騰出來的。”
我沒想到他還知道龍組,不由得多看了傅楠一眼,果然是富貴多耳目,消息還真是靈通。
唐琳琳急的蹦上沙發,道:“現在可怎麼辦,這才幾天的功夫,那個組織,就將天天的人際網查的這麼清楚,但凡是天天周圍的人,他們就下手對付,這也太可怕了。”
譚刃對我說道:“他們應該是在給你一個警告,逼你自己出面。”頓了頓,譚刃又道;“以那個組織的行動能力,如果真想解決我們,不至於拖到現在。”
我深深吸了口氣,譚刃的話,其實已經給我指了一條路。現在這種情況,不是我們其中任何一個人可以對付的,對方每隔一天,施加的壓力就大一分,這種貓捉老鼠一樣的節奏,無疑是在用另一種方法彰顯自己的強大。
事實上,早在水老三跟我說那番話的時候,我就意識到自己很難擺脫那個組織了,這麼拼命跑回深圳來,也只是想確認一下譚刃等人的安危。
如今他們看起來雖然都還活蹦亂跳的,但隨時都有覆滅的危險。
我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自己招來的亂子,自己解決。
我現在無比後悔,當初在古墓裡放血救人時,就不應該搭理水雨霜和馮鬼手二人。只怪當時情況緊急,我心中有自己的念頭,想借用水雨霜和馮鬼手的力量,畢竟那二人才是古墓裡的行家。
貪心一起,禍患就埋了下來,如今後悔也晚了。
思及此處,我道:“我去見他們。”
譚刃道;“那個組織,對你的血感興趣,你去見他們,是準備步那個人的後塵了?”譚刃嘴裡所說的那個人,我自然知道指的是誰。那個人和我一眼,吃下了一顆牝牡元膽珠,結果被一個族羣的人逮住,日日被人採血吃肉,使得那個族羣的人身康體健,至死都保持着年輕貌美時的容顏,自成一脈,時人稱其爲‘不老國’。
我可不想成爲下一個不老國的創始人,但現在是趕鴨子上架,如果我不現身,周圍的人就會遭遇到無法想象的災難。那個組織太強大了,他們能查到事務所和傅楠並不稀奇,但連傅安這種我私下裡養的小鬼,他們也能查到,這簡直是可怕。
因此,譚刃說完,我道:“如果這種時候我不站出來承擔,將陷你們於何地。老闆,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了。”唐琳琳幾乎要哭了,道:“不要、不要,天天你不要去,你會被當成人肉包子的。”
我摸了摸她的腦袋,只覺得滿嘴發苦。
便在這時,傅楠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個沒有記錄的陌生號碼,這大半夜的,也不會是什麼推銷電話,所以傅楠皺眉接聽了。
很快,他的神色就從不耐煩轉變爲驚愕,最後微微瞪大了眼。
直到掛了電話,傅楠一個字也沒說,對方似乎只是在傳達什麼話,根本沒有要傅楠開口的意思。
我意識到不對勁,問他怎麼回事。傅楠指了指外面,說:“他們在外面等着,讓你出去。”
左巖柏道:“他們?”
傅楠道:“那個組織的人。”
衆人沉默了,譚刃抿了抿脣,起身挽起了袖子,說:“關上門,待在這裡,我出去會會他們。”
譚刃所說的會會,我當然知道是怎麼個會法,於是我將人攔住了,道:“老闆,你能對付這波人,對付不了下波人,不要讓事情陷入無法挽回的餘地。”
譚刃臉上的肌肉緊繃,眼神幾度變幻,最後似乎是冷靜了下來,他道:“一起出去。”
我點了點頭,衆人便往大門口而去。
大門外面一共來了七輛車,大半夜的,看起來還是很扎眼的。
我們一到大門口,當頭那輛車上,便走下來一個人,是個女人,而去還是個外國人。從外表上,我是分辨不出她是哪國人的,但這女人的神情和接下來的表現,卻大大出乎我們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她迅速給我來了個擁抱,用流利的中文說:“終於見到你了。”
我都懵了,一邊的唐琳琳憤怒的瞪着我,道;“她是誰?”
我發誓,我真的不認識她。
緊接着,這女人鬆開抱着我的雙臂,正兒八經的伸出手,道:“你好,我叫ellie,很高興見到你,你本人就和你的聲音一樣,讓人覺得非常的富有……親和力。”
一來就這麼誇獎,這展開的模式,讓我們這幫人都懵了,因爲這和我們想象的完全不同。但彬彬有禮總比凶神惡煞來的好對付,我當即伸出手和她交握,說;“ellie,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ellie道:“你在說謊。”
我道:“難道我要說,你快滾嗎?如果我這麼說,你們能離開的話,我不介意大吼幾聲。”
ellie哈哈笑了笑,聳了聳肩,道:“抱歉,這個我可做不到,上車吧。”說完,她的目光看向譚刃等人,道:“你的這幾位朋友,接下來的生活,一定會非常平安。”
我道:“希望你們言而有信。”
緊接着,我和這個叫ellie的外國女人上了車,譚刃等人站在大門口,目光中憂心忡忡。若是在深山老林裡,你可以憑着自己的力量去抗爭,去擊倒對方。
但在人類的社會裡,力量卻並不能代表什麼,權力纔是最爲可怕的。即便站在你面前的,只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倘若她身上揹負着巨大的權力,那麼即便你是一位巨人,你也無法對她進行反抗。
上了車之後,車子便在夜色中一路駛離那棟宅子。
車上的人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樣,我以爲會是一羣經過訓練,特意來抓我的狼精虎猛的漢子,誰知一上車,看到的只有四個人,而且看起來都是文質彬彬的樣子。
看車的是個帶着金邊眼鏡的中年男人,看那打扮還有外貌,一看就不是那種經過訓練的,看起來像個文化人。副駕駛位旁邊坐的是個金髮的外國男人,和ellie一樣,同樣表現的相當友好,衝我打招呼,並且介紹道:“你可以叫我戴維斯,我是一個風趣幽默並且十分紳士的人,不管是女士或者男士,都可以和我成爲很好的朋友;開車的這個是沈翼,他是個醫生,非常變態,喜歡解剖,你要小心他。”
我決定保持沉默,你在我這個外人面前,這麼拆自己人的臺真的好嗎?
開車的那人按了一下喇叭,非常不滿的看了戴維斯一眼。
戴維斯又繼續道:“坐在後排的是塗蛟,他是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腦子非常蠢,如果你將來想逃跑,可以試着去欺騙他,我們都叫他臭蛟,因爲他有狐臭,而且還不願意看醫生。”
這時,開車的沈翼道;“割狐臭腺是個很簡單的手術。”
後排端正坐着,看起來呆頭呆腦的塗蛟說道;“我感覺,你不會只割我的狐臭腺那麼簡單。”
ellie衝我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道:“男人有時候真的是一種非常奇怪的動物,他們總是在大部分時候顯得很蠢,我希望你是例外,不要變得和他們三個一樣。”
我道:“絕對不會。”
車上的氣氛很輕鬆,比我想象的好太多了,於是我道:“咱們要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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