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周重的成婚的日子終於到了,這天整個周府之中張燈結綵,早上天還沒有亮時,周重就被鐲兒和白夢婉從被窩裡拉了起來,然後她們兩人和另外幾個丫鬟負責給周重穿衣打扮,不但臉上要抹粉,頭上還要戴朵紅花,別提有多彆扭了。
鄭經和李政等這些年輕人也早早的來到周府,他們在吃地早飯之後,要陪同周重一起去王府迎親,另外除了鄭經這些好友外,整個松江府的生員,以及一些官宦、富商子弟幾乎全都來了,畢竟現在周重聲望如日中天,自然要趁着這個機會巴結一下。
等到打扮的看不出本來面目的周重出來時,整個迎新的隊伍已經在府門外集結完畢,綿延有數里長,最後等到出發的時辰一到,迎新隊伍中的樂隊立刻吹吹打打的響起迎親的樂曲,如長龍般的隊伍沿着長街慢慢的向王府的方向走去。
周重應該是松江府史上第一個被皇帝賜婚的人,所以他成婚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全城,今天城中幾乎所有的百姓全都跑來看熱鬧,甚至許多商鋪也都爲此關門,畢竟所有人都被吸引到這邊,他們不關門也沒生意可做,還不如關上門帶着家人來看熱鬧。
也正是因爲如此,當週重迎親的隊伍走在路上時,街道兩邊幾乎是圍滿了人,甚至連牆頭和樹上也都爬滿了人,幸好許冠那些官員早有預料,調動了大批衙役和士卒維持秩序,這才讓看熱鬧的人羣中間留下一條路,否則迎親的隊伍非得被堵在路上不可。
等到了王府門前時,周重下了馬進到王府大廳,先是拜見了岳父王倫,然後這才被李政他們擁着來到王瑾萱的閨房前,結果立刻有一幫未婚的少女圍上來要喜錢,等到周重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把這些少女打發走。這才終於把身穿紅衣嫁衣的王瑾萱迎接出來。
等到周重親自送着王瑾萱上了花橋之後,王倫這邊的客人也跟着迎親的隊伍一起去了周府,這主要是因爲周重的父母都不在了,拜天地的時候只靠一個王姨娘肯定不行,所以王倫和周重商量了一下,王府這邊就不辦酒宴了,全都到周府那邊就行了。
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迎親的隊伍在回去時,再次增加了不少人,王倫這邊可不像周重沒什麼親友,王家本身也是一個大家族,再加上王倫的交遊廣闊,因此他這邊的親戚朋友可比周重多的多。再加上那些陪嫁的嫁妝,更讓迎親的隊伍增加了近一倍。
一路上鑼鼓喧天,再加上連綿不絕的鞭炮聲,整個迎親隊伍好不容易纔回到周府,周重這一路上全程騎着白馬,臉上也一直掛着僵硬的笑容,等到回到周重時。他感覺自己的臉都快抽筋了。
不過這時他還不能休息,因爲接下來就是整個婚禮的"gaochao",那就是要拜天地,隨着身爲主婚人的許冠一聲“吉時到”的高喊,喜婆揹着王瑾萱來到周府的大廳,周重這時上前與王瑾萱站在一起。
王倫和王姨娘代表雙方的長輩坐在堂上,然後在許冠的持下,周重與王瑾萱分別拜過天地和父母。然後又相互對拜一下,就在他們最後直起身時,外面的鞭炮與鑼鼓聲大作,拜堂儀式的完成,也就標誌着周重與王瑾萱正式成爲夫妻,日後相濡以沫共同承擔生活的重任。
堂上的王倫和王姨娘看到身穿喜服的這對新人,都是高興的眼角含淚。其中王倫看着自己最小的一個女兒出嫁。心中即是高興又是心酸,不過想到周重這個女婿,他也是十分的滿意,無論如何。自己的女兒能夠有個好歸宿,他也就此生無撼了。至於王姨娘更不用說,她一直是把周重當成親兒子看待,現在周重終於成家,而且還是她十分滿意的王瑾萱,這讓她也終於了卻了一樁心願,接下來就只剩下給鐲兒找個好婆家了。
拜堂之後,王瑾萱被送入洞房休息,不過周重可就沒那麼好命了,他必須留下來給賓客們敬酒,這次的婚宴規模絕對是松江史上最大的一次,光是客人就坐了三百多桌,爲了準備這場婚宴,三娘幾乎把松江城各大酒樓裡的大廚都請過來了,最後的花費更是超過了萬兩白銀,不過這些錢並不是周重一個人出,松江官府也出了一部分,否則他可真的要心痛了。
三百多桌若是讓周重一個個敬過去的話,那非得醉死不可,所以最後周重只是敬了一些比較重要的酒桌,比如像許冠這些官員們,以及一些與商會有生意往來的富商,當然像李政和鄭經這樣的知交好友那裡,他也免不了喝上一些。
不過即便只是在一些重要人物那裡敬酒,最後周重仍然喝了不少,特別是在李政和鄭經這些知交好友那裡,周重被他們拉着灌了不少酒,結果喝的他只感覺眼睛發暈,看什麼都是重影,幸好這時王倫心疼女婿,讓幾個丫鬟把周重送到新房,這才讓周重免於醉倒的窘態。
這時已經是黃昏時分,新房之中紅燭帳暖,周重邁着沉重的腳步進到臥室,丫鬟們立刻轉身離開,並把門也給帶上,一身喜服坐在牀邊的王瑾萱當聽到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身體微不可查的顫抖了一下,特別是周重醉酒時的沉重呼吸聲,更讓她是心慌意亂,坐在那裡雙手絞着一塊手帕,不知該做何反應?
幸好周重這時並沒有醉的失去神智,還知道接下來自己要做什麼,當下只見他拿過牀前桌子上的秤桿,然後走到王瑾萱面前,輕輕的挑開她頭上的蓋頭。
細眉彎彎瓊鼻玉口,標準的鵝蛋上滿是羞怯的表情,一雙水波似的眼睛低垂下來看着自己的雙手,根本不敢擡頭與周重對視,同時兩隻手絞着手帕更加的厲害,甚至連粉嫩的耳朵都變得通紅,看起來十分的可愛。
周重前世曾經聽過一句話,那就是當一個女子穿上嫁衣時,纔是她這一生最美麗的一刻。雖然周重不知道這句話是否正確,但他的確覺得本來就十分漂亮的王瑾萱穿着這身大紅色的嫁衣時,的確平添了幾分誘人的姿色。
“瑾萱,你真漂亮!”看着面前如此美麗動人的王瑾萱,多喝了幾杯的周重也有些情不自禁,說話之時伸出右手輕輕的擡起她的下巴,臉上也滿是迷醉之色,兩世爲人的他也是第一次結婚,從今天開始,他也是一個有家的人了。
不過讓周重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是,就在王瑾萱一臉嬌羞的擡起頭目光與他相對時,忽然不知爲何她先是一愣,緊接着“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而且這一笑就停不下來,手捂着嘴巴低下頭雙肩聳動個不停,好像看到什麼很好笑的事物一般,洞房裡曖昧的氣氛更是被王瑾萱這一笑破壞殆盡。
“怎……怎麼了?”周重有些莫名其妙,若是平時他可能會猜到些什麼,不過在喝過不少酒後,腦子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只見王瑾萱自己笑了一會,當擡起頭看到周重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時,再次禁不住笑了起來,最後好不容易纔止住笑聲,當下站起來拿過梳妝檯上的銅鏡,有些嬌羞的對周重道:“你自己看!”
周重很是奇怪的拿過鏡子看了一下,結果當看到鏡子裡的人時,卻也禁不住笑了起來,原來他今天早上被鐲兒和白夢婉拉着化妝,臉上塗了厚厚的一層粉,現在經過這麼長時間,再加上喝酒時又出了點汗,於是臉上的粉一塊塊掉下來,特別是兩腮還被鐲兒她們抹了兩朵腮紅,現在看上去更顯滑稽,難怪王瑾萱看到他的樣子會笑。
也許是周重滑稽的樣子讓王瑾萱放鬆了許多,只見她打開門讓外面的丫鬟打來熱水,然後親自端到周重面前笑道:“周世兄,你快把臉洗一下吧!”
“咦?你還叫我周世兄?”周重別有深意的看着王瑾萱,一臉笑吟吟的道,他是個很小氣的人,剛纔王瑾萱取笑自己,他當然要小小的報復一下。
“啊,我……”王瑾萱自然明白周重的意思,現在他們已經拜過堂,自然就是夫妻了,她當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稱呼周重,而是應該叫“相公”,只是現在讓她改口,王瑾萱卻又感到很是害羞。
“嘻嘻,瑾萱,你要是不叫的話,那我可就不洗了!”周重一臉死皮賴臉的湊到王瑾萱身邊,雙手更是很不老實的攬住她的纖腰。
“啊,別……”忽然間被周重抱住,這讓王瑾萱感到無比害羞,想掙扎卻又不敢,最後終於小聲的叫道:“相……相公不要,你還是先洗臉吧,我們等下還要喝交杯酒呢!”
感受着懷中王瑾萱溫軟的嬌軀,周重也不禁涌起一股衝動,不過當聽到她的話時,卻又不禁強自忍耐下來,畢竟洞房是人生的大事,絕對馬虎不得,該有的步驟也不能草率,他可不想給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