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饒命,小人只是被僱傭來的嚮導,根本不知情啊!”感受到脖子上鋒利的刀子,石橋三郎立刻嚇的全身發抖,結結巴巴的求饒道,甚至這時他連襲擊他的人都沒看清。
“放了他吧,這裡是我僱傭來的嚮導!”正當石橋三郎害怕的全身發抖時,卻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這時他纔敢睜開眼睛,結果發現自己身邊一個黑衣人手持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因爲在太黑,所以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不過藉着朦朧的月亮,他發現院子裡還有不少其它的黑衣人,另外在他前面不遠處,商隊的那位大人也站在院子裡,剛纔正是他開口讓黑衣人放了自己。
聽到足利一輝的吩咐,黑衣人立刻收刀放了石橋三郎。不過石橋三郎看着院子裡這些殺氣騰騰的黑衣人,卻也嚇的全身發抖,只見他哆嗦着快步走到足利一輝面前道:“多……多謝大人救了小人一命!”
足利一輝上下打量了石橋三郎幾眼,當下開口吩咐道:“你回自己的房間去休息吧,無論聽到外面有什麼聲音都不要出來,否則再出現這樣的情況我也救不了你!”
“是……是!小人遵命!”聽到足利一輝讓自己回房間,立刻讓石橋三郎如蒙大赦,立刻跌跌撞撞的跑回自己的房間,鑽進被子裡再也不敢出來。
不過足利一輝看着石橋三郎跑進房間後,卻忽然臉色一變,叫來一個黑衣人吩咐了幾句,對方立刻來到石橋三郎的門前監視,這倒不是足利一輝懷疑石橋三郎。而是因爲今天晚上足利義材要來,這些黑衣人就是足利義材的護衛,他必須保證自己帶來的人不會出任何問題。
接下來足利一輝親自在院子裡轉了轉,直到發現沒有任何異常後,這纔來到客廳之中。負責看守院子的平部倉下也在這裡,只是這時的客廳一角的木板卻被打開,露出下面的通道,而且在通道之中還能看到隱約的燈光,院子裡的那些黑衣護衛就是通過這個通道進來的。
足利幕府的大權雖然被細川高國等人架空,但是足利氏畢竟做了上百年的將軍。自然擁有許多不爲人知的秘密,比如足利一輝眼前的這條秘密,就是從上京的足利將軍府一直通到下京這裡,本來是在危急時刻讓將軍用來逃生之用的,但是現在卻被足利義材用來與外界聯絡。
足利一輝在客廳裡等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聽到通道里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又是幾個黑衣衛士十分警戒的走出來,當看到客廳中坐着平部倉下時,這才閃身讓開通道,最後只見一位與足利一輝年紀相仿,長相也有幾分相似的中年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看到這個緩步走出的中年人,坐在那裡的足利一輝一下子站了起來,臉上也露出激動之色的開口叫道:“大兄!”
從通道中走出來的正是現任幕府將軍足利義材。當他聽到“大兄”這個即熟悉又陌生的稱呼時,也不禁身形一震,擡頭看到滿臉激動的足利一輝,當下也是激動的快走幾步,雙手扶住對方的雙臂道:“義雄,沒想到在有生之年,我們兄弟竟然還有見面之時!”
之前已經說過足利一輝本名叫足利義雄,只是自從他遠走海外後,連他自己都快忘記自己的本名了,現在聽到堂兄依然像以前那樣稱呼自己的名字。這讓足利一輝也不禁激動的熱淚盈眶,在外漂泊幾十年,能夠再次與親人相見,這種激動哪怕是心智過人的足利一輝,也不由得有些失態。
感情深厚的堂兄弟見面。自然免不了一陣唏噓,足利義材一邊感慨時間過的真快,一邊詢問足利一輝這一路是否安全等等,而足利一輝也將自己一路上的見聞講了出來,當足利義材聽到京都城外的荒涼景象時,也不由得嘆了口氣,這也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後果。
足利義材與足利一輝閒聊了片刻後,因爲足利義材出來一趟不容易,所以他們很快就聊到了正事上,只見足利義材讓身邊和護衛和平部倉下都退下後,這才一臉嚴肅的對足利一輝道:“義雄,你在信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有辦法讓我們的使者見到大明皇帝?”
足利義材早就從書信中知道足利一輝的來意,只是這件事關係重大,所以他想要親口聽足利一輝說出來,畢竟對於他來說,大明已經是他現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對象了。
“大兄放心,這件事若是沒有把握的話,我也不會親自跑來見你,能幫我們見到大明天子的人來歷十分神秘,但我卻可以肯定,他與大明天子必然有着極爲緊密的聯繫!”足利一輝說到這裡,將自己所知的關於周重的事全都講了一遍。
只見足利義材也聽的極爲認真,最後等到足利一輝講完後,這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那個周重年紀輕輕,竟然能將一個偌大的商會經營的有生有色,準岳父犯了罪,最後不但被免罪,而且還能官復原職,更讓人驚訝的是他竟然得到了大明天子的賜婚,身邊也有錦衣衛保護,這樣的人若說與大明天子沒關係,恐怕誰也不會相信!”
“大兄分析的不錯,我也是這樣想的,而且在我願意付出巨大的代價請求他幫忙時,他也是好長時間沒有給我答覆,本來我都快要絕望了,但沒想到他最後終於還是同意了,由此可知他肯定也經過了深思熟慮,否則不會考慮那麼長時間。”足利一輝這時也開口道,他是完全相信周重有能力帶他們的使者去見大明天子的,只是他卻不知道,連周重自己都不明白正德皇帝爲什麼那麼看重他?
不過這時足利義材的臉上卻露出猶豫之色,只見他想了想開口道:“義雄,你在外面拼搏了多年,好不容易纔能在大明的雙嶼港那裡有了一份不小的基業,現在卻因爲家族的事,讓你不得不放棄在大明的基業,爲兄實在有些於心不忍啊!”
聽到大兄在顧慮這件事,足利一輝卻是笑了笑道:“大兄不必因爲我而有顧慮,其實自從那個周重到了雙嶼港後,我就發現他對我們這些外來者十分排斥,短短一年之內,很多外來商會都被他排擠走了,我的商會雖然暫時還能與他相抗衡,但周重卻是個極厲害的角色,我也沒把握能一直在雙嶼港堅持下去,所以這次我主動退出除了換取這個機會外,也想體面的退出雙嶼港,另外他還答應讓我做他們在日本的代銷商,雖然代銷商品不像走私那麼暴利,但卻安全穩定了許多,而且日後我呆在日本,也能更好的幫助大兄!”
雖然足利一輝說上面這些話時顯得很輕鬆,但是足利義材卻知道,自己這位一心想要幫助他恢復幕府權力的堂弟肯定爲此付出了許多,當下他也是心中感動,雙手緊緊的握住對方長吸了口氣,同時也更加堅定了奪回幕府大權的決心。
既然足利一輝都如此說了足利義材也不好再拒絕,因此只見他沉吟片刻,最後終於站起來道:“好,既然義雄你爲此事付出了這麼多,那麼我也不能白白浪費這個機會,這次隨你一起進京的使者我已經安排好了,另外也準備了進貢給大明天子的貴重禮物,希望這次可以說服大明天子支持我們!”
其實從足利義材上面的這段話中就可以發現,足利義材早就準備好了使者和禮物,由此可知他是早就準備好了讓足利一輝付出代價,來換取他的使者去見大明天子的機會。其實這點足利一輝也看的十分明白,不過他卻認爲堂兄的這種做法才符合他幕府將軍的身份,畢竟只重感情的人是不可能從細川高國等人手中奪回大權的。
接下來足利義材又和足利一輝商議了一下這次進京的具體事宜,在人員的安排上,足利義材安排了一位正使,這位正使出身名門,家族對京都也擁有巨大的影響力,而且他們家族也已經與足利義材私密結盟,是足利義材對付細川高國和大內義興最有力的盟友。
除了正使之外,足利義材還安排了兩個副使,其中一個副使是他身邊的心腹,另外一個副使的職位則給了足利一輝,畢竟他是這件事的發起人,而且又深受足利義材的信任,最重要的是,足利一輝這個副使還有監視正使的權力,必要時甚至可以廢掉正使,畢竟對於在現在的日本來說,根本沒有完全可以信任的盟友,足利義材之所以派那個家族的人爲正使,除了向對方表達自己的信任外,也有考察對方是否真心結盟的意思。
對於足利義材的安排,足利一輝也並沒有什麼異議,這時足利義材出來的時間已經不短了,當下他立刻起身回府,而足利一輝依然呆在這個院子裡等候。
兩天之後,使者和禮物也終於被足利義材安排到城外,於是足利一輝帶着人悄悄的離開了京都,匯合了使者的隊伍後,兩支人馬打扮成一支數量龐大的商隊,穿過河內和紀伊離開了日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