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免費閱修爲已經突破到第四重,,融神,體內的靈氣不僅是量,而且質上也有了明顯的飛躍,
整個過程,好似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此時,在林大雄的心中,一種從未有過的憋悶正在瀰漫,
須臾間,一個個畫面在他的腦海中回放,
時而是在大牛村助教,一片詳和的氣氛,還有那郎朗的讀書聲,孩子們一張張純真質樸的臉蛋,
時而是最初踏入‘小陰曹’,生死一線間的探索,
時而是陰差陽錯的被關進陰牢,絕望中的悲涼,
……
這些事情的背後,冥冥之中都有一個人在牽着整條線,而這個人憑藉着一封郵件,便將自己拽進了這潭渾水內,甚至發生了無數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林大雄站在道觀外,高譚山的山頂處,肆無忌憚的放聲怒吼,嚎叫,一幕幕的場景在眼前掠過,所有事情猶如一團亂麻交織在一起,剪不斷理還亂,彷彿這一切衍生了一個巨大的夢魘,在他的心中揮之不去,
無數負面情緒彷彿將林大雄引向了極度狂躁之中,他下意識的把靈氣注進身體的每一處細胞,所有的筋脈在瞬間鼓動,脹起的青筋依稀可見,
下一刻,他揮拳砸向地面,一拳下去便是一個深坑,從濺起的沙石之中抽出拳頭,鮮血從指縫間滑落,劇痛卻也難以遮蓋心中的那團憋悶,
連番調查無果,甚至連同自己一幫好兄弟也被拉進了這異度空間之中,“阿昆”、“二十年前”,這些關鍵詞從最初的恐慌、害怕,不知什麼時候轉換成了徹頭徹尾的怒火,
林大雄臉上的神情早已扭曲得找不到輪廓,他掃了眼山下的鳥語花香、樹木叢叢,眼前的一切彷彿都開始變得不真實起來,
許久,身後敞開着的硃紅色大門,走出一羣道者,他們驚慌失措的看着這一切,
“林兄弟,你怎麼了,”袁慰亭走出人羣,上前問道,
這時,林大雄猛然轉過身,死死的瞪着袁慰亭,數月之前在閣樓廊內發生的一幕幕在腦海中迴盪,頓時一種莫名的怒火燒向心頭,他緩緩擡起夾雜着鮮血的雙手,兩團幽幽靈火在掌心處攀升,從一星火苗轉眼間演變成籃球大的火球,
袁慰亭臉色一變,後退了兩步,嘴上仍舊打着幌子,“林兄弟……你這是,”
林大雄冰冷的臉上抽動一下,擡手將一藍一紅兩團靈火推送出去,
令袁慰亭未曾想到的是大雄會不打招呼突然使招,可是身爲武者,武學底子還是在的,眼下便也顧不上其它,腳下運足內勁,虛晃着身子躲去,
嘭,
靈火剛一接觸到實物,瞬間爆炸,蕩起層層靈氣向四周蔓延開來,地面被砸出了兩個深坑,
待到陣陣濃煙散去,在場的道人和雜役盡皆瞠目,他們驚異的並不是袁慰亭有武傍身,而是林大雄會對道觀中人大打出手,一旁觀戰的人,屬王重陽的七名徒弟當首,先前見過的“大師兄”風揚上前喝道:“林大雄,你怎可對雜役大打出手,”
林大雄心中有火未消,懶得跟他解釋太多,只是微微挑眉掃了眼風鈴,卻見他側身躲去,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此舉更是挑得大雄火氣上涌,按捺不住渾身外涌的靈氣,他從懷中抽出一把泛着光亮的短匕,鋒芒直指袁慰亭,“這個人是個禍害,留不得,”
“留得留不得,也不是你說的算,狂風師叔助你突破修爲,不是讓你傷及同脈的,”風揚帶着六名師弟擋在了袁慰亭身前,
林大雄雖怒火攻心,但並未失去理智,這件事情本也無關自己,瞧着風鈴本人都有袒護袁慰亭之意,想來定是害怕他以其父母相要挾,自己若當衆點破其中緣由,弄巧成拙反倒不好,想及此處,他恍然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
正當所有人以爲林大雄隨時準備出手的時候,他的臉上忽然閃現出一抹冰冷的笑,轉而望向身後蔓延通往山下的臺階,身子輕輕一躍,竟轉身行去,
“這姓林的,莫不是走火入魔了罷,”風揚扭頭問身旁一名道人,
“此人行爲舉止古怪,卻不像是走火入魔,”
整個道觀外的衆人,頓時交頭接耳、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此時躲在衆人身後的袁慰亭,嘴角微微上翹,勾起一個狡獪的陰笑,
……
按照先前來時的路疾步行去,走到半路林大雄卻停了下來,忽地想起現在只知道熊霸在一個叫無量寺的地方,可是他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根本不知道這無量寺該如何去,
“林大哥……”
這時,林大雄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他轉過身望去,只見白青正緩緩走下臺階,追趕過來,“白青,白姑娘……你怎麼會來,”
“方纔在道觀外,見林大哥對袁慰亭大打出手,然後與風揚道長髮生口角憤然離去,我尋思着這裡面可能是有誤會……”白青身穿一件純白色的道袍,薄如蟬翼,走路時曼妙的身姿若隱若現,
王重陽的七名徒弟穿黃色的道袍,狂風道人穿青色的,雜役穿灰色的,而這種純白色的道袍還是第一次見,林大雄搭眼一瞧就皺起了眉頭,先前剛入道觀沒多久就被送進七星洞內,甚至從頭到尾就見過狂風、風揚、風鈴三名道人,故此對道觀的穿戴不是很懂,“這件事情說來話長,看你這打扮,興許是從雜役變成了入室弟子了吧,”
白青聞言微微一楞,迴應道:“先前在講道大會上,我所幸悟到祖師三字真言,這才被風羅道長破格收入門下,倒是剛纔聽說林大哥去了七星洞,難不成你這半年來全在洞中靜修,”
林大雄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見白青流露出羨慕的神色,他話鋒一轉道:“不知無量寺怎麼走,”
“林大哥去無量寺所爲何事,”白青問道,
“找那熊霸算帳,”大雄咬牙切齒的說道,
瞧着大雄目光中隱有殺氣外露,白青斬釘截鐵的說道:“那我與林大哥一同前去吧,”
“這怎麼行,”林大雄聽到後反駁道:“你千辛萬苦才獲得這次機會,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別跟我瞎學……”
“不妨,林大哥有所不知,觀中弟子允許隨意下山遊行,況且我與那熊霸還有一筆帳沒算……”
林大雄掃了白青一眼,見她戴着面紗看不清表情,心中尋思着反正多個人手,到時候打起來也多個幫手,於是便應承了下來,
修爲精進以後,腳力和視野也更甚於從前,夜幕降臨,在林大雄的眼裡卻亮如白晝,來時走了幾天的路程,此時短短兩個時辰就下了高譚山,
由於救人心切,林大雄也就沒太在意白青是怎麼跟上來的,出了高譚山往北走出幾里路,這才恍然意識到白青步履穩健,呼吸均稱,似是練過吐納心法,便開口問道:“白姑娘,你練過吐納的技巧,”
白青看着前面是一條寬有丈許的人行道,路上遍佈車轍,想來必定是軍隊運送軍糧的馬車留下的,“這是道家的基本功,林大哥我們還是繞路走吧,如果遇上軍隊就不妙了,”
“不妙,怎麼個不妙法,我偏要走這條路,”林大雄嚷嚷道,說罷就踏了上去,
“林大哥怎麼……”白青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把話說出來,瞅着大雄已經走遠,無奈只好跟了去,
原以爲北行不久就能遇到鎮子之類的歇歇腳,未曾想接下來的十幾里路內荒無人煙,莫說軍隊,連個人影子都見不着,四周一片漆黑,除了二人前行的腳步聲,再也聽不到任何其它聲響,
“林大哥如此心急,是不是擔心路小姐遭那熊霸毒手,”白青急走幾步追上大雄問道,
“都大半年了,”林大雄冷冷的迴應道,
白青扭頭看了他一眼,疑惑道:“恕我直言,大半年未見,林大哥殺意濃厚,不像從前了……”
經她這麼一說,林大雄明顯一楞,嘴上沒有迴應,心中卻是觸動了一下,回想起道觀外自己做出的不智之舉,竟有些納悶起來:我這是怎麼了,
一路走去,二人少有言語,直到天色矇矇亮的時候,二人終於找到了歇腳的地方,這裡和那“鬼落”的構造差不多,先前可能是一個驛站,不過現在已經荒廢了,從散落的物件上看,可能是有軍隊掃蕩過這裡,不過好在房屋並未倒塌,
白青找來一些乾柴生起火堆,隨後依在牆上打坐唸經,林大雄聽着好像有“般若波羅蜜”之類的詞,和那先前在道場中七名道人唸的經書差不多,頓時生出了好奇心,“白姑娘,你這唸的是什麼東西,”
“佛經,”白青微微睜開雙眼,說完後又閉了上去,
“哦,”林大雄見她也沒有想聊的意思,於是躺在地上呼呼睡去,
次日清晨,二人早起趕路,這個地方野兔野雞之類的動物比較多,林大雄探手打死了兩隻,中午的時候用火烤了吃,予以果腹,
約莫下午兩三點鐘的樣子,二人才找到一處村落,村中並無客棧,挨個敲門問了好幾家,才購來一匹馬車,花光了白青身上所有的銀兩,
有了馬車代步,行起路來快上許多,先前林大雄思忖過是不是要先回鬼落,找到李盛等人以後再從長計議,但這個想法剛剛形成就被他扼殺在了搖籃之中,眼下最要緊的是趕緊救出路鳳仙,除了李盛和老虎之外,其他人既不通道法,又不通武學,帶上他們反倒是累贅,
可是林大雄萬萬沒有想到,這去無量寺的半路上,竟遇上了李盛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