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難道我走錯了?不對不對,這分明就是黃小喬的聲音啊,那麼她到底在指示誰來開門呢。︾樂︾文︾小︾說|800正想呢,一縷陰氣由遠及近,從裡面靠近了門。我立刻就緊張起來,後退了一步,手已經放在腰間的格洛克汽彈槍握把上。
嘎巴一聲,門開了,大概有十公分的縫隙,我掏出格洛克提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拉開門,走了進去。當我站在門廳的時候,朝裡面一看的時候,我就驚呆了。屋子裡一片金光閃閃,一塵不染,跟剛來時完全就是兩個樣子。
而且,餐桌上還擺放着豐盛的飯菜,那飯菜還嫋嫋地冒着熱氣。天哪,這是怎麼回事,我剛剛出去不到一個小時,這裡就已經大變樣了?黃小喬這位富家小姐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家務高手?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內心疑惑重重。就在這個時候,一隻青白色的小手出現在了我的左肩上。原來,那一縷陰氣在這裡!我一咬牙,迅速拍抓那青白色的小手,一招過肩摔的動作出來,身後有一團色彩斑斕的小東西飛了出去,一落地,竟然是一個穿着少數民族服飾的小孩兒!正對我投來恐懼的神色,像小狗一樣,不甘地張開一嘴細密的尖牙朝我示威。
我迅速出槍,格洛克的槍口就對準了這小鬼。
我步步緊逼,那小鬼就拼命地蹬着腳向後退,嘴裡咿咿呀呀地叫着,似乎是在求救!
就在這時,黃小喬從廚房裡出來,還端着兩盤菜。看到我大吼一聲:幹嘛呢!放下槍!
那小鬼見小喬出現,快速地移動過去,抱住了她的小腿,然後怯怯地看着我。我看這小鬼對我並造不成什麼傷害,就放下了拿槍的手臂。
腦子裡閃過一絲絲的印象,這小鬼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哦,對了,黃小喬胸前的桃木牌上畫的就是這麼個東西。原來這就是她豢養的小鬼啊。怪不得這屋子在短暫的時間內就煥然一新,原來是這個緣故。據說,被人類豢養的嬰靈都特別愛乾淨,見不得一粒灰塵,所以,只要放它出來,她就會不停地打掃房間。
所以,如果有誰要是去東南亞國家旅遊,見到有的人家裡乾淨到一塵不染並不是形容詞的那樣,就趕緊離開,這個人家裡一定養着嬰靈。熱門雖然一般情況下嬰靈不會害人,但誰知道呢,這些靈界生命正如人類馴化的虎豹狼蟲,平日裡吃飽的時候倒還聽話,可是誰知道它們什麼時候野性大發呢?
我盯着黃小喬,假裝生氣地說:“你竟然豢養古曼童?”
她把兩盤菜熱菜放在餐桌上,兩手捏着耳垂說:“你能看得到?看來你還是有些本事的,我以爲一個成天寫材料的人沒什麼本事呢。”說着坐下來拍了拍桌子,對那小鬼說:“來,坐上來吃飯。”
我驚到:“她能吃這些飯菜?”
小喬不以爲然地說:“這些菜是她做的,不能吃聞聞味兒還不行嗎?”
我又驚到:“她能聞到味兒?”
黃小喬白了我一眼道:“你怎麼這麼較真呢,還吃不吃?”
我確實餓了,早就經不住食物的誘惑,坐下來不到一分鐘就吃了個腰軟肚硬。一抹嘴,才發現,在這張餐桌上,坐着一個奇怪的組合。一男一女兩個人,還有一個不會說話的古曼童,她正端着碗裝模作樣地做着假裝吃飯的動作。
飯我是吃飽了,這時可以閒下心來仔細觀察一下這個小鬼了。當年年少時,孤獨的我曾經趴在玉泉宮的宮牆上看到過過路的鬼魂,大多是些壽終正寢的鬼,模樣倒與人一般無二,只是身形顯得淡些。( $)而我第一次狙殺的嬰靈,則是幾世投胎,出生即死的惡鬼,面目可憎,也兇得多。
但眼前這個穿着少數民族服飾的小女鬼卻並不那麼可怕,只是臉色清白,大概有個六七歲的樣子,兩隻小手握着勺子假裝吃這些她根本無法進食的東西,那樣子倒還有幾分可愛。只是那一雙黑眼圈卻嚇人得很,總歸是鬼,竟然跟朋友一樣坐在你的旁邊,與你同進晚餐。這場景,總是有些詭異。
不多會兒,我就看着有些不對。是牙齒,並不似人類這般平滑,而是兩排鋒利的小尖牙。
我看着這小鬼,對黃小喬說:“你這古曼童養的有些古怪啊,你看她一身的陰氣,還有那一口鋒利的鋼牙??????”我頓了頓又說:“如果是養鬼的高手,那小鬼兒看起來跟活人是沒什麼區別的,就是身形淡些。他們通常都是受了香火、蠟燭的供奉,性格也比較溫順。可是你這個,攻擊性這麼強,恐怕??????”
黃小喬也吃完了,把碗筷一放,抽一張紙巾抹一抹嘴,不以爲意地說:“我沒那功夫,我這小鬼兒都是散養的,晚上放出去自己找食兒吃。我一個人的時候還能看家護院,哈哈哈哈。”
怪不得呢,這小鬼兒養的這麼野。我隨即又問:“那她都吃些什麼?”
黃小喬溺愛般地拍了一下小鬼兒的頭,說:“吃死物吧,只要是死的,她都不挑!”
我一聽就急了,勸她還是穩妥些、講究些,不然這散養的古曼童是要傷人的。可她根本就聽不進去,還說這小鬼兒可愛着呢,讓幹啥就幹啥,最關鍵的是別人看不到她。所以,在黃小喬並不豐富的人生經歷中,這古曼童確實是幫了她不少的忙。小到考試作弊,大到整蠱嚇人。
看來這九零後的小姑娘做事真的是乖張,以我的經驗,這古曼童絕不會只吃死物,那一嘴的鋼牙就證明了,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捕食者。而且,具備了大型貓科動物那種悄無聲息的捕獵技巧。從我一進屋,她把那隻青灰色的小手搭在我肩膀上的時候,我就已經感覺到了。
幸虧遇到的是我,如果是另外一個生人,哼哼,後果不堪設想。
小傢伙到現在仍然對我懷着敵意,這遊離於陰司管轄之外的鬼魂,從來都沒有受到過香燭紙錢的供養,也不會受到陰司律法的約束,危險性可想而知。如果在死前,再有點兒離奇的身世,怨念猶在,那麼極有可能會攻擊人類。
我拍了拍她的娃娃頭,故意問着鬼孩子:“你叫什麼?死前是哪裡的?”
這傢伙害怕得一下子就躲到了小喬的懷裡,警惕地看着我。小喬本來就是個半大孩子,面對這個小鬼,倒表現出極大的母愛。她攬着小鬼兒,護犢子似的吼道:“鄭奕邪!不許欺負小鋼牙。”
我哦了一聲,原來她叫小鋼牙呀。我勸小喬道:“你還是趕緊把這個東西封回桃木牌吧,我看着瘮人。”
黃小喬一臉的不屑,怏怏地說:“封什麼封?她一天都沒吃東西了,你看她眼圈兒黑的,不然吃你呀?”
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並不是小喬的話,而是那小鋼牙的表情,已經變得非常焦躁,五官都聚在了一起,嘴裡發出吼吼的聲音,像極了一條飢餓的豹貓。不一會兒安靜了下來,但神情卻更加專注了,鼻子不停地嗅着,我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一隻蟑螂剛剛爬上桌角,小鋼牙已經迫不及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出手拍了過去,可憐那隻蟋蟀還沒有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已經被拍爛了。
小鋼牙,將那一隻已經拍爛的蟋蟀用手指捏起來,仰天露出一嘴恐怖的鋼牙來,一鬆手那蟋蟀就掉進了鬼口裡,她誇張地大嚼起來,臉上露出了貪婪的神色。只是一隻蟋蟀太少了,嚼完後,失望並乞求地看着黃小喬,那意思是似乎是想要出去找吃的。
黃小喬和藹地笑了笑,拍拍她的屁股說一句:“去吧!”那小鬼就噌地一下躥到了門口,在開門出去的一瞬間,回頭露出了陰陰的笑容,一轉眼就不見了。
我看着黃小喬急道:“你確定她不會傷人?”
黃小喬表情淡定,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富家小姐模樣,在我面前洋洋得意地伸了一下懶腰,神秘地朝我笑了笑,用手把胸前帶着的桃木牌翻轉過來,那桃木牌的背後大致在小孩兒畫像的後腦位置,赫然有一顆圓圓的黑色鉚釘,她說:“喏,你看到了吧,我用鎖魂釘控制着她呢,不會出問題的。”
我疑惑地點點頭道:“沒想到你這個小丫頭,還是個懂行的,那怎麼不???”我是想說,既然你是懂行的,爲什麼不去幫助你爸爸黃若虛,將他種在身體裡的惡鬼剝離。可是轉念一想,那天我領着馬成龍進了黃的辦公室,當時,是把小喬支開的。想必黃若虛自體種鬼的事,這小喬還未必知道,也許就不想讓她知道呢。
這時,小喬得意的笑了,她並沒有在意我未說出的半句話,調皮地用食指豎在嘴上,做了個噓的動作。然後說:“也不是啦,我是有高人指點的,這件事絕對不能讓我爸爸知道,曉得哇?”
這爺倆可真有一套,各自養鬼,卻都不想讓對方知道,想想這家人也夠奇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