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襯衣合適嗎?”我微微笑着問道。
“尺寸剛好。”
“那師兄過生日是不是該請我吃飯呢?”
“想吃什麼?”
“嗯……知味觀的龍井蝦仁、定勝糕、蟹殼黃、素燒鵝,只可惜他們都在杭州。”我站在江山面前腦子裡想着和他在一起吃過的杭州小吃。
“我也想吃知味觀的東坡肉了。”他又微微笑着,不由分說拉起我就往外走。
“去哪啊?馬上要上班了。”我被他拉着快步往外走着。
“你不是要吃龍井蝦仁、定勝糕、蟹殼黃、素燒鵝嗎?這些哪裡纔有?”江山低下頭俯身問我。
“杭州啊!”我瞪着眼睛看着他。
“小筠,送我們去機場。”那輛熟悉的林肯停在公司門口,小筠正在擦車。看到江山拉着我有些吃驚。
坐在車裡我纔想起自己除了隨身的皮包什麼也沒帶,再看看江山更是連個包也沒拿。“可是我什麼也沒帶啊?”
“帶讓人就夠了!”江山看了我一眼。
“可是……可是今天不是江總婚禮嗎?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突然想起這麼盛大的婚禮,公司的人都沒回來,可江山卻突然出現,我不知道爲什麼他這麼早回來。
“江海的婚禮有我三叔在沒事,知道你沒去,我敬了一圈酒就先回來看你了。”他轉過頭注視着我。
“我……我沒事。”我知道江山的擔心,我的心緊了一下,想把手從江山的手中抽出來。
“我以爲你已經準備好了。”江山緊緊的攥着我的手,半點沒有忪開的意思。“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你是《桃之夭夭》的設計者,不會不知道這句詩的意思吧?”
“我……我還沒和高傑交待,晚上不回家,高傑一定急瘋了。”我拼命找着理由。
“到機場我讓你打電話。”江山一本正經的看着我,嘴角泛笑。
“我……我還沒吃午飯。”我又找了一個藉口。
“我也沒吃,到機場我陪你一起吃。”江山再一次識破了我的藉口。
“我……我工作還沒交待……”我感覺自己被江山逼進了死衚衕。
“到了機場我替你交待。”江山一臉似笑非笑的望着我。
“可是我們還沒定酒店。”費半天勁,我又想出一個理由。
“到了機場我定。”江山這次是有些得意的看着我。
我急得鼻尖冒汗,手心出汗,我一路想盡辦法想把手從江山手中拽出來,但是江山始終識破我的計謀,不給我任何機會。直到機場一把把我拉下車,到櫃檯訂了最近的一個班機。離關閉值機還有10分鐘,被江山拉着一路小跑總算是趕上了登機。上了飛機江山終於忪開了我。
“看你還能跑到哪去?”
是啊,上天入地,我早已無路可逃。
下了飛機我們打了一輛車,直奔西湖邊的知味觀。時間剛好趕上飯點。知味觀在湖邊有一條遊船,是專爲食客一邊品美食,一邊觀湖景的,坐在上面用餐別有一番情趣。看着龍井蝦
仁、定勝糕、蟹殼黃、素燒鵝、東坡肉我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已經坐在西湖的船上。
我舉起一杯果汁“生日快樂!只是今天沒有蛋糕不能許願了。”
“沒關係,你是老天送給我最好的生日禮物。”江山的深眸透着一股火焰。
窗外湖水微瀾,岸邊燈火闌珊,船內菜香人醉,我想起江山曾留下的那句話:緣淺便離,看開了,煙塵微雨;緣深則聚,看懂了,燈火闌珊。不由得泛起一抹笑意,也許今日我才懂得燈火闌珊處,驀然回首時的意境。
夜晚的西湖美得讓人醉意深沉。無數次和江山溜漣在湖邊,今日卻是第一次牽手在湖邊漫步。古人曾雲:漸見燈明出遠寺,荷花夜開風露香。微風輕拂,心醉神馳。那是我第一次向江山敞開心扉。
“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你,感覺你是個自戀狂。”想起第一次見到江山時畫的畫像我不由得笑出聲來。
“哼,知道。”他並不看我,拉着我繼續走着。
“你知道嗎?我第一次收到你送的桃花,還以爲……還以爲是……江海,我競然完全沒想到那晚你說過的話。”
“哼……我知道。清朝的姚際恆在《詩經通論》裡說‘桃花最豔,以喻女子,開千古詞賦詠美人之祖’用桃花做定情物看來最合適。”江山仍舊不看我,幽幽的背了那晚說過的一大段詩,手卻被他攥得生疼。
“你知道嗎?我第一次看到萬麗向你敬酒,心裡就有種說不出的彆扭。”
“哼……我知道,所以你就不自量力的和人家拼酒?”江山終於轉過頭看着我,目光發亮。
“我……我心理彆扭,我不喜歡她。”我沒好氣的回答。
“我知道,你吃醋了。”江山看着我極力忍住纔沒笑出聲。
“你還知道什麼?”我不服氣的看着江山。
“我一次見你,一臉的倔強,眼睛裡卻暗淡無光,第二次見你,就被你鼻涕眼淚的蹭了一身,我還知道那天在大梅沙的酒店,我看着你失魂落魄的站在陽臺上,從那一刻起,我就希望能守護在你身邊,再也不讓你哭得痛徹心扉。結果……,是我不好,也許我應該自私點。方華,從今以後,我都會在你身邊;我會給你所有的愛……”
江山定定的看着我,目光溫柔如月。我不知道該不該再次相信愛情的諾言,但是我聽到了自己的心跳。靜諡的夜空繁星點點,一顆流星劃過長空,落向湖面。
“快,對着流星許願最靈的。”我拉着江山興奮的叫着。
江山深沉的望着我,半天才開口道:“我已經許過了。”
我被他看得低下了頭“嗯”了一聲。
“知道我許的是什麼願嗎?”
“說出來就不靈了。”
“心願只有說出來,才能實現,只有傻瓜才憋在心裡不敢讓人知道。”我第一次看一個人一本正經的把歪理說成真理。
“好,你說!”我天真的看着江山,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他套路其中。
“我希望每個生日,你——都是我的禮物!”江山俯在我耳邊,低沉的聲音象是一種蠱惑讓人暈眩。
我感覺夜色中自己的臉漲得緋紅,腰被江山緊緊攬住,江山溫熱的脣輕輕點在我的額間。
“我累
了,腳疼。”話一出口,便開始懊惱。
“晚上想住在哪裡?”我恨得想打自己一巴掌,這一天都傻傻的被他牽着鼻子走。剛纔那句話不正中他的下懷?
“我……我……不想住哪。”
“你不會想告訴我,穿着這麼高的高跟鞋準備在湖邊走一夜吧?”說完看也不看我一眼,拉着我鑽進湖邊一輛出租車裡。
“法雲安縵。”好美的名字,這家酒店我早就聽說過,茶農法雲古村改建而來,是隱藏在西側山谷之間純中式村落酒店,價格不僅貴的離譜都在上萬元一間,更是難以預定,因爲這裡以接待外國領導人、皇室貴賓爲主。我吃驚的看着江山。
“我下了飛機就讓小羅定好了。你不是說一直想去看看村落式酒店嗎?我也想看看,看明泉和這裡的區別,正好今天定上了,不過小羅只定了一間。”說完嘴角揚着一絲得懲的壞笑。
我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突突的跳得厲害。暈頭轉向的被江山拉着進了酒店,完全沒有細看古村落中亭臺樓閣、小橋水榭的別樣景緻。我們跟着服務員轉到一處隱密安靜的村莊客舍,屋裡全是中式傢俱,連房頂都是舊時的斜頂大梁,房間只有一張大牀,牀尾很貼心的用浴巾擺成了兩隻心型天鵝的造型,牀上鋪滿了玫瑰花瓣,房間裡到處瀰漫着玫瑰的香味,茶桌上放着一個小而精緻的生日蛋糕,還有一瓶法國紅酒,我想起陶淵明的“戶庭無塵雜,虛室有餘閒。久在樊籠裡,復得返自然。”的詩,用來形容法雲安縵最爲合適。
.“方華?你睡覺的時候喜歡睡那一邊?”
“右邊,怎麼了?”說完我又感覺自己被套路了。
“那從今天開始我就睡左邊,把右邊永遠都留給你。”
“我……”
“方華,有我在你身邊,你再也不用怕做惡夢,以後你的夢裡只能有我。”江山忽然橫腰抱起我,把我放在牀上,輕吻我的額頭、鼻子、嘴脣……江山的吻深情溫存,我感覺自己的心緊張得快要跳了出來,我用盡最後的理智終於推開了江山。
“我……我……我去洗澡。”說完就逃到了衛生間。我發現今晚自己的智商完全不在線,低得和傻瓜沒什麼區別。別人瞌睡,我遞枕頭;別人吻我,我去洗澡,我這是有多配合?我站在衛生間裡,磨蹭了好大一會,好不容易裹上個浴巾,競然不知該如何走出去。房間內燈光昏暗,那個英俊的男人坐在鋪滿玫瑰的牀邊,我從來不知道溫柔的目光也能瞬間擊穿人的心臟。
他靜靜的坐在牀邊看着我。黑色的襯衫越發趁得他的臉龐棱角分明。
“方華?你收了我一年的桃花,在你心裡早就接受我了對嗎?”我愣了一下。
“方華?我告訴過你,我希望你——是我年年的生日禮物!”我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方華?收了別人一年的禮,欠了別人一年的情,加上一次救命之恩,今晚你是不是得回報我?”
“我……你……想怎樣回報?”我的聲音小得連自己都聽不清。便被江山一把拉進懷中,坐在他的腿上。
“我想要的回報不過是睡覺前有吻,醒來有你而已。”這一次江山不再溫柔,而是熱烈霸道,吻遍了我的全身。我勾着江山的脖子,感覺自己已經被江山完全融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