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敗葉雪顏,就要拆穿她生活裡的每一處僞裝,明天的理事會,我看她怎麼解釋這件事。”季沫舉着手機,對着大樓前的一幕猛拍。
“你指望她來?”金小落扯開了安全帶,準備過去救人。
“不會來嗎?”季沫反問,沽名釣譽的事,葉雪顏不是應該屁
股上綁火箭,嗖地一聲飛來盡?
“哼,呵……”金小落不屑一顧地瞟了她一眼,跳下了車。
季沫挑了挑眉,胸有成竹地笑。
葉雪顏一定會來!
那個女人已經被保安架到了路邊,丟在了花壇前面。她掙扎了兩下,沒能站起來。路邊好多圍
觀的,卻沒人敢上前扶她。
沒錢,不敢扶!
金小落擠了進去,把女人直接拖了起來,扶她在花壇上坐好豐。
“你沒事吧?”季沫擠進來,拍掉女人身上的灰塵,關心地問道。
女人眼睛紅腫,頭髮凌
亂,衣服皺巴巴的,手裡還攥着一個工牌。
“我沒事,謝謝。”女人啞着喉嚨,小聲道謝。
“張琳。”一名穿着保潔服的女人擠了進來,把一隻布袋子給她,同情地說:“你就別鬧了,我看這事也不是求芝的問題,是那個基金會作假。又上電視,又報新聞,完全是炒作,現在你白乾了兩個月,一分錢都不給你,你得找新聞記者,爆光他們基金會。”
“什麼基金會?”有人好奇的問道。
“這是求芝的事,扯別人幹什麼?”季沫打斷那保潔阿姨的話,拍拍女人的肩,小聲說:“我們先送你回去。”
“我不認識你們。”張琳搖了搖頭,垂下了紅腫的眼睛。
“現在不就認識了嗎,我又不會吃了你。”金小落拖她起來,生拉硬拽地往馬路對面走。
“你住哪裡?”金小落把她塞上車,安全帶一扣,開車就走。
張琳被嚇懵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季沫從放在車上的基金會資料裡查到了她的地址,小聲說:“在吉安路金水巷125號。”
“你怎麼知道?”張琳打了一個激靈,猛地擡頭看向季沫。
“我是基金會的人,現在基金會我負責。今天來看看你們的工作狀況,你被辭退的事,爲什麼沒有人上報基金會?”季沫把資料放開,疑惑地問道。
“你是基金會的人?”張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眼淚一涌而出,“你們怎麼可以騙人呢?說好會有贊助的復健,也取消了。工作我能再找,但是復健不能取消啊。我兒子正在好轉,這一斷開,我真的不知道再去找哪裡,去哪裡我都負擔不起。”
“負擔不起就努力找活幹,你纏着求芝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幹什麼。”金小落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
“哎,我去哪裡都保證不了按時上下班,哪個地方都不喜歡我這樣的人,我在哪裡都做不長。我在求芝做了兩個半月的保潔,總是遲到,還常常在上班時間出去找一個人跑出去的孩子,所以求芝就辭退我了。”張琳心酸地搖搖頭。
金小落抿抿脣,看向季沫。
“先去你家看看。”季沫安慰了她幾句,又問其他家庭的情況。
“大家差不多的,有兩個嫌錢少自己辭工的,但被辭退的人只有我一個。”張琳說着說着,又哭了起來,“這個月的房租都交不出來了,我也是沒辦法纔過來找求芝,看看能不能結一點錢。但他們說按規章制度,我的錢都扣光了……”
“這不是欺負人嗎,這能有多少錢?明明知道別人困難。”金小落又生氣了。
“到了,就是這裡。”張琳抹了抹眼淚,指着路邊的小巷說道。
這巷子口很窄,車子是進不去的。勉強把車卡在了人行道的兩個花壇之間,三人步行進了小巷子。
張琳家一家三口,租住在小巷子最裡面的一箇舊小區裡,靠進大院門口一棟的一樓。其實,這就是別人家的雜物間,被改成了房間出租,一共十六平,擠着一家三口。做飯就是在門口臨時搭起的竈臺上。張琳的老公前幾年在工地上出事,截掉了右腿,身體很不好。
“貝貝爸,她們是基金會的人,來調查情況。”張琳把他從小牀上扶起來,很不好意思地看向季沫,“太亂了,坐的地方也沒有。”
“沒事。”季沫四處打量了一番,退了出來。
別說坐,連站的地方都沒有,全都堆滿了東西,她真不敢想像這一家人是怎麼生活的。
“我就想有份工作。”張琳跟出來,小聲央求道:“我這回一定會按時。”
“你們什麼交房租啊。”房東突然出現了。
“馬上就能找到工作了。”張琳賠着笑臉,小聲解釋。
“馬上馬上,天天都馬上,明天不交就搬出去。”房東不耐煩地嚷嚷。
“喂,你有同情心嗎?沒見別人正困難?”金小落髮火了,把張琳一拉,大聲吼道:“明明看到一家人難成這
樣,還要逼問房租。”
房東是個滿臉橫肉的女人,一點也不怕金小落這種瘦子,雙手叉腰,不耐煩地頂她:“你有同情心,你把他們接你家住去呀,我又不是做慈善的,我上有老下有小,個個張嘴要吃飯。住在這裡的人,難道還有富豪?”
“我給。”季沫拉開金小落,替張琳付了這個月的房租。
“謝謝,我打欠條給你。”張琳連忙翻出紙筆,猶豫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問道:“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我叫季沫。”季沫輕聲說道。
“季沫,長海的季沫?”
張琳眼睛瞪大,等到季沫肯定地點頭之後,眉頭緊緊地擰了起來。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突然丟下了筆,開始翻箱倒櫃。
“小琳,你找什麼呢?”貝貝爸撐着坐起來,焦急地問他。
“張姐,到底怎麼了?”季沫看着她,不解地問道。
“你們快走吧,別再來了。”張琳從箱子底下翻出了一個小小的金戒指,在掌心裡握了握,一咬牙,塞進了季沫的掌心,“這個就當剛剛的房租,我不欠你的,我的事也不用你管,我也不去你們什麼基金會。”
“這到底是爲什麼?”季沫被她弄得滿頭霧水,有另外叫季沫的人得罪過張琳嗎?
“快走,快走。”張琳把她推出來,用力碰上了門。
“這個女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好心幫她,她還發神經。”金小落不滿地捶了幾下門。
“我們招惹不起你們,你們趕緊走。”張琳在屋裡尖叫。
“瘋婆子,不理她了。”金小落沒好氣地說道。
房東就站在一邊嗑瓜子,嘴巴一張一合,腳邊已經磕了一大攤。
“唷,做好事的人被趕出來了。”她咧着腥紅的嘴笑。
金小落橫了她一眼,拉着季沫就走。
季沫很鬱悶,做好事還被人嫌棄,這是第一回!
但是,爲什麼會這樣呢?她扭頭看,張琳的小門打開了一點,肯定也是在偷看她。房東靠在牆上,衝着她的方向吐瓜子殼,一臉幸災樂禍。
“所以,不要當好人。”金小落一臉不爽,發動了車。
季沫心裡充滿了疑惑,把張琳的資料又翻出來看。這只是幾張表格,填着姓名出生年月,家庭成員,再沒有多餘的信息。
“算了,別想她了,說不定是以爲你害她沒有了工作。”金小落撇撇嘴,沒好氣地說道。
“哎,現在做個好事還要挑人嗎?我這麼充滿愛心的人物,居然沒有掌聲。”季沫拍拍額頭,看向路邊。
那裡是小清新的總店!她突然想到了哭小姐的話,奕景宸最近見過於娜。
“去吃個蛋糕吧。”她眨眨眼睛,好奇心又冒出來了。
關於老公的緋聞前女友,她一直沒有近距離接觸過。奕景宸沒事幹嗎去見她?
附近沒有停車位,二人繞到了對面商廈停好車,步行過天橋。進了蛋糕店,店裡的人正忙碌,把做好的蛋糕放進小車,趕去送貨。
“我剛做的那個無糖的呢?”于娜出來了,一邊解圍裙,一邊小聲問。
“姐,你又給他送去?”于娜的弟弟也跟了出來,一把抓住了她,“你是不是腦袋有問題啊,他都有老婆了。”
“你知道什麼。”于娜甩開他的手,拿起店員包好的麪包就要走。
“不用去了,他來了。”于娜的弟弟收回手,朝門口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