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塵——”
謝少塵穿過人羣越走越近,江淺悠的眼中只剩下他一個人的影子。即使是在人來人往的酒店大堂,但是她仍然渴望着與他熱烈地擁抱,撫慰分離之後渴切的思念。
他最終停在了她的面前,兩個人之間四目相視。
“拿好了別再摔掉。”
他把她的電話遞了過來,眉眼間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電話仍然處在通話的狀態當中,蘇維的聲音在吵雜的環境中傳來,“淺悠,我馬上下來接你。”
“謝謝。”
江淺悠接過自己的電話,指尖擦過他的手心,那種久違了的、熟悉的觸覺像是電流一樣通過她的全身。他們的重逢實在是太意外,假若不是在這麼熱鬧的地方,她一定會主動地撲上去,然後與他迫切若渴地擁吻。兩年時間的分離,並沒有改變她對他的感情,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反而越來越重。
謝少塵明亮的黑眸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她低頭掐掉了電話,但是讓她意外的是,當她再擡起頭的時候,謝少塵竟然已經轉過了身離開!
沒有重逢的問候,也沒有忘情的擁抱。
他就這樣轉過了身離開,把她一個人冷落在了人來人往的酒店大堂!
江淺悠幾乎要瘋掉,她趨步上前想要把他叫回來。
強烈的不安涌上心頭,這不會是他正常的態度。她可以原諒他回來了兩週都不來找她,但是碰了面卻連半句問候也沒有,這實在是讓她無法接受。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至少要給她一個理由。
“淺悠!”
酒店的大堂之中到處都是人,只是幾步的距離,卻像是萬水千山一樣。
身後有人在拍打江淺悠的肩膀,硬生生地阻止住了她追趕的腳步。她猛然地回過頭,迎上的卻是經濟學教授蘇維溫和的眸光,他或許就在大堂的附近,一邊接電話一邊走來,所以纔會出現得如此快速。
“碰到熟人了嗎?”
她再回過頭去,人羣張開又合上,已經只剩下謝少塵的背影。
江淺悠眼中涌起了重重的失望。
她滿心歡喜的期待,但是卻換來如此冷漠的轉身。
謝少塵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知道他的生日在年初,而以謝掠東的年紀不可能會如此鋪張地大擺壽筵,所以今日的壽星一定是謝良宇。
他向她禮貌而周全地微笑,儼然是把她當作了來出席酒宴的賓客。
早已經習慣了他的眼中只有她一個人的影子,如此巨大的落差簡直讓江淺悠無法接受。
“似乎是很重要的朋友?”
江淺悠的表現太明顯,就連一向只談公事的蘇維,也察覺出了謝少塵這個轉身對她的打擊。他並不是那種好奇心膨脹的男人,但是眼前他似乎是在探求着,他心中想要知道的答案。
“很重要。”
江淺悠的脣瓣上,都被她自己咬出了紅印。謝良宇七十大壽的當場,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夠,在這種時候闖進去搗亂。
“我們走吧。”
蘇維淡淡地笑了一下,催促着她離開這個吵雜的地方。
江淺悠強忍住心中的激盪,眼中帶着被冷落的不甘和疑惑,最終與他一起轉過身離開。
接着下來與蘇維共進晚餐,她都是完全不在狀態之中。
思緒混亂成了一團漿糊,以致坐在桌子對面的蘇維跟她說話,她停頓半天才懂得反應過來。蘇維預訂的晚餐地點,其實是在酒店的頂層西餐廳。他看似隨意,卻是一再地追問她與謝少塵的關係,他似乎是在確定某樣事情。江淺悠用刀叉蹂躪着碟中的牛扒,不知道自己在失意之中,到底向他傳遞了什麼信息。
人在理不清楚思緒的時候,總是會忽略掉很多顯而易見的信息。
蘇維跟她一向只談公事,但是爲什麼在見到謝少塵之後,他突然會如此關心她的私人感情?
江淺悠煩躁地扶住了自己的額頭。
她中了謝少塵的毒太深,以致只是匆匆的擦身而過,便影響到了她全部的思緒。
與蘇維分手之後,江淺悠開車去了老袁的酒吧。
她趴在“有間夜店”的吧檯上,恨恨地把酒液灌進自己的喉嚨。
喝得
太快也太急,辛辣的酒水嗆得她的眼淚都冒了出來。老袁從旁邊伸手過來,把她手中的酒杯拿開。
“別喝太兇了。”
“少管我。”
“你今天如果喝醉了,誰來開車送你回去?”
“我在這裡過夜!”
江淺悠瞪了他一眼,她的心裡像是有一道烈火在燃燒,必須要有什麼東西來澆滅。所以勉強地與蘇維吃完晚飯之後,她便開着車來到了酒吧。對於謝少塵的態度,她有太多的不明白,她不能放任自己再胡思亂想下去,否則只怕真的會走火入魔。
她想起第一次帶他來這間酒吧的情形。
他的氣質太純太乾淨,以致勾起了她想逗弄他的心思。但是如此不經意的開始,到最後卻是她自己完全陷了進去。她不知道是不是該用“失戀”來形容自己?在酒店的大堂碰面的時候,謝少塵連半句貼心的說話也沒有,便已經轉過身離開。
是她自己向他提出不見面也不聯絡,結果兩年之後他回來,便把她完全拋卻在腦後,她快要被內心的悔疚淹沒,但是仍然倔強地不肯去接受這樣的結果。
“失戀了?”
老袁湊過來注看着她的眼睛,然後肯定地開口說:“你被男人甩掉了!”
“你才被男人甩!”
江淺悠抄起酒水單砸到他的身上,恨恨地發泄着心裡面的難過情緒。老袁隨意地聳了聳肩膀,“反正我有徐可爲的電話,假若你真的喝醉了我就打給他好了。”
“你敢!”
“我爲什麼不敢?我又沒有責任收留你過夜!”
無視江淺悠的怒火,老袁愉悅地轉過身,繼續去忙碌他手上的事情。他們相識多年下來,他最大的樂趣就是挑釁她的忍耐力,並且對這樣的遊戲樂此不疲。
“混蛋!”
江淺悠是幾乎要被他氣死。
心情不好想要以酒解悶,但是就連“有間夜店”也是不得安生的地方。老袁說得出做得到,她萬一喝醉他一定會打給徐可爲,讓他開車過來把她扛走,所以她草草地付過賬,不給他任何生事的機會便獨自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