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妮卡漂亮的臉蛋兒上掛着笑,是那種勝利者的微笑。
這樣的笑容深深刺痛了笑笑的心,提醒着她與天丞之間的距離彷彿越來越遠。
心裡面像是有成千上萬把鐵鉤子不停地鉤攪着,那種心痛是任何形容詞都無法準確來表達的。
她心痛的快要死掉了,卻只是淡淡地勾了下嘴角,譏誚的說道:“這個消息對你來說,的確是個值得炫耀的事情。”
淡淡的一句話從笑笑的口中溢了出來,雖帶着對莫妮卡言語的嘲諷,可喉嚨卻疼痛難忍,胸口悶到快要窒息了。
即便如此,那張清麗的面龐上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她不願在莫妮卡面前落淚。
她發誓,絕對不會在這個準備看她笑話的女人面前示弱!
笑笑的平靜讓莫妮卡極度不滿,她將這個消息告訴給她,要的並不是這種效果。
“喬治可是你千方百計想要得到的男人,依靠他上位是不是很輕而易舉?如今他就要跟我結婚了,你這個無所不用其極的女人,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不甘心嗎?”
她就是想要看到笑笑心痛的樣子,因爲這麼久以來,她一直都在承受着心痛的感覺,憑什麼她就能得到喬治的寵愛?
可笑笑維持的淡定從容讓她心中堆積了那麼久的不甘與憤懣得不到發泄,她的胸口就像鬱積了一口渾濁之氣,悶悶地透不過氣來!
“莫妮卡,你真可憐!”
笑笑臉上的表情是少有的嘲諷。
莫妮卡眯緊了眼睛,棕色的眼眸裡泛着隱忍的怒意:“沈笑笑,真正可憐的人是你纔對!”
“你不覺得,在這裡跟我爭一個根本不愛你的男人是件很可悲的事情嗎?”
莫妮卡眼中燃着狂狷的怒火,揚起手就要給笑笑狠狠地一巴掌,可笑笑卻一下子抓住了她即將落下的手:“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一再受欺凌,你可以打壓我,可你沒資格打我!”
笑笑與莫妮卡怒目而視,爾後用力甩開她的手,後者差點兒重心不穩摔在地上。
掌摑沒有成功,莫妮卡因憤怒而奮力喘息,身體更是在顫抖着,她兇狠地吼道:“沈笑笑,你囂張什麼?就算喬治現在喜歡你,可他終究會跟我結婚,到時候充其量你只是個破壞人感情的第三者!”
啪!
莫妮卡話音落,便迎來了笑笑突如其來的巴掌。
“這一巴掌……是教訓你口不擇言的!”
那句‘第三者’猶如一把利劍深深刺進笑笑的心臟,瞬間血流成河,強烈的悲憤感讓她摑了莫妮卡重重的一巴掌!
她就算最終不能和天丞在一起,也絕不會做第三者!
“你居然打我?”莫妮卡捂着發痛的左臉,不可置信的看着笑笑。
笑笑怒視着她,收回的右手掌心由於力道過大正泛着疼。
她反覆吐納了幾次才勉強平復了憤慨的情緒,目光倏然變得凌厲,冷冷地說:“請你馬上離開這裡!”
莫妮卡捂着發痛的臉氣得直跳腳,她發狠地說道:“沈笑笑,我遲早要讓你知道,跟我爭喬治,是你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
“我樂意奉陪。”她譏誚地笑着。
直到莫妮卡離開,門子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笑笑終於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她說的話不是真的,絕不是真的!
……
傍晚六點鐘,烏雲黑壓壓的遮住了整個城市的上空,霎時狂風亂作,雷聲轟隆,傾盆的大雨狠狠砸向大地。
彷彿天都在哀鳴。
笑笑走在暴雨中,現在這種時候應該不會再有狗仔隊偷拍她吧,不過她已經覺得無所謂了。
她只想安靜地呆上一會兒,暫時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沒一會兒工夫,她全身上下就已經溼透,冷風吹着她的身體劇烈顫抖,她卻急需要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覺得自己糟糕透頂,很想哭,可臉上的液體已然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就這樣無聲的抽泣着,蹲在馬路上任憑滂沱的大雨洗禮着她。
她在別人面前裝的再堅強,可內心裡卻仍舊存在着一個懦弱的自己,從沒有過的無助與悲涼侵蝕着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只覺得自己快要被凍死的時候,卻感覺到正有一輛漆黑的車緩慢地駛來,爾後停在了她身邊,道路上雨水已經很深了,卻絲毫沒有濺起一絲絲的水花。
她緩緩擡眸,天丞已然撐傘走下車,快速來到她身邊,即刻就要將她塞進車裡。
“快上車!”
可笑笑就像是吃了槍藥,始終推拒着他:“我不要上車!”
“不許胡鬧!”
天丞沉着臉色,笑笑的不配合讓他感到爲難。
“我沒有胡鬧,莫妮卡已經搬去了你的住處,你現在應該回去陪她纔對,幹嘛還來招惹我?”
一系列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應接不暇,她沒辦法淡定,即便她在莫妮卡面前說了那些自信滿滿的話,可她現在才發現,她的存在究竟意味着什麼。
他們兩個如此般配,而她就像是一個跳樑小醜,她的存在僅僅是襯托着他們的美好而已。
“上了車再跟你解釋!”
天丞已然凍得渾身顫抖,而笑笑現在全身溼透,一定比他更加冷。
他只想讓笑笑快點上車,卻不想這個小女人又發揮了她刺蝟的天性。
“我不要!”笑笑再次甩開天丞的手,後退兩步,哆哆嗦嗦的身子差點滑倒在地,“我不要你的同情,既然註定要娶另一個女人,我們就到此爲止吧!”
笑笑因抽泣而誤吸進了雨水,開始劇烈的咳嗽,天丞雖是打傘,可這麼久的僵持,他的衣服卻也淋溼了,索性將雨傘仍在一邊,上前拉住笑笑,焦急地給她拍背。
他也是下午才知道安娜的決定,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笑笑的耳朵裡。
笑笑見天丞沒了雨傘,有型的頭髮此時全部貼在了頭頂與兩鬢,那俊逸的面龐上,眉心印着深深的川字,雨水如潑從他若削的下顎低落。
她的心頭像是突然被劃了一刀,心痛難忍,滾燙的淚水頃刻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