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雖是對陳虎說的,可他那雙藍眸卻一眨不眨的盯着笑笑,神情裡是慍怒。
他在生氣嗎?
他居然在生氣?
此時此刻,最該生氣的人貌似應該是她吧!
“莫總?”顯然,陳虎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天丞,在他得知天丞與莫妮卡訂婚的一刻就以爲笑笑和天丞已經分手了,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他們兩個之間還有着牽連不斷的關係。
“笑笑不會去你身邊工作,請不要枉費心機了!”
天丞站在陳虎身前,比他高出了大半個頭,此時正惱怒的俯視着他,無形的壓迫感令陳虎有些透不過氣來。
“你們兩個……”陳虎想問,他們兩個之間是不是還有關係。
笑笑明白他話裡的意思,頓時說道:“陳大哥,你剛纔的建議很不錯,我答應你,去你身邊工作,上班時間你來定,定好了給我打電話,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說完,笑笑狀似不經的睨了眼天丞,分明見到那雙藍眸裡泛着的絲絲慍怒。
她不屑地轉開視線,要知道,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在與她說完結婚後消失了好幾天,這會兒突然冒出來阻止她去陳虎的公司上班,她憑什麼要聽他的!
在她邁開步子之際,手腕突然被一隻有力的大掌握住:“笑笑你去哪?”
笑笑目光一凜:“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去哪裡也不關你的事!”
她又揮了她小刺蝟的一面,說完,用力掙脫開天丞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笑笑!”天丞追了上去。
徒留陳虎一個人風中凌亂地僵在原地,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而突然想起笑笑說答應去他身邊工作,不免開心起來。
……
“笑笑……笑笑!”
天丞快走幾步,在笑笑關上電梯的前一秒鐘衝了進去。
“你追出來做什麼?”笑笑摁下樓層鍵,沒有看向天丞,而是不滿的問道。
“爲什麼辭職?”
天丞的聲音自上方傳來,有着幾許不滿,就是這一丁點兒的不滿卻讓笑笑更加惱火。
“爲什麼辭職?你居然問我這個問題?在你莫大總裁的眼裡所有人都是傻瓜嗎?像我這樣的草根階層就要甘心被你耍的團團轉,還要在你身邊任勞任怨?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笨蛋嗎?”
笑笑怒視着天丞,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她此刻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你是我喜歡的人!”天丞握住笑笑的肩膀,湛藍的眼眸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你喜歡的人?呵!”
想起他緊張安吉拉的眼神,想起他向她求婚後憑空消失幾天,此時此刻他居然又能對她說這樣曖昧的句子,笑笑氣憤不已,世上居然會有這樣自私的男人!
“你不相信?”天丞劍眉緊擰,薄脣亦抿成一線。
“你有什麼值得我相信的?莫大情聖?”
“我說過,有些事情要用心感受,你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現在還有很多事情我沒辦法解釋清楚,可我喜歡你要跟你結婚是不爭的事實!”
“別再用這些謊話來騙我!我已經不會再相信你了,麻煩你離我遠一點,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笑笑吼完,電梯突然出一聲巨響停了下來,密閉的空間裡漆黑一片,她忍不住驚呼出聲。
她很怕電梯會掉下去,全身顫抖不已,天丞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她卻不滿地掙脫着他:“放開我!”
“不放!”
“你的心裡一直愛着安吉拉,就連直升機身上都因着你和她名字的字母,這麼喜歡她,不要來招惹我!”
天丞一怔,笑笑只看到過一次他的直升機,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想不到這個小丫頭竟然把這件事情擱在心裡這麼久。
他擲地有聲地說:“我說了我喜歡的人是你!”
“我不相信,快點放手!”
不論她如何掙脫,他就是不肯鬆手:“笑笑你記住,讓我放手是不可能的,我永遠都不會放手,你這輩子都別想逃離我身邊!”
“好,就算你喜歡我,那麼和我說完結婚突然又消失,你怎麼解釋?不要說你工作忙就忘了,不小心冷落了我!我不會再相信……唔……”
他俯身,在漆黑的電梯裡尋到她的脣,狠狠吻了上去,彷彿在向她宣告着自己的主權。
世上居然還有如此霸道的男人,明明自己犯了錯還這樣理直氣壯,着實令人憤慨!
笑笑怎會甘願被他欺負,嘴上倏然用力,狠狠咬了他的舌頭。
天丞痛嘶一聲,鬆開了笑笑的脣,幾乎是同時,一道憤怒的目光也接踵而至!
電梯裡的燈突然亮起,天丞看着笑笑憤怒的眼神,心底一沉。
笑笑冷嗤:“莫天丞,你的霸道對我不頂用了,我不會再相信你,不管你這幾天做什麼去了,我都不會再追問,隨便你,我們結束了!”
電梯門適時開啓,笑笑掙開天丞的桎梏,剛要出去卻被他猛地摁到電梯牆壁上,正準備進電梯的人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天丞迅關閉電梯門,那人驚訝的目光亦隨着門子闔上的瞬間消失不見。
笑笑不可思議的看着天丞,怒斥道:“你還想怎麼樣?”
“不想讓我在這裡就對你做出些過激的行爲,你最好安靜下來聽我說!”
湛藍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笑笑,那汪深不見底的幽潭就如同一個神秘的旋窩,吸引着笑笑的目光,彷彿一不小心就會被它吸入其中,不可自拔。
天丞見笑笑情緒漸漸平靜下來,他緩緩鬆開扼住笑笑手臂的大掌,溫聲說:“我媽咪突心臟病。”
天丞說完這句話,笑笑愣住了,她這才注意到,天丞的臉上充滿了疲憊。
將心比心,如果是她的家人出現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或許她也不會有心思再談情說愛。
笑笑抿了抿脣,又聽天丞說道:“這幾天一直在醫院裡陪着她,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天丞微頓,又說,“關於安吉拉的事情,我們之間在五年前已經結束了,這輩子也不可能再在一起,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笑笑愣怔了,天丞說的深情款款,令她沒來由的想要去相信他,相信他說的一切話都是真的,相信他們之間的感情是真實存在的,哪怕他們有着完全不相匹配的身份。
她是愛天丞的,她不曾否認過自己的真心,看看眼前如此優秀的男人,笑笑哪裡敢放心?
她承認,她非常非常不自信,非常非常擔心天丞會被身邊那麼比她更完美的女人搶走。
天丞想要吻她,笑笑卻轉開了臉,低垂着頭,輕聲說道:“給我點時間。”
“多久?”他急切的問。
“到我可以重新接受你爲止。”
電梯在地下停車場開啓,笑笑不顧天丞的反對徑自出了地下停車場。
……
翌日。
笑笑一早便接到了陳虎的電話,陳虎原本安排她在公司辦公室處理後勤工作的,可她卻不想再像上一次在on1y一樣只當個什麼都不做的花瓶。
她自告奮勇去了金剛石礦。
雖然因爲司徒鬱的關係,曾接觸過一些原石石材,可她對這些東西還是有些生疏。
她看着面前那一塊一塊和普通石頭沒什麼兩樣的金剛石不禁感嘆,鑽石竟然是從這樣的普普通通的石頭中掘出來的,簡直太神奇了!
而這樣的石頭平常人見了更也不會把它與鑽石聯繫在一起。
“笑笑,看看這個。”
陳虎拿着幾顆晶瑩剔透、沒有加工過的鑽石來到笑笑身邊。
笑笑接過鑽石,將幾顆不規則的裸鑽拿在掌心觀察,一看這就是剛剛分離出來的鑽石,沒有經過打磨拋光,更顯得純粹。
“它們真漂亮。”笑笑臉上泛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陳總,司徒少爺來了。”
這時,從不遠處走過來一個監理裝扮的男人。
陳虎微微一怔:“哪個司徒少爺?”
他心裡想着可能是司徒鬱,可一直以來司徒家和陳家都做着原石生意,雖多少有些往來,可畢竟同行是冤家,司徒鬱不可能來這的。
“就是司徒銘唯一的兒子。”那人又補上一句,“來找沈小姐。”
笑笑差點沒背過氣去,司徒鬱居然來這裡找她?
“你有沒有聽錯?”陳虎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錯,司徒少爺指明要找沈小姐。”
陳虎則又是一臉狐疑的注視了笑笑好幾秒鐘,滿眼的不可置信。
原本以爲笑笑是個無比簡單的女生,可經歷過昨天天丞的事件後再加上今天司徒鬱來找她,不得不讓陳虎重新審視她一番。
“你們認識?”陳虎問向笑笑。
“我……們,確實認識。”
笑笑秀眉緊鎖,從沒有如此尷尬過。
當笑笑與陳虎走出礦場時就見到路邊停着那輛銀灰色的限量版賓利車,一身深灰色手工西裝的司徒鬱就站在車邊翹等待。
“笑笑!”見笑笑走過來,他忙上前兩步。
“鬱,你怎麼來了?”笑笑一臉狐疑。
“先上車再說。”說着,司徒鬱就要拉笑笑的手。
“我在上班。”
被他拉着走的笑笑不得不提醒他現在兩人的舉止究竟有多尷尬。
話音落,司徒鬱停下腳步,似是突然見到陳虎似得,鄭重其事道:“陳總,我現在要帶笑笑離開這裡,從今天開始,她不會在這裡工作了。”
“什麼?”
還未等陳虎說什麼,笑笑便瞠大了雙眼,完全不相信司徒鬱竟然還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從沒有一刻覺得他跟天丞是一類的,同樣的霸道!
“你想做原石可以,去我家的礦裡做。”司徒鬱說完,便拉着笑笑,將她塞進車裡。
腦袋完全懵掉的笑笑只得打開車窗對陳虎說道:“陳總,回頭我再跟你解釋。”
笑笑的話很快消失在揚起的塵土中,那輛銀灰色的賓利車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鬱,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當車子開上寬敞的柏油馬路,笑笑不得不說出自己的疑問。
“上次你說辭職了,我就一直在想幫你找個怎樣的工作,原本今天想安排你去我爸爸的公司裡工作的,不過現在看來,你應該更喜歡原石礦。”司徒鬱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我想來想去,從畢業到現在,接觸的工作始終都是與寶石相關的事務,要想讓我擺脫掉這些東西確實有難度,剛好有鄰居介紹我認識陳虎,他讓我來他的公司工作,不好推辭就答應了。”笑笑說。
“鄰居介紹的朋友?”司徒鬱嘴角一勾,明顯不太滿意笑笑故意隱瞞她與陳虎的關係。
“對……對啊,就是朋友!”笑笑強調。
司徒鬱努努嘴,說:“我真希望這樣的朋友一個沒有。”
“嗯?”笑笑狐疑的看着他,車廂裡的氣氛似乎因爲這句話一下子變得怪異起來,她忙又轉開話題,“你……跟邱小姐相處的怎麼樣了?”
司徒鬱一怔,須臾說:“還那樣。”
“有定下來什麼時候結婚嗎?”笑笑又問。
“大概明年。”
笑笑抿抿脣,淡淡地迴應道:“哦,你們兩個很般配。”
司徒鬱長吁了口氣,轉頭對她笑了笑說:“別說我們了。”
“你在創飛工作的如何?”笑笑轉開話鋒。
雖然司徒鬱曾背叛了他們之間的愛情,可她根本沒有恨過他。
知道司徒鬱在創飛工作,想到他這樣優秀的男人要爲王兆基那個人渣賣命便覺得憤憤不平。
“原本那裡也不是我想去的。”
“你不想去?”笑笑疑惑着問。
“嗯,”司徒鬱點點頭,視線再次轉向前方,爾後又說,“那是我爸爸和市長安排的。”
“你覺得王兆基這個人怎麼樣?”笑笑思前想後,終於問出口。
“王總挺平易近人的。”
“平易近人?”笑笑將眉頭蹙的緊緊地,完全無法接受司徒鬱對王兆基的評價。
“怎麼了?”司徒鬱一臉的不解,“是不是你在別人那裡聽說了一些傳言?同行本就是冤家,你聽到一些對王總不利的消息也是很正常的,只要用平常心去對待每個人每件事,就自然會看清楚誰說的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