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陶紫笑噴了,她戳了下笑笑的額頭,惡狠狠地說,“沈笑笑,你居然知道小鮮肉,你不純潔!”
“你纔不純潔呢!”笑笑看着陶紫笑得合不攏嘴的樣子,氣惱極了,話音落,就要抓住陶紫給她抓癢。
陶紫哪裡肯乖乖就範?
她見笑笑要對自己下手,趕忙逃開。
笑笑很少穿太高的高跟鞋,哪裡追得上陶紫?
她在身後不滿地叫囂着:“陶紫,你給我站住,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一頓!”
“我站住?你以爲我傻呀,有本事你追呀,追呀!”
說完,陶紫跑得更快了,笑笑在她身後氣喘吁吁地追着,兩人玩的不亦樂乎。
彷彿只有這一刻,她們纔會無憂無慮地笑,誰也不會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
兩人追逐了一會兒,陶紫突然停下了腳步,笑笑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司徒鬱正站在她們兩個前面三四米遠處,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正深深的注視着她。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不是今晚一開始見到他時穿的那套,他換了一身深灰色手工西裝,他的身邊,也已經沒有了邱可欣的身影。
“鬱,沒想到你也在這裡。”笑笑的意識裡,司徒鬱這個市長女婿來了這種場合,定然會和那些賓客相互寒暄,搞好關係的,萬萬沒有想到,他回來這裡躲清靜。
司徒鬱在兩人面前站定,對笑笑說道:“其實我不太喜歡應酬,所以下來走走,沒想到你也在這裡,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笑笑搖搖頭,微笑着迴應說:“我很好,謝謝你剛纔救了我。”
“你沒事就好,一定嚇到了吧。”
“嗯,現在好多了,已經不害怕了。”
“方不方便一起走走?”司徒鬱靜靜的看着笑笑,眼神彷彿在徵求着她的意思。
笑笑抿了抿脣,正猶豫着要不要答應司徒鬱和他走走,誰知陶紫突然橫亙在了他們兩個人之間,極不客氣地對司徒鬱說道:“司徒先生,這樣不太好吧?要是被你老婆撞見了,我們笑笑大寶貝恐怕要遭殃了!真不知道笑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現在都結婚了,還這麼陰魂不散!”
聽完陶紫的一番話,司徒鬱的臉色霎時青白不定,他尷尬地扯動了下嘴角,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
“就當你沒別的意思,那好,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不用單獨走走!”陶紫再次很不客氣地打斷了司徒鬱的話,末了,揚起小下巴,挑釁的看着他。
司徒鬱眼睛裡閃過一絲暗惱,這種時候,他說什麼都已經不對,他明白陶紫因爲他和笑笑曾經的事情一直對他耿耿於懷,他更也不想和陶紫吵架。
遂即尷尬扯動了下嘴角,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爾後看向笑笑說道,“笑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說完,司徒鬱灰溜溜地離開了溫室花園。
待他走後,笑笑轉眸看看陶紫,說道:“其實你沒必要對他那麼刻薄的,以後見到面多尷尬啊?”
陶紫不以爲然地翻着白眼,仰面朝天地說:“我管他尷不尷尬?都結了婚的人了,還對你賊心不死,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這種人就該這樣對待,除了這樣,我真就想不出應該怎麼對待他!”
笑笑吁了口氣,她清楚陶紫是爲了自己好,其實她也不想再與司徒鬱有任何的來往,於他於己,都是最好的決定,今天被陶紫這樣一鬧,她頓覺輕鬆了許多。
“謝謝你啊,陶紫。”
她的這一句謝謝,把陶紫給說愣了,她怔了一秒鐘,摟住她的肩膀說:“謝什麼,跟我你還這樣客氣?以後有什麼事情不好意思的通通交給姐來辦,姐不怕得罪人!”
“知道最好了!”
“知道就好!”
笑笑莞爾一笑,兩人尋了一處休閒區,坐在藤編椅上,兩人天南海北地聊了一通,卻都是十分默契的誰也沒有提及對方的禁忌。
“笑笑,我先去下洗手間,你在這裡等會。”
“嗯,去吧。”
陶紫臨走時又說:“千萬不要亂跑哦,你要是出什麼事兒,天丞哥哥還不得把我活活掐死?”
笑笑咧開嘴巴笑着:“知道啦,你怎麼也和他一樣婆婆媽媽的?趕緊去!快去快回!”
聽到笑笑肯定的話,陶紫這才放心離開。
……
站在洗手間的大鏡子前,陶紫看着裡面的自己,靜下來的她突然又想起今天晚上的事情。
她勸慰自己,不要被已經過去的事情牽絆住,她該忘記過去那段不堪的經歷,忘記自己曾經對那個渣男有過絲絲心動!
陶紫嘆了口氣,甩開腦海中的思緒,爾後在盥洗池邊洗了洗手,做完這些,轉身出了洗手間。
然而,她萬萬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王兆基。
站在洗手間外的男人穿着一身筆挺的手工西裝,他不是很高,腰身卻異常挺拔,周身透漏着森森寒意,令陶紫心底驀然顫了一顫。
陶紫愣住了,她沒有想到王兆基會出現在這裡,看上去,他彷彿是在故意等着她的。
他還來見她做什麼?
他們兩個不是已經那樣殘忍的收場了麼?
她躊躇地站在原地,不置可否,有那麼一刻,她竟然想要重新退回到洗手間裡。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些什麼,可是在見到他的時候,心裡確實是充斥着絲絲恐懼的。
看到這張熟悉的面孔時,彷彿過去的所有不堪都被殘忍的扒開,提醒着她曾經歷過的那段暗無天日的生活!
陶紫的腳向後稍稍挪動了下,只是一小步,她便抿緊了嘴脣,重新向前邁開一步,高高地仰起頭,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不該退縮,不該讓他覺得自己怕他!
王兆基眼中充斥着滿滿的怒意,他一步步朝她走過來,每接近一步,彷彿都有着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向她襲來,讓她透不過氣。
直到,他在她面前站定,王一般睥睨着她,陰狠說道:“我警告過你,離櫟澤遠點,你把我說過的話當成耳旁風嗎!”
陶紫愣住了,王兆基竟然在左右她和誰在一起?他有什麼資格?
她不甘示弱的回看着他,眼中充滿倔強與鄙夷:“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就算我和袁櫟澤在一起,你沒有權利過問!”
即便她和袁櫟澤之間只是很普通的朋友關係,但聽到王兆基的警告,她卻不願向他解釋什麼!
他想誤會就讓他誤會好了,他們已經結束了,他沒資格管她和誰在一起!更沒資格如此質問她!
王兆基今晚見到陶紫和袁櫟澤在一起時本就憤慨不已,現在聽到她的話更加劇了心裡的氣憤情緒,他咬緊牙根,譏諷地說道:“你覺得,你哪裡配得上櫟澤?我再次警告你,離他遠一點!否則,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若說方纔見到王兆基時,陶紫的心裡有着些許懼意,那麼現在,一個連自己的安全都已經保障不了的人,根本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嗬!代價?我付出的代價還少麼?”
陶紫冷笑了聲,仰起頭,大大的杏目與那副金邊眼鏡下的戾眸對視,她的眼中驀然充斥着一絲絲水霧發出的光亮,她強忍住,不讓淚水奪眶而出。
她知道,絕不能在這個男人面前示弱,更也明白,他和陶青山不同,他不會在這裡不顧及形象地對她做出些惡劣的事情!
“我的一切,以及,那個還未出世的孩子……你覺得我還會再怕付出代價嗎?再痛苦的事情我也已經經歷過了,現在的我,連死都不怕,你能拿我怎麼樣?”
說話時,陶紫眼中同樣充斥着慢慢的怒意,她恨透了眼前的男人,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殺了他,爲她死去的孩子報仇!
陶紫的話徹底激怒了王兆基,他驀然扼住了她的下巴,湊近她的臉,一字一頓地說道:“是麼?連死都不怕。既然如此,我就不讓你死,如果你敢再和櫟澤來往,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王兆基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陶紫的下巴簡直要被他給卸掉,疼極了,但她也只是微微皺了下眉頭,她忍痛,嗤笑了一聲,說道:“我就要和袁櫟澤在一起,我等着你給我的‘生不如死’!”
說話時,她狠狠怒視着王兆基,話音落,拼盡全力掰開他桎梏着自己的手,快速逃離了他的身邊。
她一口氣跑到笑笑跟前,一句話沒說便拉起她的手,風風火火地往溫室花園外面走。
笑笑疑惑極了,今天的她穿着一雙極高的白色高跟鞋,慢慢走都覺得累,更別說被陶紫拉着一路小跑。
笑笑跑得有些吃力,期間崴了好幾次腳,她一邊被陶紫拉着往外走,一邊忍着腳踝處的微痛,在身後問她:“陶紫,怎麼了?”
“笑笑,你別問,我現在什麼也不想說!”
不論笑笑再怎麼問她,陶紫真就一句也不回答,始終拽着她往外走,直到走出溫室花園,她的腳步才稍稍平緩了一些。
陶紫拉着笑笑跑到馬路邊,終於停下腳步。
夜風吹着她的髮絲,一下下在她臉頰上搔着癢,可她就像是一個木偶,沒有絲毫的直覺一般,紋絲不動。
笑笑累的夠嗆,腳又疼,她撐着膝蓋籲着氣,一邊擡起頭看着陶紫的側臉,緊緊地蹙着眉頭,她感覺陶紫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兒。
待氣息喘勻,她直起身子,突然想到今天這樣的場合裡,陶紫很可能會見到一些不願見到的人,然後問道:“剛纔你見到什麼人了麼?王兆基?”
果不其然,笑笑在說完這個名字的時候,陶紫隱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她轉身,緊緊地摟住了笑笑,窩在她肩膀裡痛哭失聲!
“笑笑,我以爲我每天傻兮兮的笑就可以忘掉一切,我故意答應了袁櫟澤做他的舞伴,我以爲我已經釋懷,即便再見到他也不會有任何感覺,可是我現在才發現,有些傷口或許是一輩子也無法癒合的……”
陶紫哭訴着,抽泣着,決堤的淚水落在笑笑的肩頭,暈溼了她的衣服。
她一下下撫摸着陶紫的頭髮,不知道應該怎樣安慰她,或許任何的安慰都無法彌補她心裡的傷痛。
她把她摟緊,在她耳邊柔聲說道:“陶紫,別哭了,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覺,過了今晚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陶紫點點頭,哽咽着又說:“笑笑,我今晚能和你睡在一起麼?”
笑笑微微怔了一下,然後抿起脣,撫着她的頭髮,哄小孩子的語氣說道:“好好好,你什麼時候想跟我睡在一起都行,聽你的!”
“真的麼?你老公不會不高興吧?”
“他敢!”
陶紫破涕爲笑。
……
王兆基在原地站了許久,他緊攥着拳頭,骨節泛了白,始終望着陶紫離開的方向,眼中的憤懣不言而喻。
十幾分鍾後,他邁開步子,準備離開溫室花園。
剛走到門口時便見到迎面走來的袁櫟澤,王兆基愣了一下。
袁櫟澤看到王兆基時,也是一怔,他率先說道:“四叔,你怎麼也在這裡?”
“呃……懶得應酬那些人,就出來走走,”王兆基的眼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看向陶紫時的陰狠,而是充滿了慈祥,他疑惑地又說,“你怎麼也出來了?”
袁櫟澤說:“我聽說陶紫和她朋友來了這裡,就想過來看看她在不在?四叔有沒有見到她?”
王兆基淡淡地說道:“沒有。”
“哦,那我自己進去再找找吧!”說着,袁櫟澤便要走進溫室花園。
王兆基突然叫住他:“櫟澤!”
袁櫟澤轉身,狐疑的看着王兆基,問道:“四叔,有什麼事麼?”
王兆基意味深長地說:“櫟澤,你現在年紀還小,學業要緊,其他事情還是先緩一緩吧。”
說完,王兆基深深凝視了袁櫟澤一眼,轉身離開。
袁櫟澤狐疑地站在原地,心裡琢磨着,四叔是不希望他提早談戀愛麼?可是之前他談的那些女朋友,他可從來都沒有干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