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鬱微微怔了一怔,他似乎已經猜到王兆基究竟準備跟他說什麼,他故作不知地問道:“四叔言重了,只要是四叔的事情,您吩咐一句就好。”
王兆基聽了司徒鬱的話後眉眼帶笑:“走,到我辦公室裡說。”
說着,王兆基哥倆好似得與司徒鬱勾肩搭背進了電梯,全然不顧司徒鬱的彆扭,更也不在意還當着一些員工的面,只要他高興,‘體統’這個詞在王兆基這裡全然成了浮雲。
……
王兆基與邱市長有些交情,但他清楚,那都是在創飛風光時候的事情了,如今創飛大不如前了,他便也有自知之明,因此司徒鬱算得上是創飛與邱市長溝通的一個橋樑。
誰都知道,邱市長一向寶貝邱可欣,對司徒鬱就更是愛不釋手,他們這小兩口要是能幫創飛跟邱市長說上幾句好話,那麼眼前棘手的事情也都會跟着迎刃而解。
聽完王兆基的意思,司徒鬱沒有給他明確的答覆,而是說這件事情會和邱可欣提一提,至於能不能成,他不敢保證。
即便是這樣,王兆基仍舊一臉的欣慰,畢竟這種時候司徒鬱說一句話能頂上他說十句,甚至不止十句。
……
經過司徒鬱和邱可欣的關係,邱市長秘書親自給銀行那邊打電話,要求給創飛寬限些時間。
袁飛龍得到消息後心情大好,還特意誇獎了王兆基辦事得力,只是提到袁櫟澤和陶紫的事情後,袁飛龍便忍不住愁上眉梢,搞的王兆基尷尬不已。
他說:“大哥,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盡快處理好。”
“你打算怎麼處理?”
“實在不行就……”王兆基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鏡片下銳利的眸子散發着絲絲寒光。
未等袁飛龍說話,站在一旁的江彥輝便率先開口:“兆基,這麼做可不行。”
他說的十分堅定,見王兆基微微愣怔,看了眼袁飛龍後接着說道:“現在創飛正式風口浪尖中,盯着創飛的人多的是,想至創飛於死地的就更是不少,一點點差池也不是鬧着玩的,我絕對不贊同在這種時候用極端的手段去解決問題。”
袁飛龍表示認同地點點頭:“彥輝說的沒錯,兆基,從前道上那一套在現在這個世道已經不頂用了。”
“大哥,那你的意思是……”
袁飛龍看了眼江彥輝,後者說道:“現在的小姑娘喜歡什麼你應該很清楚,投其所好嘛,這並不是什麼難事,應該不用我再說詳細了吧?”
王兆基的臉色越發尷尬了,他垂下頭,彷彿在點了下頭說:“我知道了大哥,你注意休息,我先回去了。”
“嗯,公司現在棘手的事情多,我又不方便露面,辛苦你了。”
“不辛苦,這些都是我應該替大哥分擔的。”
……
王兆基走後,江彥輝扶着袁飛龍斜倚在了病牀上,然後說:“袁總,現在銀行那邊已經答應能通融些時間,但是現在創飛如果拉不來贊助的話,還是逃不了被only吞併的厄運啊。”
近憂解了,卻仍舊存在遠慮,袁飛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距離婚禮還有幾天?”
“五天。”
“現在我只能把寶押在結婚那天了!”
……
結婚的前一天早上,沈仲廷特意給笑笑打了電話,告訴她兩口子結婚前一天不能住在一起,況且新郎一早上還要到新娘家裡結親,她於情於理都該回家住上一晚。
笑笑答應了沈仲廷。
莫天丞很忙,即便是結婚的前一天,他仍舊在公司裡工作,笑笑只是給他發了一條短信就就收拾了東西回了後海小區。
這幾天他們兩個幾乎沒有坐在一起好好的聊上一會兒,彷彿比之前陌生了好多。
再加之創飛的事情,笑笑心裡仍舊邁不過這個坎,總覺得莫天丞就是有意要至創飛於死地的,或許不論她說什麼,莫天丞都不會答應她放棄吞併創飛。
坐上回家的計程車,笑笑眼神沒有焦距的望着窗外的景色,心裡的感覺很微妙,類似於糾結着自己還要不要和莫天丞舉行這次婚禮。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莫天丞,他彷彿有很多事情都沒有跟她說,兩個人在一起不就是要相互信任麼,難道他對她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麼?
笑笑深吸口氣,收回思緒,計程車已經停在了後海小區的入口處,司機見笑笑拿的東西不少便問道:“小姐,要不要送你進去?”
“沒事,謝謝你。”
笑笑拿了東西下了車,徑自走向自家的那棟樓,還沒上樓,手機就響了起來。
無奈,她手裡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都是之前她買來用於結婚那天的東西,這次回來就一道都拿回來了。
現在根本沒有多餘的手再去接電話,只能任憑着手機在包包裡響着。
……
夕陽從巨型的落地窗照射進來,將莫天丞高大偉岸的身型拉出一道修長暗影,他看着手中的電話,微微蹙了下眉頭。
正琢磨着笑笑此刻正在做什麼,爲什麼沒有接他電話時,手中的電話突然響起了起來,他正要接聽時,卻見到了安吉拉的名字。
猶豫再三,他還是接聽了電話。
安吉拉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了出來:“喬治,聽說你明天就要結婚了。”
“嗯。”
電話裡沉默了一會兒,彷彿是因爲確定了這件事而感到絕望。
莫天丞能通過聽筒聽到安吉拉的呼吸聲,莫天丞追問道:“有事麼?”他的語氣聽不出太多的情緒,卻平靜地彷彿在問一個打錯了電話的陌生人。
“喬治,祝你……祝你們幸福……”
安吉拉的聲音明顯虛弱了許多,這讓一向敏感的莫天丞蹙緊了眉頭,他狐疑地問道:“安吉拉,你在做什麼?身體不舒服麼?”
“謝謝你……還在意我的身體……”安吉拉遁了一下,彷彿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氣再次說道,“喬治,過了今晚,你就要成立自己的家庭了,我不會再纏着你了……”
電話沒有掛斷,只是傳來啪的一聲響,就再也沒有了安吉拉的聲音。
“安吉拉?你在哪裡?你怎麼了?”
莫天丞眉頭深深的擰緊,一遍遍問着,可是安吉拉就像是根本沒有在電話邊上。
一兩分鐘過去了,莫天丞依舊沒敢率先掛斷電話,一個勁兒的詢問着情況,突然聽到電話裡面傳出了丹尼爾驚慌失措的聲音。
“安吉拉?你怎了?快醒醒!你怎麼可以這麼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莫天丞的頭像是突然被丟進了一顆重磅炸彈,鬨然爆裂,安吉拉居然尋死?
笑笑的電話突然頂進來,他決定先切換電話,然而手機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沒電關了機。
他煩躁地摔了手機,艾薇進來時嚇了一跳,她平復了好一會兒才說到:“總裁,丹尼爾打電話來說正在送安吉拉去醫院的路上,他希望……”
見艾薇有點猶豫,莫天丞說:“什麼?”
“他希望你可以去見安吉拉……最後一面。”
……
當莫天丞趕來醫院時,安吉拉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她竟然割腕自殺,當她給莫天丞打電話那時,正看着自己的手腕一點點往外涌着血。
而丹尼爾看到她時,她已經漸漸失去意識,身穿白色的長裙躺在注滿水的浴缸裡,手機掉在了地上,白裙子也染上了鮮紅的血,看上去分外妖嬈。
“她怎樣了?”
莫天丞問出這話時,丹尼爾嘴角只是勾起一彎近似於自嘲又譏誚的弧度,爾後揚起拳頭重重地打在了莫天丞的臉上。
莫天丞有一絲慍怒,須臾便聽到丹尼爾說:“這幾年來,安吉拉的心裡始終裝着你,和我結婚只是不得已,因爲你的追求者總是找她的麻煩,她才答應了我的求婚,但是我們約定,如果她可以重新回到你的身邊,我就要無條件放開她。”
莫天丞愣住了。
丹尼爾繼續氣呼呼地說道:“喬治,安吉拉對你的愛從未改變,那麼你呢?你就是用這樣的結果來回報她的嗎?那個女生真的就這樣好嗎?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讓人看不起的雜種!”
莫天丞憤怒的看着丹尼爾:“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操心!你喜歡她就自己放手去追,別像個underdog一樣只會埋怨我的不對,我可以很鄭重的告訴你,我明天就要結婚了,再也不是你的威脅,你根本無需如此針對我!”
說完,天丞狠狠擦了下嘴角的血跡,轉身準備離開。
丹尼爾卻在身後叫住了他:“等等!”
莫天丞頓住腳步,身後的丹尼爾火氣消了一些,聳拉着頭說道:“能不能進去看看她?”
來這裡的初衷就是要看看安吉拉的安慰,即便他們兩個已經不可能了,但她畢竟是因爲他纔會把自己弄成這樣的,說不愧疚是不可能的。
莫天丞轉過身,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向病房裡面,安吉拉正靜靜地躺在裡面,她的口鼻帶着氧氣罩,一隻手腕被繃帶綁着,有少量的紅色滲了出來。
丹尼爾推開病房門,給了莫天丞一個請進的眼神,莫天丞便走了進去。
然而他進去的後一秒鐘,丹尼爾將病房門迅速鎖上。
……
笑笑六神無主地坐在客廳沙發裡,吃過晚飯後又給莫天丞打了幾通電話,那邊始終重複着一句話,您撥打的用戶未開機。
笑笑給莫天丞找了無數的藉口,腦補他正在奮力工作的樣子。
畢竟他們之前說好了結婚後就去瑞典探望安娜的,到時候公司裡一定會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現在需要安排的事情也非常多。
笑笑等到12點,仍舊沒有等來莫天丞的電話。
沈仲廷從臥室裡走出來,看着笑笑坐在沙發上無聊地換着臺,卻沒見她把哪個臺的節目看上幾分鐘的,一眼便知道她有心事,遂即坐在了她的身邊。
“怎麼?我的寶貝閨女有心事了?”
笑笑牽強地抿起脣,輕輕躺在了沈仲廷的肩膀上,儘量讓自己試着憧憬今後的美好生活,這樣也能讓她的心裡糾結的事情少一些出現在腦海裡。
“爸爸,明天您要親自挽着您閨女走紅毯,您緊張嗎?”
沈仲廷笑着,撫摸着笑笑的長髮說:“緊張,你還別說,這婚禮我生平參加過不少,可這次我是嫁女兒,還要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把你送到天丞面前,唉,我這輩子還沒穿過西裝呢,一想到明天要穿西裝,我就彆扭的要命。你們可真夠折騰人的!”
笑笑嘿嘿一笑,調皮地說:“我老爸明天一定是全場最有型的老爸,說不定還能給我勾搭個老媽來!”
“去去去,你這孩子說話都沒個把門兒的,別瞎說!”
笑笑哈哈的笑起來,終於覺得心情好了很多,父女倆又聊了一會兒,沈仲廷說:“趕緊睡吧,明早上造型師還要來給你上妝穿婚紗,那個挺費事的,你得早起,小心有黑眼圈,你們女孩子不是最怕這個嗎?”
一聽到沈仲廷這麼說,笑笑也有些睏意了,她說:“知道了爸爸!”末了,她又十分鄭重地說道,“爸爸,明天袁飛龍也會到場,但是我們說好了,不會向親朋公開我們的關係,所以你是我唯一的爸爸!”
沈仲廷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笑容有點兒僵硬,笑笑只當他是感動的,然後回房休息去了。
……
笑笑的婚禮在鷺島最大的酒店舉行,她的造型也是在酒店的化妝間裡由麗薩親自做的。
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滿意地抿脣笑起來,也開始憧憬着自己和莫天丞的未來,響起那天莫天丞對布魯諾說謊的事情,她開始真的期待他們能擁有一個可愛的小baby。
“新娘子,時間到了,該出去了。”
“天丞來了麼?”
“應該來了吧,放心吧,總裁一向守時,今天又他大喜的日子,他怎麼可能還沒來?”
笑笑點點頭,莫天丞確實是個非常守時的人,這會兒一定已經身穿筆挺的西裝,站在大廳的中央,等待着她一步步走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