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龍凌宇好像出事了。”
對面,葛頌妮輕撫頭髮的手一頓,畫着小煙燻的眼睛探究地望向景淼,似乎有些驚訝她怎麼會突然提到那個人。
“我倒是沒有聽說這樣的事情。”
葛頌妮的語氣淡淡的,放下耳邊的頭髮,開始撥動自己的手指,百無聊賴的樣子。
“葛小姐,我只是想知道他出了什麼事情,怎麼會突然被紀委的人帶走,你看能不能幫我問問……”
景淼本來就沒有指望眼前這個交情淺的葛頌妮能夠幫上忙,她現在只是想知道龍凌宇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一無所知的感覺,讓人心裡懸得難受。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很不喜歡。
葛頌妮撇了撇嘴,語氣有些不耐煩,“這些官場上的事情,我從來都不去過問。我爸爸也不允許我插手這些事情。”
景淼的心微微涼了下去,被葛頌妮的話堵得再也說不出來了。
“不過,”葛頌妮忽然話鋒一轉,“我倒是認識在紀委上班的人,或許那個人能夠幫到你。”
景淼心裡一喜,剛纔灰暗下去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真的嗎?那就太好了,謝謝你,非常感謝你。”
葛頌妮見景淼激動的樣子,丹鳳眼微眯,“你和龍凌宇什麼關係?”
“他是我爸爸以前帶過的一個兵。”
景淼簡答地回答,葛頌妮收回了目光,一把抓起一邊的手包,一邊拉起了景淼。
“我們這是去哪兒?”
“去找那個人。”
葛頌妮行事風風火火,直接一車將景淼載到了一個半山公寓裡。遠遠地望去,猶如城堡一般的別墅巍峨聳立,燈光通明,裝點地就像是童話故事裡的夢境一般。
葛頌妮熟門熟路地走在前面,那些侍者看到她,都準確地叫出了她的名字,“葛小姐”。看情形,葛頌妮應該是常來這個地方。
燈光輝煌的大廳裡,衣香鬢影,隱隱約約可見穿着禮服的女人露出的香肩。景淼遲疑了一下,葛頌妮發覺身後的人腳步沒有跟上來,轉過頭來看景淼。
“你不是要找人嗎?那個人就在裡面,如果不是因爲他下了班喜歡關機,我也不至於帶你到這裡來。怎麼?你不是急着想知道那個人的情況嗎?”
葛頌妮將外面的白色兔毛皮草脫了下來, 遞送給門邊的服務生,說完頭也不回地就進去了。
景淼連忙也跟上,拒絕了服務生爲她拿外套的體貼。
婉約的鋼琴曲陣陣流淌,衣着華麗的男男女女們拿着高腳杯,低聲交談着。景淼走了一圈,被這裡面的溫熱和各種香氣憋得胃裡又開始攪動。
終於在她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找到了站在樓梯拐角的葛頌妮。
“你怎麼纔來?”
葛頌妮有些不悅,卻沒有想到是她自己進了這個大廳就跟如魚得水一般,滑的不見了人影。
“對不起。”
景淼低聲道歉。
葛頌妮旁邊正站着一個國字臉的男人,三十歲左右,不說話的時候脣邊帶着淺淺的笑意,整個人看上去似乎十分平易近人。
“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就問他吧,莫遠陽。”
葛頌妮潦草地介紹完,就端着酒杯,去到了不遠處。
場面有一刻的尷尬,有這樣介紹人的嗎?景淼忍不住在心裡腹誹葛頌妮囂張的爲人處事,臉上卻還是慢慢微笑,“你好,我叫景淼。”
莫遠陽始終保持着那抹淺笑,說話的聲音字正腔圓,像是電視臺裡的播音主持人,“我聽頌說了,關於那個案子,對不起,這是我們的規定,在一切沒有定論的時候,恕不外泄。”
景淼心裡微微失望,但是也明白這都是規定。
“抱歉,失陪了。”
莫遠陽的目光忽然聚焦在大廳的門口,也不等景淼再說什麼,自己已經往那邊去了。
景淼還不甘心,想要知道更多一點的信息,自己過來這一趟,已經欠下了葛頌妮的人情,她不想空手而歸。
慢了幾步的景淼追了過去,卻看到一襲深V寶藍色禮服的藍心雅靜靜站在大廳的正中間,她身上多年練習芭蕾舞者的卓然氣質,只是在那裡靜靜站着,就已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莫遠陽已經走近了藍心雅,身形挺拔的他,身子微微前傾。
景淼看得分明,莫遠陽此刻臉上的笑容,再不是剛纔那樣的模式化笑容,跟戴了一個面具一樣,而是真心實意地笑着。
周圍有些女賓客小聲地議論起來,“藍心雅?先前不是出國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可不是,先前還在修二少舉行婚禮的那一天自殺呢。”
“啊?不會吧!以前她不是都看不上這些人麼?怎麼反倒鬧起自殺了?”
“此一時,彼一時。你當藍家還是以前的那個藍家嗎?”最後說話的女聲漸漸高了起來,充滿了濃濃的不屑意味。
“怎麼會遇到她?她還好意思來這裡。”
剛纔消失的葛頌妮忽然出現在景淼的身邊,丹鳳眼緊緊地盯着不遠處的藍心雅。藍心雅似乎感受到了葛頌妮炙熱的目光,轉過身,挽着莫遠陽的臂彎,婷婷嫋嫋地逶迤而來。
藍心雅緋色的脣輕勾,“景小姐好興致,居然還出來參加PARTY?”
她輕柔的語氣裡,景淼怎麼覺得聽出了幸災樂禍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