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沙發上,拿着遙控器,無聊的調換着臺的小白揚起一張無辜的小臉,疑惑的看着突然驚叫的外婆,“外婆,哪個人啊?”
孫艾雲看到孫子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頓了頓,看這個情形,景淼肯定沒有告訴過這個孩子他父親的事情。
將洗好的草莓遞送到外孫的手裡,孫艾雲和藹的笑了笑,“沒事,快點吃草莓吧。”
小白乖巧的應了一聲,拿起一個水靈靈的草莓,沒有直接放到自己的嘴裡,而是送到了外婆的嘴邊。
“外婆也吃。”
“嗯,小白真乖。”
孫艾雲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越看這個粉雕玉珠的小孫子越喜歡。算了,現在是大中午,又不是週末,那個人住不住在這裡,也只不過是根據自己偶然撞見這個人幾次,猜測的而已。
就算是住在這裡,應該也不會那麼巧就能遇到。
……
走在熟悉的小區裡,景淼感嘆如今這個小區的變化。小區裡面的樹木蔥蘢,比以前規劃的更好,添加了許多健身器材,還多了一個大型的游泳池。幾個不怕曬的半大孩子正在裡面玩水玩的起勁。不過那個沙坑居然還在。
聽着四周熟悉的口音和久違的國語,景淼的心裡有種滿足感,在國外呆了許久,還真是想念這裡的一草一木,就連聽着那些小孩子罵髒話都覺得親切。
在超市裡買了一堆新鮮的蔬菜瓜果回來,提在手裡滿滿兩大袋子,感受着刺眼的陽光,不方便撐傘的景淼加快了腳步。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剎車聲,砰的一聲巨響,景淼嚇了一跳,沒有回頭,擡起頭,看了看天上作威作福的太陽,加快了腳步。
“瑜子!我說你怎麼回事!明明都提醒你了,小心前面開出來的車,你還一腳油門踩到底!你是不是撞死我啊!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啊!我兒子還是你的乾兒子呢!你怎麼忍心啊!”
坐在路虎車上副駕駛座的衛少卿劫後餘生,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脯,不滿地看着駕駛座上沉默不語的修瑜。
衛少卿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因爲他發現了修瑜的不正常。
“哎,你沒事吧?不會是嚇懵了吧!”
他伸手在直勾勾盯着前方的修瑜的眼前晃了晃,卻被回過神的修瑜一手啪的拍開了。這力氣可不小,疼得衛少卿立刻縮回手,齜牙咧嘴地瞪着修瑜。
“修大爺,你可是特種兵出來的啊!你輕點行不行啊!我一大家子人還指望着我養家呢!”
修瑜的雙手緊緊抓着方向盤,青筋突起,像是在努力忍耐着什麼。
衛少卿疑惑地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到一個穿着藍色裙子的女人消失在路口的拐角,手上還提着兩大袋子東西,腳步飛快。
看樣子應該是個普通的家庭主婦吧!
難道見到好友修瑜這個樣子,衛少卿本來想調侃幾句,可是想到家裡的悍婦老婆張淘淘捏着他耳朵的樣子,熟悉的罵聲又在耳邊響起。
“別在我面前說修瑜那個王八蛋的好話,要不是我打不過他,我早就閹了他!可是你不一樣,再讓我聽到一句修瑜的好話,你有種日日夜夜不睡,或者和我分牀睡,不然我總是有機會割了你的鳥!”
太彪悍了!
大熱天裡,衛少卿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怎麼回事!你沒有長眼睛啊!明明我的車先出來了,你還故意撞過來!你是不是故意的!軍車了不起啊!”
那輛被撞的小車車身凹陷了一大塊,車主是一個年輕的女人,蹦下了車,走到了駕駛座旁邊,撩起袖子,手叉腰上就開始罵。
修瑜下了車,往前面走了幾步,卻被那個年輕的女人拉住了,扯着他的衣服死活要討一個說法。衛少卿趕緊下車,安撫那個苦逼車主的情緒。
“對不起,今天這輛車突然出了毛病,剎車失靈了。這樣吧,我馬上叫人來,爲你處理這輛車好不好?要是撞壞了,我們就賠你一輛。”
年輕女人冷笑一聲,冷冷看了一眼笑得風流,衣着不菲的衛少卿,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貴。“有錢了不起?這個人撞了我的車,連句對不起都沒有!憑什麼!”
衛少卿趕緊走上前,拉了拉修瑜的衣服,低聲提醒他,“瑜子,這本來就是小事一樁,你何必惹到這些人。現在是非常時期,可不能出事情。”
修瑜線條分明的五官凌厲,眯起眸子,盯了那個年輕女人一眼,冷着聲音,“你想要多少錢,直說就行。”
年輕女人被他陰沉的眸光一掃,有些發虛,修瑜周身散發出逼人的冷氣場,比剛纔說話長相陰柔的男人恐怖多了,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善茬。
衛少卿趕緊打電話叫來了助手,給那個年輕女車主道歉了,兩個人這才得以脫身。
修瑜卻乾脆將車子停在那個地方,一個人大步往前走。
衛少卿立刻跟上,越轉越迷惑。
三年前,修瑜在這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區裡買了一套小房子。衛少卿不解,回家在張淘淘面前提起,他那個彪悍的老婆當時正拿着刀子切火龍果,咔嚓一聲響,火龍果乾脆地分成了兩半。他清晰的記得滿面笑容的張淘淘眼裡冰涼一片,陰森森的樣子看的衛少卿心裡哇涼哇涼的。
“他以爲守住廟,就能守住和尚?晚了!”
衛少卿才知道,這片小區是景淼媽媽孫艾雲房子的所在地,景淼從小長大的地方。
衛少卿並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小區,認出來這條路很明顯不是去修瑜所住的地方啊!繞着繞着,好像是繞到了景淼媽媽孫艾雲所住的那一棟的樓下。
白花花的陽光照射下來,燒得地面都像着火了一樣,反射回來,刺着人的眼睛疼。衛少卿見修瑜站定在樓下,沉默了一會,終於還是開口規勸好友,“瑜子,走吧,還有正事要做呢。”
修瑜身姿挺直,英氣的背影中透出幾分傷感。
也不回答,修瑜轉身就走。
衛少卿擡頭望了眼花木扶疏的窗臺,心裡嘆口氣,那個女人,估計是不會回來的了。當初報案景淼失蹤,全城的警力出動,在本市搜索了一個星期無果,張淘淘在家裡哭了一個下午。
景淼跟張淘淘的感情好的沒有話說,連張淘淘都不知道景淼的下落,這個女人走的可真是乾脆。所以張淘淘這麼些年從來都沒有給過修瑜一個好臉色。
到了修瑜買下的那個屋裡,衛少卿皺了眉頭, 這個民居是二手房,雖然粉刷過,可還是破舊的很。
尤其是隻有一室一廳,還沒有半山公館裡別墅的一間浴室大!
衛少卿想不明白,修瑜怎麼放着豪華別墅不住,非要擠在這個連轉個身都覺得憋屈的小籠子裡。
拿到了想要的東西,修瑜遞給衛少卿。
“這個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吧。”
衛少卿皺眉,“瑜子,你什麼意思?完全拋給我了?這可是你的結婚典禮!”
修瑜坐在房間裡的沙發上,閉着眼睛,煩躁的解開了領口的兩顆鈕釦,手握成拳放在額頭上,冷笑一聲,“老子又不是沒有結過婚!”
衛少卿一窒,說不出話來,乾脆閉了嘴,出了門。
聽到門關上的那一刻,修瑜慢慢睜開了黑白分明的眸子,放在額頭上的拳頭慢慢下移,無力的鬆開,貼緊了胸膛。
表面雲淡風輕,只有他知道一顆沉寂如同死了的心在剛纔怎麼樣的驟然復活,心跳加速,在炙烤的陽光下,差點要窒息了。
那個背影真的很像她……
那個無數次在午夜夢迴深處纔會出現的她……
無數次他驚醒在空曠的豪華別墅裡,感受着死一樣的冷清和安靜,這樣的空曠,讓人覺得壓抑和恐懼。
所以他選擇搬進了這樣小小的民居里,擁擠的房間,夜晚也不再那麼空曠,長夜好像也不再難熬。
尤其是住在這裡,好像就能離她近一些。
可是等了那麼多年,卻絲毫沒有她的蹤影。
這個女人,連親人、朋友都可以狠心拋棄,更何況是傷她至深的他……
修瑜苦笑,頹然倒在沙發上,手機鈴聲響了,也不想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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