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淼直奔那棟青白相交的小樓,按照剛纔在電話裡面那個不耐煩地男聲給自己指示的那樣,直接走進了走廊盡頭的那間辦公室裡面。
推開門,三個孩子都在。
滿腔的怒意在看清楚三個孩子髒兮兮可憐巴巴的樣子的時候,變成了心疼。
大寶和小白都還好,只是滿身泥濘,唯獨小寶整張臉髒兮兮的,跟花貓一樣,走近了,還可以清晰地看到小寶的長睫毛上垂着晶瑩的淚珠子。
三個孩子看到景淼來了,頓時都站了起來,奔到景淼的面前。
“媽咪。”
“乾媽。”
景淼蹲下身,趕緊確認三個孩子有沒有受傷之類的。
謝天謝地,一切都好。
辦公室裡的哨兵也站了起來,很是不悅地吼了一聲,“怎麼當家長的啊?怎麼都不知道把孩子看好啊?這裡是部隊營地,怎麼可以隨便來玩呢?”
景淼的父親以前也是軍隊,她自然也知道部隊營地不可以隨便亂闖,只好站起來,訕笑着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哨兵聲音又提高了幾度,“對不起就完了啊?你這個做家長的失職啊!知不知道擅闖軍隊駐地是什麼後果?子不教,父之過,你們……”
他咄咄逼人的教訓忽然就消了聲音,因爲看到了突然出現在了門口的軍長,他立刻端端正正地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軍長!”
修瑜皺着眉頭,“怎麼會是你們?”
大寶跟小寶立刻奔到了修瑜身邊,抱住修瑜的腿,指着那個有些無措的哨兵,“就是他把我們抓起來的!乾爹!”
聽到這聲乾爹,哨兵幾乎立刻石化了,本來以爲這幾個小屁孩是開玩笑的,誰知道居然還是真的。
修瑜微微沉了臉,瞬間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壓低聲音呵斥這兩個一身髒兮兮的小孩子,“胡鬧!這裡是你們可以隨隨便便闖進來的嗎?”
大寶跟小寶立刻扁了小嘴巴,垂着頭不敢說話了。
小白看着站在門口光影裡的英氣男人,見兩個小夥伴居然被罵了,輕哼了一聲,“你別罵他們,是我要來的!”
景淼忍不住拍了拍兒子的頭,轉過身對着那個哨兵好脾氣地問道,“同志,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哨兵爲難地看了眼軍長,見他陰沉着臉不說話,趕緊搖搖頭,“這擅闖部隊營地不是小事,孩子還小,你們父母自然要受教育,替他們受罰。”
小白忽然大喊了一聲,“不準罰我媽咪!要罰就罰他!他是我爸爸!我做的不好,都是因爲他不好的原因!”
整個辦公室裡面都安靜下來了。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一直聽說修軍長至今未婚,即將結婚了,現在居然忽然冒出了一個這麼大的兒子,驚天秘聞啊!
年輕的哨兵額角無聲滴下幾滴冷汗,這讓他怎麼回答,這個好好教育家長的指令貌似就是眼前這位首長大人下下來的吧。
景淼心裡咯噔一跳,這個孩子怎麼會突然這麼說了?她下意識地快速掃了一眼站在門口的修瑜,見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正盯着自己,那眼神深沉得讓她心裡一慌。
她冷下臉來,聲線僵硬地問站在門口的修瑜,“淘淘已經快急瘋了,我必須把孩子送回家,現在可以走了吧?”
修瑜下巴微揚,那個站在辦公室裡快要抓狂的哨兵像是被赦免了一樣,飛速地快步跑了出去,修瑜忽然又出聲喊住了那個年輕的哨兵,“你帶這兩個孩子去洗臉,收拾乾淨。”
大寶牽着小寶乖乖地跟着那個哨兵到走廊的另外一頭去洗臉了。
修瑜走到景淼的面前,在小白的面前蹲下來,“乖兒子,爸爸帶你去洗臉好不好?”
景淼的手微微一拉,將小白扯到了自己的身後,像是防着洪水猛獸一樣居高臨下地看着修瑜,“不需要勞駕你,修軍長,請問您教育完了沒有?完了的話,我就帶着孩子們走了。”
修瑜站起身,微微低頭,看着面無表情的景淼,“景淼,小白都已經承認我是他的爸爸了,這是小白的權力,即使你孩子的母親,也不能剝奪孩子認我的權力。”
帶着海洋鹹溼味道的微風穿堂而過,中間還裹着強烈的男性氣息,他的身形高大,擋住了門口照進來的夕陽餘暉,幾乎將她整個人都籠在了他的身影中,跟他低沉的聲線一樣,強勢的氣壓撲面而來。
小白正縮在自己的身後,景淼不想在這個人面前有半點示弱的傾向,強撐着不往後退半點,紅色水潤的脣邊漾出一抹冷笑,“我兒子聰明,那是緩兵之計。他那是爲了維護我。就算是他叫了一聲爸爸,也改變不了他姓景的事實。”
感覺到眼前這個人好像越靠越近,景淼立刻轉身,蹲下身,將小白抱了起來,“小白,跟叔叔說再見。”
小白咬着脣,黑白分明的眸子在景淼跟修瑜之間轉來轉去,終於還是順着景淼的話,“叔叔再見。”
“乾媽!你說錯了!”
門口,已經洗好臉,臉上還沾着水珠的大寶叉着腰,糾正道。
小寶也探出一個頭來,桃花眼滴溜溜地轉,“小白,你不是來找爸爸的嗎?怎麼見到爸爸了,不喊爸爸?”
這都是什麼事情?景淼愣住了,原來這羣孩子出來是找爸爸的?
景淼不敢置信地眸光落到懷中小白的臉上,今天曬了一天,小臉通紅,跟站在幾步外的修瑜還真的有九分相似。
小白有些不情願地扭了扭。
大寶邁着小短腿奔到修瑜的面前,獻寶似的把一張皺巴巴的紙舉得高高的,“這就是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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