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其實我這樣很好,不要同情我。”
安皓然轉過身,聲線低沉,明顯不悅聽到景淼的這個提議。
小白奔到安皓然的身邊,抱住安皓然的大腿,揚起小小的臉,童聲稚嫩,“安叔叔,你是不喜歡小白嗎?”
安皓然摸索着沿着小白的頭摸到他粉嫩嫩的臉頰,放柔了聲音,“不是。”
“那你是不喜歡我媽咪嗎?”
“不是。”
“那你很討厭我媽咪咯?”
小白的眉眼皺成了一團,自己的媽咪那麼好,居然會有人不喜歡?
“不是。”安皓然的眉頭微蹙,覺得這個問題和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很棘手,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
“那就是喜歡啦!安叔叔,我連我親生爸爸都不要了,你就做我爹地吧!”
“……”
安皓然無語,說不喜歡景淼,小傢伙肯定發火,可是否認了這個答案小傢伙又覺得他是喜歡景淼的。
可是婚姻,怎麼是簡簡單單的喜歡就能成就的呢?
安皓然沉默了,趁着小白不在的時候,他纔跟突然發起這個提議的景淼說,“景,婚姻大事不能胡鬧。我現在眼睛還不知道能不能好起來,就算你是想給小白找個父親,可是現在的我明顯只能拖累你們,其他的我幾乎都不能給你們了。”
安皓然神情鄭重,那雙眸子微垂,定定朝着景淼這個方向望着,景淼被他空洞的眼神望得心裡發悶。“小白喜歡你就足夠了。安,有感情又怎麼樣?這個世界上愛情是最不可靠的,愛情能當飯吃嗎?婚姻不見得需要愛情,它更多的是責任。”
安皓然嘆了一口氣,站起身,摸索着慢慢回到了臥室裡面去了。
景淼默默收拾起飯盒子,在臥室門口望了一眼,見他已經躺在牀上睡下了,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剛走到樓下的時候,看到了迎面而來的修瑜。
他的目光快速地掠過了景淼手裡提着的飯盒,又轉到她的臉上,那裡又一道淡淡的疤痕,明顯比臉部其他地方的皮膚顏色深了一些,眉頭皺了起來,“你的臉怎麼了?”
修老爺子傲慢的神色又閃過景淼的腦海,以前還跟他是夫妻的時候,藍妙處處針對她,不就是因爲眼前這個人嗎?
景淼不想搭理他,轉開目光,打算徑直從他身邊繞過去。
沒有想到修瑜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揚起的聲音蘊藏着怒氣,潛藏着痛苦的眸子緊盯着面癱一樣的女人,“景淼,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景淼反手就將那個鐵飯盒朝着修瑜的腦袋上砸去,砰的一聲巨響,聲音震得他們兩個人都愣住了。
“放手!你少來我面前噁心我!我的臉怎麼了?我差點連命都沒有了!”景淼喘着粗氣,幾乎是怒吼一般,將心裡的怨恨朝着這個人發出來,“滾開!”
景淼一腳踹了過去,七寸高的細長高跟狠狠落到他的小腿骨上,瞬間在他的白色褲子上面留下了一個黑印。
修瑜沒有鬆手,抓緊了景淼的手,一臉不解,“你說什麼?”
這段時間,他去到外省參加軍事演習,封閉式的管理足足呆了半個月,如今剛纔外地回來,他連軍區大院都沒有回,直奔到了這裡,卻等來了她的拳打腳踢,惡語相向。
冷笑一聲,“你回家去問你的好嫂子去!”
路的拐角處,小白忽然跳了出來,朝着景淼揮手,“媽咪,快點回家啦!”
景淼壓低了聲音,伸手去掰他的大手,“如果不想讓小白看到親生父母拳腳相向的話,就放手。”
修瑜的力道幾乎是剛一放鬆,景淼就掙脫了,轉身而去,快步奔向等在那裡的小白,母子倆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
穿過了老房子裡昏暗的走道,景淼拖着小白,回到了家裡。現在還只是黃昏,家裡卻已經打開了最亮的燈,媽媽孫艾雲正坐在燈下,舉高了手,瞧着什麼。
景淼走過去,發現她正在穿針引線。
“我來吧。”
景淼看她眯着眼睛,幾次努力都失敗了,看不過去就接了過來。只不過是幾秒鐘,景淼就穿好了線。
孫艾雲滿意地接了過去,正準備低下頭去縫補的時候目光忽然落到了景淼的裙子上。
“你裙子上怎麼有血?”
不會啊,她的大姨媽前幾天剛走的啊。她低下頭,正好是微微側身,順着手臂下去的位置,淺色的裙襬上幾滴血跡。
景淼將裙襬舉高,細細地摩挲着那幾點痕跡,顏色正新,看着應該是剛沾上去不久的。回想剛纔的事情,景淼的心跳瞬間就亂了一拍。
這個血,難道因爲剛纔自己打了修瑜,流出來的?
景淼無措的目光轉向了還放在餐桌上的鐵飯盒,剛纔自己就是用這個打在了他的腦袋上。
“人都走了,你還看着幹什麼?”
修瑜的身後忽然傳來女人的笑聲,回頭一看,是許久沒有見到的容瑤。
“你怎麼來了?”
修瑜皺眉,他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他是不會和容瑤結婚的。
容瑤嫵媚的丹鳳眼微眯,打量了一遍修瑜,見他只是比以前稍微黑了一些,可是看着卻更精神了,英氣逼人。
卻也冷的逼人。
“我看你挺好的呀,爲什麼你爺爺說你受傷了,害得我家裡人非要我來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