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芊塵坐在了沙發裡,難道是關於鞠如卿的什麼秘密之類的嗎?所以柳南恬才說攸關鞠如卿的幸福,是她們兩個人都不能說出來的。
可是,她如果不說,鞠如卿有朝一日查出來是什麼事情,他會生她和柳南恬的氣嗎?
一如,她曾經認爲不堪的過往,以爲掩埋在自己的記憶裡,就可以這樣算了嗎?
當柳南恬再次來到了牢獄裡和周傳茂見面,她道:“我沒有找到你給我的東西,只有一把鎖在那裡,已經被人拿走了。”
周傳茂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的坐着。
“是你根本就沒有那東西?還是被人拿走了?”柳南恬緊盯着他。
周傳茂依舊是沒有說話,他在想着這一對母子都在逼問他,他要想個什麼辦法來全身而退!
柳南恬沉聲道:“周傳茂,你不要試圖來騙我!”
“已經被人拿走了!”周傳茂終於說了一句話。
“你知道是誰嗎?”柳南恬着急的問道:“還是你轉移到了別處,想要從我這裡拿走更多的錢?你要多少錢,你告訴我,我給你轉帳。”
周傳茂搖了搖頭,他現是明哲保身:“我也不知道是誰。”
“你……”柳南恬無奈的離去。
當躲在暗處的鞠如卿看到他曾經擰斷的那一把鎖時,似乎明白了是什麼事情了,他尾隨着柳南恬來到了家裡。
“如卿,今天怎麼有空回來?芊塵呢?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嗎?”柳南恬看着他。
鞠如卿站定,沉默了片刻才道:“塵在上班,沒有一起回來。”
“進屋來坐吧!”柳南恬轉身進了客廳。
鞠如卿也走了進去,他沒有說話,徑直坐在了沙發上,柳南恬給他泡了一杯清茶,她凝視着他一言不發的樣子,“怎麼啦?心事重重的?”
“我像是有心事的人嗎?”鞠如卿喝了一口茶。
“你是我兒子,我還不清楚你有沒有心事嗎?”柳南恬不由微微一笑,“是大伯和小叔他們又在找你的麻煩嗎?”
鞠如卿放下了茶杯:“最近他們都沒有什麼動作,我剛好出來辦事,就出來看看媽而已。”
“如果是公司遇到了難題,退一步也就海闊天空了,凡事不必太較勁了,如卿,你活得太累了,知道嗎?”柳南恬見他不肯說,只好勸道。
“媽,我知道了,我先走了。”鞠如卿站起身。
“吃了午飯再走吧!”柳南恬看了看時間快到十二點了。
“不了,我約了塵一起吃中午飯。”鞠如卿轉身走了出去。
上了車之後,他一手敲在了方向盤上,憑直覺,他覺得母親給周傳茂錢,一定跟這張照片脫不了關係,而這張照片裡是墨震東和母親,他們之間難道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晚上,墨芊塵見到鞠如卿依然是悶悶不樂,她端了一杯牛奶給他:“如卿,喝一杯吧!有助於睡眠的。”
鞠如卿接過來,“塵,今天母親又見了周傳茂。”
墨芊塵有些心虛的道:“你聽見他們說了什麼嗎?”
“媽說,周傳茂的東西被人拿走了,然後就生氣的離開了。”鞠如卿搖了搖頭。
“難道你懷疑媽有什麼把柄落在了周傳茂的手上嗎?”墨芊塵分析道,“可是,如卿,媽無論是做什麼,只是不想你受到傷害而已,你就不要想太多了!”
鞠如卿點了點頭,然後喝下了牛奶。
晚上,墨芊塵睡着了之後,他起身離開了愛琴海灣。
“陳益,秘密帶周傳茂去鞠氏暗夜產業。”鞠如卿下令。
他到了鞠氏暗夜產業之後,陳益也帶着周傳茂到了,周傳茂一看周圍的環境,還有站在房間裡的鞠如卿,他馬上明白了是什麼事情。
“周行長是聰明人,明白我想聽的是什麼吧!”鞠如卿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了當的說。
周傳茂沉默着,他要想一想這話該怎麼說。
鞠如卿馬上給出了非常優厚的條件:“媽給你的那筆錢,我不動你的。因爲我已經知道了你和媽交易的就是這一張照片。”說着,他拿着照片放在了桌面上,“只要你告訴我,爲什麼這樣做,我就放你走。”
“如卿,既然是你已經代母親拿到了這張照片,反正是落入了你們鞠家人的手上,我們的交易也就算是兩清了,至於爲什麼,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去問你母親纔是。”周傳茂依然是老奸巨猾,試圖將話題引到了柳南恬的身上來。
鞠如卿何嘗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向陳益一使眼色,陳益兩把飛刀插在了周傳茂站立的牆壁上。位置剛好是在他的頭兩邊。
“如果你敬酒不吃,非得要吃罰酒的話,我也敬你一杯,如何?”鞠如卿哼了一聲。
周傳茂嚇了一跳,他馬上道:“如卿,我也不是當事人,我只是知道一個大概而已……”
“那就將你知道的告訴我!”鞠如卿逼人的氣勢刻不容緩。
周傳茂只得道:“當年墨震東和你母親曾經有過一段情,我無意之中得到了這一張照片,而當年你父親對於你爺爺安排的妻子,也是心存怨念,感情有多好,我這個外人自是不必去評判了。”
“然後呢?”鞠如卿當然知道這並不是重點。
周傳茂向陳益道:“能不能給我一支菸?”
陳益點了一支菸給周傳茂,周傳茂吸了幾口,然後才道:“當年害你父親的人中,墨震東也有一份。”
鞠如卿偉岸的身軀重重的一震,他幽深的雙眸深不見底,而此時房間裡,靜若寒蟬。
過了好一陣之後,鞠如卿才一把抓住了周傳茂的領口:“你到了這個時候,還說謊言來騙我?還想離間我和塵之間的感情?爲的就是跟周小喬討回愛情嗎?”
周傳茂無奈的道:“還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害你父親的人,還有一個是你不知道的嗎?”
鞠如卿當然記得,只是他萬萬想不到那一個人竟然會是墨震東!
“我當時就跟你說過,我不想要說出來!如卿,這是你逼我的!”周傳茂嘆了一口氣。
“我不信!”鞠如卿頹敗的吼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以爲我就憑你嘴上說說,信了這些事情嗎?”
周傳茂對於他信與不信根本就不在意:“我手上沒有證據了,只是你母親爲何願意拿錢來換回這張舊照片,你我都是心知肚明的事了。”
這也正是鞠如卿是值得懷疑的地方,一張照片有什麼好交易的,當然是照片背後隱藏的真相,只是這個真相就是母親在爲墨震東贖罪!
“帶他走!”鞠如卿轉過了身。
陳益馬上帶了周傳茂離開,兩人都離開了之後,鞠如卿點燃了一支菸。
現在還剩下的這一個仇人,卻是自己妻子的父親,是自己孩子的外公,況且那個人已經不在世上了,他就算是想問清楚,也已經問不到了。
原以爲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卻沒有想到,越到了最後,卻越是考驗人的時候了。
鞠如卿就一個人站到了天亮,他一直抽菸抽到了天亮。
天亮之後,他一人來到了墨家,墨氏夫婦已經離世,而墨宅依然是保留完整,只是墨芊塵會定期回來打掃,其它的東西也都是保存完好。
鞠如卿雖然是聽周傳茂這樣說,他還是想要親自證實這件事情,於是在墨家的書房裡找了找,看能不能尋到蛛絲馬跡。
墨家的書房,都是些跟墨家有關的照片和文件,他翻了翻然後放回了原處,當他看到了一卷七年前的卷宗時,拿出來翻了翻,然後看到裡面有一張明信片,是寫給墨芊塵的。
芊芊,十八歲的生日快樂!這是你成年的日子,也該履行和如卿訂婚的時候了,只是爹地不在你的身邊,未能陪伴在你的身邊。
芊芊,如果有朝一日能嫁給鞠家,希望你能好好待如卿,希望你能代父親贖罪,這是我和南恬共同的希望。
當然,這一張明信片沒有交到墨芊塵的手上,一直夾在了墨震東的案卷裡,而且那個時候,墨震東在監獄裡被審查,而墨芊塵正在紅楓莊園裡爲他代孕。
鞠如卿放下了這一張明信片,然後再找了找,希望找出十六年前的證據來,雖然從這張明信片上,能看到墨震東當年對不起鞠天頎,而且和柳南恬也非常親近,可是沒有直接證據,一切就都是推測罷了。
然而,鞠如卿找遍了所有的東西,都沒有發現。他看着明信片這張間接證據,然後將它收走,又來到了墨芊塵的房間,她的房間簡單而整潔,什麼質紙的東西也沒有,只有一臺電腦擺放在房間。
鞠如卿打開了電腦,然後找到了一個有關女兒的文件,但是墨芊塵設置了密碼,他用女兒的出生日期作爲密碼來打開,上面都是墨芊塵記錄了當年失去了女兒的點點滴滴,記錄着她夜夜思念朝朝盼相見的相思之苦,他看着這些,慢慢的關了文件。
他又找了找其它,依舊是一無所獲,於是,鞠如卿關了電腦,只拿着那一張明信片,他就離開了墨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