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諾適時的僞裝上傷心‘欲’絕,踉蹌着撲到他懷裡,“爵……小藍她……她太傷我的心了……”
夏藍嘴角微提,好一個依依,爲什麼,自己會傻得把她當成那麼多年的朋友?
夏藍,你有眼無珠,下場再慘,怨不得人。
費司爵低下頭,沒有溫度的視線瞟過她,然後,又對上夏藍看似飄渺的眼,話卻是對着費益成說的,“爺爺,您打了一名律師,恐怕是要吃官司的。”
費益成就差沒不屑的大笑了,“憑她?”
費司爵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件及膝的裙,被‘抽’得破碎,白皙的皮膚上,佈滿一道道紅得滲出血絲的鞭痕。脖子上的一道,猶爲顯眼。好在,臉沒毀。
“憑着這一身傷,她可以跑到警局告我們濫用‘私’刑。”
費益成年紀一把,什麼樣的場面和風‘浪’沒見過?再深究,手上握着幾條命,那還不得而知。他絲毫不把孫子的警告放在眼裡,坐在沙發上,冷漠道,“司爵,這件事,你不要管了。”
安以諾趕緊說,“爵,我好怕,你帶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以諾,恩愛是秀給外人看的。”費司爵推開她,冷聲,“剪刀!”
冬瓜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遞上一把剪刀,馬上又躲得大老遠。
費益成怒了,“司爵!爲了這個‘女’人,你還要跟爺爺做對嗎?”
剪掉她身上的繩子,夏藍身子一軟,眼看就要倒下去,費司爵伸手一撈,輕輕鬆鬆的把人固定在懷裡。她擡起頭,清清地笑,用着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小聲說,“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
費司爵掀起一側‘脣’,斂眸,“這次,你賭對了。”
看着兩人這會還在說悄悄話,安以諾氣得全身發抖,“爵!你究竟要背叛我到什麼時候!”
夏藍虛弱的貼着他,“我好累,抱我。”
費司爵連猶豫都沒,攔腰抱起她。即便空白三年,但這個動作,好像演習了一次,就再熟練不過。
“司爵!你今天敢帶她走,以後就不要再進這個家‘門’了!”費益成氣急敗壞的摞了狠話。
抱着夏藍,他面無表情,“也好。”
費益成愣了,“你說什麼?”
“爺爺需要的是一個聽話的傀儡,很抱歉,我發現我越來越不能勝任了。”
“你——”
費司爵走到‘門’口,安以諾幾步追上來,死死拉住他的手,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咬着‘脣’,傷心的說,“爵,你不要我了嗎?你真的不要我了嗎?十幾年了,我從沒有愛過別人,一心一意愛着你!爲了一個微不足道的人,你還要再繼續傷害我嗎?”
“以諾,”他停下來,卻沒回頭,“你要的,我已經給你了。”
邁開大步,走向跑車,把夏藍放到副駕駛,開着車絕塵而去。
“費司爵——”
安以諾淒厲的喊聲,一遍遍回‘蕩’在半山。
夏藍頭抵在車窗上,目光瞟向遠處,明明得到了她期望的結果,爲什麼,她卻心情沉重得沒有半點解脫的感覺?
終究,做壞‘女’人是需要資本的。可惜,她的心還不夠狠。
費司爵單手握着方向盤,側顏毫無起伏,讓人猜不透心思。直到醫院的時候,兩人也沒再開口說一句話。有些事,沉默,纔是唯一的語言。
醫生檢查了夏藍身上的傷,很明顯的鞭痕。拿眼瞄瞄旁邊那個身材高大,俊顏緊繃的男人,“家暴”這兩個字,登時變得鮮活無比。
醫生剜他一眼,目光隱含鄙夷憤怒各種唾棄,“先生,老婆娶回來是疼的,不是拿來當出氣筒的!”
費司爵的臉頰‘抽’搐幾下,沒說話。
看他吃癟的樣子,夏藍突然心情大好,馬上配合自己此刻的形象,虛弱又可憐的說,“醫生,不要怪他,他壓力大,難免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
“壓力大也不能把氣出到自己老婆身上啊!”
身邊還有兩個小護士,開始還‘花’癡的看着費司爵,這會也都同仇敵愾,“就是,這樣的男人好差勁啊!”
費司爵艱難的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她不是我老婆。”
“哎呀,沒結婚就這樣,結了婚,還不更遭!”醫生馬上使勁勸夏藍,“小姐,我看你還是想清楚……”
醫生喋喋不休,夏藍忍笑忍得快內傷了。費司爵做了個深呼吸,保持風度的退出去。
當護士扶着夏藍出來時,沒好氣的丟給他一張單子,“去辦理住院啦!”
費司爵捏着單子,不停平復‘胸’口的奔騰。他發誓,他一定要買下這家醫院!
夏藍邊走邊回頭,朝他扮了個鬼臉。費司爵一怔,心底被她不加設防的笑,震了個七葷八素。
才入院,夏藍就叫來助手小慧,把自己的電腦還有一些資料全帶了過來。費司爵進‘門’時,正看到她盤‘腿’坐在病‘牀’上,噼裡啪啦的敲鍵盤。眉頭一蹙,不由分說的就闔上她的電腦。
夏藍不悅的瞪他一眼,“它礙到你了?”
“乖乖做你的病人。就算你把自己全獻給工作,死了也不會蓋國旗。”
夏藍抱臂,氣勢上不肯輸他,“你不會是怕我起訴你爺爺濫用‘私’刑吧?”
他淡然回道,“你的起訴書還沒等送到法院,報紙上的犄角旮旯就會出現某美‘女’律師意外身亡的報道。嫌命長,你就試一試。”
她眸一緊,“你這算威脅嗎?”
一把拉過她的手,把‘藥’放上去,又遞過來一杯水,“是,不止威脅,我還想下毒呢!”
夏藍一邊盯着他,一邊吃下‘藥’。然後一抹嘴,“費司爵,別以爲你剛纔救了我,我就會感‘激’你!你給我造成的傷害,比你爺爺惡劣一萬倍!”只要想到自己無辜的孩子,她就會恨!恨所有人,更包括自己!
費司爵語氣頗淡,“你呢?”
夏藍皺了皺眉,“我什麼?”
“直到現在,我都分不清,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好像在看陌生人,“你一步步‘精’心策劃,讓以諾不僅喪失生育能力,這會她連我也徹底失去了……”倏爾,他笑了,笑容冷得發悚,“夏藍,你該如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