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無星無月自是最適合溜門撬鎖偷東盜西,或者是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凌晨兩點,正是常人熟睡最酣的時刻。
雍博文翻身自牀上坐起,一身行頭早就在上牀之前收拾停當,只見他黑衣黑褲黑鞋子,蒙黑巾,背黑包,只露出一雙賊光四射的眼睛。正所謂相由心生,雍大天師今夜要客串做賊,眼裡放的都不是精光,而是賊光了。
他也不走門,使出穿牆術,按着臥室牆壁,慢慢透過。
隔壁便是魚純冰的房間,此刻魚大小姐也已經打扮得整齊利落,短褲t恤涼鞋,一副要出門逛街的模樣。
看到對方的樣子,兩人都是一愣,脫口問:“你怎麼這麼副打扮?”
雍博文先答道:“我們不是要去偷貓妖嗎?做賊當然得隱蔽點了。你這身好像不適合在夜裡出去吧。”魚大小姐那白嫩的大腿胳膊和小腹走在夜裡,那就是指路的明燈,瞎子纔會看不到。
魚純冰卻道:“你穿成這樣怎麼在走廊裡走啊,這不是明擺着告訴別人你要去做賊嗎?”
雍博文大感意外:“你想從走廊裡大搖大擺地走到賀銳鋒的房間去嗎?”
“難道你要從外牆爬過去?”魚純冰也弄明白了雍大天師的意思,“你當你是蜘蛛俠啊,還爬牆!當然直接走過去就可以了,到了門口,先屏蔽監控系統,然後一個放風,一個穿進去偷了貓妖出來,不就結了。”兩人的房間在一樓,要想從外面進到三樓的賀銳鋒房間,除了飛上去,也只有爬牆這一個辦法了。
雍博文懷疑道:“這能行嗎?賀銳鋒肯定會在房間裡,我們這麼進去,不是打草驚蛇嗎?”大爲懷疑魚純冰其實根本就是打的明搶的主意。
“安啦,我已經打探清楚,賀銳鋒是有名的夜遊神,不到天亮不會回房間。他的幾個朋友約了他去夜店,馮錫中這貼身保鏢自然也跟着去了。”魚純冰得意洋洋地道,“老雍,做賊也是有講究的,得預先做足功課,像你這樣換身黑衣就想去偷東西,十成十會失手的,快去換回來,我們這就出發。”
雍博文自覺得準備認真,卻被教訓一通,只得悶頭悶腦地回到房間,換好平時穿的t恤褲休閒褲,自門而出,敲了敲魚純冰的房門。魚純冰應聲出門,挽起雍博文的胳膊就走,直奔三樓。
雍博文剛剛離開沒有幾分鐘,一個身影鬼魅般浮現在房間中,正是李維晨身旁那個鋼子。他在各個室間轉了一圈,自語抱怨道:“現在的法師都流行夜不歸宿嗎?賀銳鋒這樣,雍博文也這樣,要是今晚不回來,那就只能等明天白天起作用了,希望晨子別以爲我的手段不行纔好。”一面抱怨着,一面在臥室裡揚手灑出一蓬細細的粉末。
這些粉末帶着幽幽綠光,在黑暗中揚揚飛散,慢慢隱去。
下完藥的鋼子拍了拍手,坐到牀邊試了試,感覺藥劑濃度恰當,正好能發揮作用,又不會被發覺,不禁深感滿意,“我這下藥的手感真是越來越好了!”
乓的一聲脆響,什麼東西砸破臥室玻璃扔了進來,把正自誇自贊的鋼子嚇了一跳,定神一瞧,只見一個圓柱體正滾到腳下。
“破法手雷?”鋼子微微一怔,那破法手雷轟的一聲爆開,水樣藍光漾滿整個房間。
乓乒亂響聲中,六七個黑影破窗而入,衝進臥室,掄起手中拎着的棍子,對着坐在牀邊還沒來得及站起來的鋼子摟頭蓋臉地打了下去。
做爲一個善於使藥陰人的法師,鋼子近身肉搏的功夫那是相當差勁,這幫人又都是有備而來,棍棍均打在人身上最吃痛的地方。
鋼子捱了幾下,就痛得忍不住連聲慘叫,抱頭滾在地上,大聲道:“你們幹什麼?”
其中一人怪聲怪氣地道:“幹什麼?雍大天師,你本事不是挺大的嗎?倒是使出來給我們瞧瞧啊!你的符呢?你不是會給人貼符嗎?倒是貼出來瞧瞧!”
鋼子連忙道:“你們打錯人了,我不是雍博文,我不是雍博文!”
那人又道:“你當我們都是腦殘嗎?你不是雍博文,爲什麼會在雍博文的房間裡睡覺?雍大天師,你不會以爲否認自己的身份就能逃過去吧!給我狠狠地打!”衆人當下不由分說,掄着棍子只是狠打,其間那領頭的人卻沒有參與,而是拿着個dv機在一旁把整個施暴過程完整的拍了下來,每隔幾分鐘待便爆一顆破法手雷,確保整個打人過程中,都沒有人可以施展法術!
直打得鋼子出氣多進氣少,連慘叫都發不出來,衆人方纔停了手。
那領頭的人蹲下檢查了一下,道:“行了,還剩一口氣,咱們撤!”說完又狠狠踢了鋼子一腳,“什麼大天師,不過如此!”方要邁步,卻又停下來,笑道:“打得太賣力氣了,倒是有點尿急!”當下解開褲子,對着佝僂在地上的鋼子撒了一泡尿。其餘幾人也道:“真是的,我也有點尿急!”當下紛紛解褲帶撒尿,一時間滿屋騷臭異常,鋼子滿身是尿,卻也無力反抗,只能趴在一地尿液當中輕聲哼哼。
撒完尿的衆打手嘻笑着跳出窗子,揚長而去,渾不知道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鋼子事先灑下的藥粉吸了個滿肚。鋼子這藥粉並非法術,而是純粹的物理製劑,自然也就不懼破法手雷的威力,忠實地發揮了作用。只是這東西須得在封閉環境中發揮作用,酒店房間都是中央空調調節溫度,窗子都封死的,自然不怕藥粉會揮發。可剛剛那幫人破窗而入,走的時候也沒有好心地給換塊玻璃什麼的,整個臥室大敞四開,夜風吹入,不多時,就把殘餘的藥粉吹得乾乾淨淨。只可惜鋼子乘夜而來,準備充分,又莫名其妙地捱了一痛胖捧,又遭淋尿侮辱,最終的目的卻未能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