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法師協會的總部並不在市區內,而在位於郊區,佔地十餘萬平,獨立一個別墅小區,名曰桂德園,封閉式的大門,門旁還站着兩個保安,都是一水一米八十往上的大個,膀大腰圓,不用動彈,往那一立,就是威懾一片。
雍博文一行被連人帶車攔在了門口。
保安很客氣的告訴他們,這裡私人園區,非請勿入。
要不說這高檔地方的保安也不像某些小家子氣地方的保安那般趾高氣昂不可一世,彷彿就高人一等人似的,雖然雍博文等人穿的都是地攤貨,開的是租來的捷達,從頭到腳透着股子窮酸氣,可保安的態度還是相當有禮的。
雍博文報上名字,說明自己一行人來之前已經和裡面打過招呼。
保安相當狐疑地上下打量了雍博文等人幾眼,這才請他們稍等,然後回到值班室給園區內打電話,約摸過了六七分鐘的樣子,那名保安從值班室裡走出來,依舊是很客氣的樣子,“對不起,園區值班經理說沒有接到過您這個名字的申請,您不是走錯地方了?”
雍博文摸摸頭,回頭去看古俊鳴。雍大天師從來沒來過羊城,自是不認得路,倒是古俊鳴曾經隨團來過羊城法師協會,對這種頗有印象,一道上都是他領的路。
古俊鳴肯定地道:“錯不了,就是這裡。你看這道門戶,取的驚風破光之勢,只不過還是普通的電驅動,殊爲可惜,我上次來時曾就此向他們提過建議,不過現在看他們是把我的話給當耳旁風了,根本就沒往心裡去。”
雍博文道:“那你記不記得會裡什麼人的電話,打過去讓他們出去接我們一下。”
古俊鳴搖頭:“我從來不記這些。”這位書呆子不善人際交往,向來都是別人留他的手機號主動打給他,他卻從不留別人的號碼——當然只有魚純冰除外,這也是古俊鳴手機裡存着的少有幾個號碼之一,剩下的就是老爹老媽之類的長輩親戚了。
雍博文無奈,拿出隨身帶着的ipad,登陸中華法師協會網站,找到了羊城法師協會的對外公開電話播過去,對接線員說明了自己的姓名、身份和目下處境。
那位接線員倒是客氣,請他稍等便掛了。
這一等就是半個鐘頭。
其中一句保安身上的對講機響起,裡面通知放雍博文等人進入,前往雅緻苑。
那保安這纔開了大門,放雍博文一行人進去,又好心地指點了雅緻苑的路徑。
這雅緻苑距離大門不遠,轉過兩個彎路也就看到了,大抵是接待處,透過玻璃門可以看到好些人都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等待,不時有人自後面轉出來把沙發上的人領走。
一行人進了屋,到接待前臺上報了名字,那個看起來也就二十左右歲的接待小姐瞟了幾人一眼,便冷冰冰地道:“坐着等着吧,一會兒就叫你們了。”
雍博文見這接待小姐胸前掛着白色徽章,便道:“我們是春城法師協會的,來之前已經向貴會發過涵了。”
那接待小姐不耐煩地道:“那也得等着,什麼事情都得講究個先來後到,輪到你們自然就有人領你們進去了。協會的工作都是按排好順序的,你沒看那邊都等了好半天了嗎?總不能你一來就先進去吧,對別人不公平,擾亂協會的正常工作秩序,總不能讓我們這麼大個協會圍着你們這幾個人轉吧!”一口南方普通話,聽得雍博文一愣一愣的。
五十鈴嘉兵衛大怒,他在中國呆這麼久了,也知道雍博文的身份地位,見這小女子如此不分高低地訓斥大天師閣下,哪還忍得了。
所謂主憂臣辱,主辱臣死,嘉兵衛自認自己現在的身份就是雍博文大天師的家臣護衛,這種場合不上更待何時,當即大喝一聲,“放肆!”上前一步,習慣性地往身邊一按就打算抽刀。這一按卻落了空,這才省起來自打回到國內閒呆以後,雍博文就嚴禁他隨身帶刀,主要是怕這位日本黑社會猛人橫慣了,在國內也是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那可就十成十會被當朝給和諧掉了。所以,平時無事時,五十鈴嘉兵衛的刀都在雍博文的平板電腦裡存着呢。此時抽刀不成,氣勢自是弱了三分,他只好重重一拍桌子,喝道:“小丫頭,不看看你是什麼身份,敢這樣跟我家老……總說話,快點讓人出來迎接!”他差點習慣性地說成我家老大,幸好懸崖勒馬及時改口。
那小接待卻是絲毫不懼,杏核眼一立,“你是什麼東西,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居然敢在羊城法師協會總部鬧事兒,找死是不是?迎接,你們算老幾啊,也配讓人迎接!這裡是羊城法師協會,不是你們東北那種小地方,隨便出來一個都是有職銜的高級法師!”她說着挺了挺不是很大的胸膛,刻意把那枚白色徽章突出出來,“乖乖坐在那等着,要是惹事兒,就別在這裡呆了!”
五十鈴嘉兵衛眼睛眯了起來,心中怒氣勃發,他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黑社會大佬,寄落雍博文手下之前,是金花會對付法師力量的主力,一柄太刀之下不知有多少高級法師的冤魂。他雖然對法師還有些畏懼,但那只是指他對付不了的高手,這種最低的高級會員,想當初殺了也有十幾個,哪會放在眼裡。此時怒氣一動,殺意便生,總算還是考慮到若是在這裡殺了人,需得自家主人面子上不好看,當即盤算着出手打臉,扇掉這不知輕重的小潑婦幾顆牙齒,略做懲戒。
雍博文一看五十鈴嘉兵衛要動手,嚇了一跳,生怕這位殺手不知輕重再當場幹掉這小女生,那可真就惹了潑天大禍,連忙一把拉住他,“嘉兵衛,算了,沒必要跟她一般見識,等一會兒就等一會兒吧!”
五十鈴嘉兵衛這還沒做什麼反應呢,那小接待員已經先炸了,“你哋呢些土豹子,講乜人呢?跟乜人通拉見識?成心煞事系咪?唔想等就趕緊俾我滾蛋!”一急眼滿嘴粵語跑出來了,跟着一幫子東北人愣是沒聽懂她說的是什麼,就見她急赤白眼的在那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