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剛剛竟然是逄清恆以閃電般的速度跑過來撕破捕捉網搶走考精!
“哈哈,這考精終究還是我的,你們誰也別想搶走!從今天起我就是考試之神!”
逄清恆狂笑着,沒等雍博文和逄清恆做出反應,三兩下就把整個考精塞進嘴裡。
這也跟考精的身體形態有關係,它說穿了就是一張會跑會跳的考試卷,團起來不過一小團,嘴大的一下就能吞進去。
不過,逄清恆卻不在大嘴者行列之中,那考精塞進去後,他再嚼就有點費勁了,紙屑順着嘴角往裡直噴,因爲太過乾澀,往下嚥也遇到了極大的困難,整個人都被噎得直伸脖子,一時臉色都變綠了。
不對,臉變綠不是因爲強吞卷被噎的!
雍博文很快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逄清恆不僅臉變成了綠色,手、胳膊、脖子,但凡是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泛起一層油汪汪的綠光,眼睛卻變成了詭異的黃色,瞳孔縮成一線,猛一望去,彷彿鱷魚的眼睛。
淡淡的綠色煙氣順着皮膚毛孔縷縷冒出,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都好像在蒸發一樣。
頭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變長,眼見就過了肩過了屁股直拖到地上。
“魔魂精粉!”
逄增祥失聲叫了出來,一時臉若死灰,整個人都不由自地哆嗦起來。
雍博文不解地問:“魔魂精粉是什麼東西?”
逄增祥卻沒工夫理他,揸着手衝向逄清恆,“小恆,把考精吐出來!你吃了多少精粉,我帶你去醫院!”
逄清恆突地飛起一腳,把老爸踢翻在地,又一腳踩上去,狠狠一伸脖子,發出一下清楚的咕嘟聲,總算把嘴裡塞着的考精都吐了下去,心滿意足地張嘴吐了口氣,只見那滿嘴的牙齒都變成了鋸齒狀,自牙縫中吐出的鮮紅舌頭,竟然是分叉的!
“這可真是好東西,怪不得人人都愛吃這個東西!真爽!”
逄清恆喉間發出絲絲的低吼聲,身體不斷膨脹,嘶啦一聲,把身上的短袖T恤撐得四分五裂,一條條粗大蚯蚓般的青筋血管自皮膚表面凸起,兩隻黑色的尖利犄角從腦袋頂上冒出來,雙手指甲又黑又長宛若鋼鉤!
“變成惡魔了?”雍博文大驚。
“小恆!”逄增祥發出痛苦地呼感,奮力挺身,自兒子腳下逃出,着地滾出老遠,一躍而起,舞劍搖鈴,喝道:“五星鎮彩,光照玄冥。千神萬聖,護我真靈。巨天猛獸,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滅形。急急如律令!”
“嗷”的一聲大叫,一頭身高四米開外的白色巨熊自逄增祥背後閃出,張牙舞爪撲向逄清恆。
逄清恆衝着白熊擺手招呼:“冰熊,好久不見!”那白熊一下站住,抽了抽鼻子,顯得有些盡疑,扭頭瞧了瞧逄增祥,又發出“嗷”的一聲,只不過這一聲卻充滿了疑惑。
逄增祥叫道:“小恆入魔了,快抓住他,我送他去醫院!”
白熊立刻嗷地又是一嗓子,撲到逄清恆面前,張開熊臂就去摟人。
逄清恆往後退了一步,輕輕鬆鬆地躲過白熊摟抱,露齒一笑,突地從背後拿出張卷子塞到白熊爪子裡,“答題吧!”
白熊捧着卷子歪頭瞧了瞧,立刻趴到地上仔細研究。
雍博文伸頭一瞧,居然是張政治卷!
讓一頭熊答政治卷,這是何等陰險!
果然,只看了幾眼,白熊額頭上就冒出豆大的汗珠,嗷的一聲,兩眼一翻,當場昏死過去。
逄增祥大駭,這白熊是長白派的鎮派異獸,乃是五十年前的十一代掌門遠赴北極捕捉來的熊中之王,通靈善戰,勇猛無敵,以前但凡遇上什麼難事兒,只需將這熊派出去,便可輕鬆搞定,可萬想不到這百戰百勝的大熊眼下居然被自己兒子輕鬆搞定,心中一時五味雜陳,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難過。
眼下卻不是感慨青出於藍的時候,眼見着逄清恆頭上的犄角越來越長,屁股上已經冒出了三角狀的尾巴尖,逄增祥是又急又駭,雍博文沒遇過這種事情,不知事情緊急,可逄增祥卻清楚,一旦讓那尾巴長全,事情可就無法挽回了。只是他這長白派掌門雖然有錢有勢,可打仗這方面卻不在行,惟一可以依靠的白熊還被政治考卷給考翻當場,任他心急如焚,一時也是無計可施,只得大叫道:“天師救命!”
“要怎麼做?”雍博文連忙請教,剛剛他冒然插手,結果害得逄清恆差點被考精咬死,現在他可不敢亂動了。
逄增祥急得直跳腳,“抓住他,必須馬上帶他到協會專屬醫院去治療!只要不死,怎麼對付都行,求你快點捉住他!”
“沒問題,看我的!”雍博文掏出顆破法手雷就擲了過去。
逄清恆一把接住隨手塞進嘴裡,轟的一聲,手雷在他嘴中爆炸,藍光自齒縫中噴涌而出,逄清恆大力往回一吸,把那些藍光點滴不剩地全都吸了回去,咂巴了下嘴,笑道:“好東西,再來兩顆!”
“不是施法變身?”雍博文原以爲逄清恆這是用了什麼變身法咒才變成這樣,所以打算以破法手雷對付,沒想到手雷不但不好使,還很對人家胃口,連忙又擲出圓球。
圓球在空中爆成大網,劈頭罩向逄清恆。
逄清恆宛如一縷清煙般攸地閃開,眨眼間來到雍博文近前,一爪子當頭抓下。
雍博文閃身躲過,念動五雷護身咒,一擊打出,轟的一聲,把樓頂的水泥地面炸得碎屑亂飛,逄清恆卻早閃到他身後,對着後脖子又是一爪。雍博文把頭一低,反身一掌打出,掌心電光閃爍,轟轟悶響。
這一計卻不是法咒,而是掌心雷,正宗的天師派內家功夫,全憑法力催動在掌心形成雷電,威力不如五雷護身咒,法力消耗卻是五雷護身咒的數倍,雍博文向來是不願意使這功夫,只因消耗太大,着實不利於持久戰,可眼下情形緊急,卻也顧不得這許多,拼命使了出來。
逄清恆怪笑着,將身一扭,又閃到雍博文左側,雙爪一搓,一條烏黑的鏈子自掌間飛出,把雍博文緊緊捆住。
雍博文看得真切,那烏黑鏈子卻是一道初三代數題,若是平日突然見到這題目怎麼也得仔細想想才能算得出來,畢竟初中知識年深月久,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可上半夜他剛答了一場初三考試,對大部分知識點都重溫一遍,見這題不難,順手解了出來。
答案一出,鏈子粉碎。
逄清恆突地發出一聲憤怒地咆哮,“好厲害!我最恨你這種拿考試題當菜吃的好學生!死吧!”雙爪輪起,當頭向雍博文砸去,雍博文往旁一閃,正準備反擊,卻聽頭頂風聲疾響,第二爪又過來了,眼見那指甲寒光閃爍,若被勾住不死也得去半條命,顧不上反擊,往地上一滾,使出經典逃命絕招懶驢打滾勢,避過這一擊,還沒等喘過去氣,卻見那爪子又到了眼前。
“怎麼這麼個快法,簡直不是人了!”
雍博文駭然又驚又駭,好在這樓頂天台地方夠大,繼續往後滾。
逄清恆得勢不饒人,緊追着掄爪亂抓亂撓,把地面打出一個又一個坑洞。
這一翻經過說來話長,其實卻不過是短短一瞬,從雍博文擲出破法手雷,到逄清恆暴怒追擊,總共也只有不到兩分鐘,用一句電光火石來形容絕不過份。
雍博文一路滾出,驀得身後撞上硬梆梆的東西,回頭一瞧,卻是已經滾到了天台盡頭,撞在了水泥護牆上,身後再無退路,眼見着逄清恆舉着爪子襲來,躲無可躲,想念五雷護身咒,時間卻是來不及了,只把肚子裡的天師派法術翻來覆去倒了幾遍,也找不到個能應用到這種場合上的法術,想想也是,天師派的法術用在捉鬼驅邪上靈驗無比,打架肉搏就要差上一些,至於對付眼前這非鬼非妖的古怪逄清恆,更是派不上丁點用場。
“我是考試之王!”
逄清恆衝到雍博文近前,見他無路可逃,喜得仰天大吼一聲,舉爪拍落,這就要把雍大天師當場拍成肉餅,讓他以後再也不能見卷答卷見題解題!
忽聽“哈”地一聲大喝,一道猛烈的氣流自雍博文懷中射出,勁力未到風先到,竟吹得逄清恆臉皮都皺了起來。
逄清恆駭了一跳,把身子一扭,就往旁躲。
他變成惡魔身後,饒是他速度奇快,也沒能完全躲過去,被那勁力擦邊撞了一下,當時失去控制,好像出膛的炮彈般直撞向地面,轟的一聲,整個人都嵌進了水泥地裡!一時全身劇痛難當,彷彿骨頭都被這一下撞得粉碎,耳畔傳來轟隆隆不絕悶響,倒好像有人在搞拆推牆一般,勉強擡頭一瞧,不禁嚇得呆到當場。
一道巨大的裂痕自雍博文身前延出,橫過天台,彷彿把整幢樓頂一劈兩半般,擋在路上的樓梯間變成一片瓦礫廢墟!
這是怎麼樣驚豔的一劍!除了無堅不催四個大字真是無以形容。
雍博文一躍而起,呸呸吐了兩口因爲剛剛翻滾逃命而鑽到嘴裡的灰土,一振手中長劍,滿心不爽。
他手裡的那是伸縮式符劍,並不是很結實,通常只能用來施法,可眼下他卻用這符劍一招劈開了整幢樓頂,究其原因還是這一招的威力實在太大了!
這不是天師派的招數,而是不動明王破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