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次說錯話的教廷陷入了嚴重的信任危機。
而在這個時候,一些神秘的黑衣人突然出現在各個瘟疫嚴重的城市裡。
他們自黑暗中而來,手持火把,毫無畏懼地走進滿是屍體的城市,穿梭在大街小巷,逐戶拜訪每一個居民,無償給他們發放藥物,教導他們如何防治瘟疫,彷彿帶來黑夜中帶來光明的天使,把希望帶給整個歐陸。
事實證明,黑衣人們的方法行之有效!
在黑衣人們纔剛剛開始進入各個城市的時候,教廷就已經注意到這些黑衣人的存在,並且感到了極度的恐慌。
這些年雖然很艱難,但他們一直堅持,依然嘴硬地宣傳着這是來自上帝的懲罰,勸慰人們更虔誠地祈禱,更真誠的反思罪惡,耐心等待上帝的寬恕。
當然,與天堂一直密切聯繫的教廷很清楚這場災難根本就與上帝無關。
事實上,上帝已經沒工夫理會人間的事情很久了,確切點說他已經很久沒有在他虔誠的信徒面前顯示過神蹟了,這些年與教廷打交道的都是天使,別管什麼職位,總歸是羣鳥人,對這場突如其來的瘟疫居然也提不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這讓教廷失望之餘,甚至一度向地獄求救,不過地獄方面也給不出什麼好的解決方案,不過比起天堂的那幫鳥人來,地獄的惡魔們還是給了一點有建設性的意見——這場災難不是天降,而是人爲,如此迅速爆發席捲,絕對是有法術的力量在作祟。
知道了這一點後,教廷極力聯繫曾經被他壓制得擡不起頭來的各方勢力,想要弄清楚是誰搞的這件事情,但最終卻是一無所獲。
無可奈何的教廷只能期待着這場瘟疫就像它爆發時般再度莫名其妙的結束。
這也是對教廷來說最好的局面,到時他們只需要宣傳上帝已經懲罰夠了那些信奉不誠的和邪惡的異教徒就可以了。
可現在,居然有人可以治療這該死的瘟疫,那置上帝於何地,置打着上帝旗號統治了歐洲這麼多年,撈了這麼多年的教廷於何在?
恐慌之下,教廷派出大批聖騎士前往各地調查黑衣人的底細,並且明確下達了刺殺令,哪怕是整個歐陸的人因此而死光,也絕不允許這些該死的異教徒褻瀆上帝的威嚴!
聖騎士們沒等開始行動,黑衣人的底細就被各地的教會報了上來。
根本用不着調查,因爲黑衣人們已經開始傳教了。
他們是新教徒!
雖然流派不同,非只是馬丁?路德這麼一支人馬,但毫無例外的都是基督新教!
數年來一直處於教廷壓制下的新教徒們不知從何得來了治療瘟疫的方法,並且藉此機會收攏人心,大肆發展傳教。
有效的疾病冶療簡直就是傳教最好的宣傳工具,尤其在這種連信上帝都拯救不了性命的時候,這簡直就是新的神蹟。
這讓人們確信,教廷已經被主背棄,新教纔是如今真正的上帝代言人。
新教幾乎是以燎原之勢傳播開來,再不復被教廷壓制得喘不過氣時的模樣。
聖騎士們立即行動起來,執行教廷的刺殺計劃,準備把那些能夠治病的新教徒斬盡殺絕。
他們對此相當有信心。
與擁有強大力的教廷不同,新教徒們都是些真正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教徒,在可以斬殺惡魔的聖騎士面前,根本就毫無還手之力。
教廷確信用不了多久,所有可以治病的新教徒就會如他們出現時一般神秘的死光光,到時就可以藉機宣佈這是上帝在懲罰那些敢於挑戰他權威的邪惡背叛者,再順便把所有新教徒釘死在如猶大般的背叛恥辱柱上。
可聖騎士們的任務卻大多數都失敗了。
因爲新教徒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每個辛苦奔波治病的新教徒身邊都跟着數個騎士。
用新教徒的話來說,這是基督賜給他們的護衛聖騎士。
可只有那些愚昧無知的貧民纔會相信這種鬼話,教廷中高層裡誰不知道聖騎士這種產物是跟天堂有關,而跟上帝連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更重要的是,這些所謂的護衛聖騎士都他奶奶的是法師啊!
這幫傢伙雖然穿着盔甲拿着武器,動起手來也似模似樣的好像個戰士,但打幾下就原形畢露,那法術施展得叫一個溜道,沒有提防的聖騎士們雖然開了防護,卻依然被打得大敗虧輸,相當一部分就此含恨而終,死前多數都不瞑目地大呼:“上帝呀,爲什麼法師可以穿板甲!”
聖騎士雖然也會法術,但跟真正的法師不一樣,他們能施展的都只是防衛性、威懾性的法術,真正會殺傷性法術的是神父,他們一半跟天堂學了天堂的法術,自稱法明系,另一半跟地獄學了惡魔的法術,自稱黑暗系,但說穿了都是殺人的法術。聖騎士們身穿重甲,不利於施法,普通金屬對法力傳播的阻力極大,基本上傳不出去就被消耗在盔甲裡面了。
出動的聖騎士們慘遭失敗,多數當場戰死,只有少數才能活着回到教廷。
倖存者這麼一交流,再跟上面一彙報,結論得出來了,這批保護新教徒的所謂護衛聖騎士使用的法術都跟當初奧格斯堡派出來的那批人一模一樣!
奧格斯堡就是新教徒們背後的支持者!
到這個時候,教廷的高層們終於回想起當年傑克伯二世曾經說過的那句話了。
教廷必須爲其所做的付出代價!
現在他們就在接二連三地爲當初的事件付出代價,最終的後果很可能是失去在歐陸的統治地位,甚至被民衆所勢棄,被新教那羣反骨仔替代,成爲與其他術法勢力一般見不得光的地下組織!
更讓教廷憂心重重的是,既然保護新教徒的是奧格斯堡那來歷神秘的法師,那麼治療方法是不是也是從奧格斯堡傳出來的?如果冶療方法是從奧格斯堡傳出來的,那麼最初暴發的疫情的始作俑者,是不是也是奧格斯堡?
如果這一切都是的話,那奧格斯堡的報復也來得太猛烈兇殘了。
短短几年間,整個歐陸數千萬人因此而死亡,在歐陸歷史上,鼠疫禍患之重,無過於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