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協會總部大樓門前停下。
逄增祥下了車,就見着顧西江與祈萌萌站在大門旁,低聲說着什麼,卻沒有進門。
兩人都是執行理事,春城法師協會的大人物,往那裡一站,分外搶眼,弄得經過門口的法師是人人側目,卻又不敢上前打擾。
看到逄增祥到來,顧西江和祈萌萌同時向他招了招手。
逄增祥暗歎了口氣,走上前,問:“你們兩個怎麼不進去,快開始了吧!魚小姐到了嗎?”
“已經到了,聽說她是最早到的,羅秘陪着她,已經進會議室了。”祈萌萌嘆氣道,“人單勢孤啊,她們兩個這次怕是不可能堅持下去了。”
逄增祥默然不語。
在這次風波當中,整個春城法師協會,堅持站在魚純冰身後的,只有羅婉嵐一個人。
雖然對顧西江和祈萌萌表現出來的傾向和態度不滿,但逄增祥本身也沒有勇氣去對抗這股搶食大潮,五十步笑百步,自也是沒有立場去指責兩人。
“老逄,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顧西江神色凝重,一副承受巨大壓力的便秘模樣,“魚主席出事,我們大家心裡都不好受,可人總得往前看,春城沒了魚主席一樣還要過活,術法物品製造造公司,還要繼續發展壯大,不能因爲缺了一個人,就此倒閉不是?魚小姐畢竟年紀還小,壓不住場子,我們現在真是硬挺着支持她掌管公司,後面還不知道會有多少明槍暗箭在等着她,那不是幫她,而是在害她!”
逄增祥沒吭聲,一如他這段時間以來的態度一樣,除了聲明立場外,無論任何人找他,他都保持沉默。
顧西江的說法冠冕堂皇,正是這段時間中,協會裡最流行的說法,最初從誰的嘴裡說出來的已經無從考究,但這個提法無疑是讓大家都覺得滿意了。
魚承世英雄一世,大家都承認他厲害,居於他之下,服從他管理,大家都服氣。
可你魚純冰纔不過十六七歲,年紀輕,又沒有拿得出手的戰績,就算是大家看你老爹的面子,暫時捧你上位,掌管公司,可是你能把這麼一家國際大公司管好嗎?這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而是隨便一個決定想法,都將涉及到數以億計資金計算的大生意,你一個小姑娘站出去,誰能信得過,自己家人怎麼都好說了,關鍵是外國的那些生意夥伴可不見得能有信心,萬一影響了公司的生意怎麼辦?魚承世好不容易的打下的大好江山,總歸不能因爲選人不當而就此拋棄吧。
小孩子嘛,就應該乖乖上學纔是,你不是還在英國留學嗎?繼承了魚承世自己名下的私人股份,每年拿分紅,乖乖回英國繼續讀書纔是最正確的選擇,至於公司,自有你這些叔叔伯伯幫忙看好。
祈萌萌亦勸道:“老逄大哥,顧大哥說得沒錯,咱們現在這樣做正是在幫小魚兒,小魚兒向來是把我當姐姐看的,我怎麼也不會害她。現在協會內外暗潮涌動,很是有些人想借此機會瓜分魚總的公司,這公司是魚總一手打造的,既是魚總的,也是我們春城法師協會的,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它落到外人手裡。我之前聽到些風聲,會裡有些人既想撈取好處,又畏懼自己的實力不夠,就想引外省協會勢力進入,搞什麼東北地區共同託管,讓公司的上下游企業,和當初拿過魚總分出乾股的法師,都參與進來,搞什麼集團重組,這簡直就是引狼入室,等於是把自家的產業白白拱手送給外人,就爲了自己那點蠅頭小利,不惜損壞大局,真是該死,這次茅山派長老突然冒出來索要魚總代管的茅山派股份,很有可能就是背後某些勢力指使的,想要藉機從中漁利!越是在這個時間,我們春城法師,我們這幾個執行理事越是要團結起來,保證春城大好局面的穩定,保證魚總留下的公司能夠順利完成換代交接。老逄大哥,你現在不說話,等於是在助長某些人的氣焰!”
逄增祥沉吟着,緩緩道:“魚總留下的術法物品製造公司,是我們春城的產業,就算是魚總去了,掌握主要股份的,依然是我們春城法師,不管怎麼樣,外人想要插手,我是堅決反對的。但你們別忘記,除了魚總的私人股份、茅山派技術股份和協會的人財物地股份外,公司還有另一個大股東雍博文!這件事情,總歸是要聽聽雍博文的意見!”
“可雍博文已經失蹤了!現在誰也不知道他倒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地獄殖民公司那邊口風極緊,壓根打聽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但艾莉芸出面接替雍博文監管公司,足以說明事情的嚴重性了。”
顧西江語氣淡淡,雖然說的是雍博文失蹤的大事,可卻是絲毫沒有表現出焦急之意,這份養氣工夫,當真了得,不滯外物外事,端得是有道高人。
“我們現在不僅沒有辦法問雍博文意見,還要考慮地獄殖民公司的未來。當初雍博文組建這家公司,本身是與術法物品製造公司合股的,當時有魚總代表協會和公司方面對殖民公司進行監管沒有什麼問題,但現在魚總和雍博文都出了事情,這麼重要的公司,怎麼也不能讓一個來歷不明的年輕女人掌管,還是要與術法物品製造公司通盤考慮才行。”
逄增祥眉頭一挑,注視着顧西江,道:“那麼,顧老弟,你有什麼想法?”
顧西江聽得逄增祥語氣不善,心下不由得有些不爽,但考慮到大局爲重,便把這些不爽暫時壓下去,解釋道:“我和萌萌已經商量過了,最好的解決辦法莫過於是兩公司均由協會直接監管,由執行理事負責日常管理,直接對常任理事會負責!”
春城做爲一個地方法師協會,執行理事只有四個,李木子前陣子剛剛被艾莉芸搞得灰頭土臉,而逄增祥又明確表態不會參與這些爭奪,那麼剩下的兩人剛好一人管一個公司!
逄增祥不由得微微愕然,那句老話悄悄浮上心頭。
知人知面不知心,畫龍畫虎難畫骨!
他與顧西江和祈萌萌怎麼說也是十多年的交情了,平時往來也算密切,但直到今天他才突然發覺自己對這兩人真是的瞭解不多!
他們兩個怎麼就會有這麼大的胃口,這麼大的膽子!
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感謝咖啡苦茶、純玉痰盂兩位看官的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