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和不和我結婚?”邊曉聲的眼睛裡充滿着血絲,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許芸,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嘴角還有些抽搐,讓人看着就恐怖。
“你這麼兇幹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跟你結婚?”許芸兩隻手插在胸間,胸脯一陣陣起伏,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你說過你愛我的!”邊曉聲的眼睛裡根本沒有神采,放射出的是幾近於瘋癲的光芒。
“我愛過很多男人的,一個月要愛二三十個呢!每個都要跟他們結婚嗎?”許芸的嘴角上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
邊曉聲的眼眶又泛起了一圈黑色,那種眼神裡流露出了一種殺氣,“許芸,你知道嗎?爲了你,我殺了人!”
“殺人?你這種男人也有膽子殺人嗎?”許芸把頭探近了一些,故意挑逗地問道:“說說看,你爲了我把誰給殺了!”
“我老婆!她愛我!她不會跟我離婚,所以我把她給殺了!”
“邊曉聲,爲了追我,你連這種低級的謊言也能編得出來啊!別騙人了,你老婆是自殺,警察都這麼說了!還有說自己殺人的,別以爲這樣就會博得我的可憐,你呀!就是條可悲的哈巴狗,只配給我舔舔腳丫,你也舔夠了,快滾吧!”說完許芸悠閒地喝起了她眼前的咖啡,她似乎一點也沒有預料到危險的存在。
邊曉聲站了起來。
許芸的杯子掉在了地上,咖啡灑了一地。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經架在了許芸的脖子上,許芸覺得脖子上一涼,才知道邊曉聲這次似乎要來真的了,“邊曉聲,你要幹什麼,你要知道殺人是要償命的!”
邊曉聲終於笑了,那笑容帶有一種歇斯底里的感覺,“怕什麼!只要有父親樹,一切都會化險爲夷的,父親樹會保佑我一生一世的。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和不和我結婚?”
他們所在的是T市最高級的西餐廳,裡邊出入的大多數是在T市生活的外國人。眼前的一幕已經把他們嚇呆了,剛纔還操着各種語言熱烈交談的外國人,頓時陷入了沉默,他們都正在用藍色的眼珠關注着眼前的一切,而大堂經理似乎已
經在撥動手機報警了。
“邊曉聲,把手舉起來!”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迴響在大廳中,用聲若洪鐘來形容這股氣勢一點也不過分,況且這個中年男人的手中還有一把六四式手槍。
“胡警官,你來了啊!正好,這個女人說她要和我結婚的,現在又反悔了,她是不是犯了法啊?我是不是該殺了她?”邊曉聲一點也沒有慌張,他左手一把攬過許芸,把她擋在了身前,右手持着匕首頂在了許芸的脖子上,她脖頸上已經有了一個深深的口子,鮮血正從傷口往下流了出來,這時許芸已經嚇哭了,但她的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邊曉聲,你已經殺了這麼多人了!停手吧!”胡玉言說着話,已經往前走了一步。
邊曉聲睜大了眼睛,笑着說道:“殺人怕什麼?我有父親樹,殺再多的人也沒有關係!”
“父親樹?笑話,哪裡有什麼父親樹!”
“怎麼會沒有?你看這是什麼?”邊曉聲說着放下了攬住許芸的左手,要從腰間拔出了什麼,許芸機靈的向旁邊一閃,掙脫了他的控制。但就是這一個空擋,被胡玉言輕易抓住了!他一把搶上前去,撲向了邊曉聲。
邊曉聲一頭撞倒了站立在一旁的服務生,又跌跌撞撞地朝着門口衝過來,十幾米的距離,他碰翻了兩張餐桌,上面的餐具叮叮噹噹地掉在地上,一片狼藉。外國人不敢阻攔,都給他讓出了一條路來,邊曉聲順利地從西餐廳裡衝了出來。
但是,要去哪呢?T市是個不夜城,霓虹燈的色彩包圍着這座城市,喧囂之聲一點也不比白天差多少,但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有奔跑,不知疲倦的奔跑!
他聽得到,胡玉言的腳步靠近了,這個警察追了他十年,到今天卻仍然不放棄。他們都在跑,一個沒有方向,而另一個只有這麼一個目標。
在轉角的街區裡,是一座爛尾的寫字樓,雖然主體結構已經完成,但是開發商已經沒有資金做後續的建設,只能把工程停在了那裡,這座樓就是T市城市建設的縮影,不上不下,不中不洋的!就這麼矗立在了城市中心的一個四不像,夜晚,它黑
洞洞的,一點生氣都沒有。
邊曉聲一頭鑽進了這個“四不像”裡,胡玉言跟着闖了進去。
繞到建築物後面,胡玉言看到一道裝設了鐵質扶手的樓梯,上方有一扇門。他爬上樓梯,打開門。
邊曉聲在全力衝刺,雖然是運動健將,但他終於跑不動了,他隱秘地坐在一個角落裡,胡玉言捂着胸口也跑不動了,他就坐在他的對面,外圍的警笛聲從遠及近,聽來已經在向着這裡靠攏了。胡玉言抱着疲憊的身軀,挪到了邊曉聲的身旁,此時他手中的匕首早不知道丟在了哪裡。而胡玉言從腰間掏出了手銬來。
當冰冷的手銬戴在邊曉聲手腕上時,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一絲光澤都沒有,口中兀自喃喃唸叨着:“爸爸!這一次你爲什麼沒有幫我?”
剛纔的奔跑讓胡玉言的心臟有些吃不消,他放下疲憊的身軀,緩緩坐在了邊曉聲的身邊,雖然還在喘着大氣,但還是盡力調勻呼吸,“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是你自己砍掉了庇護你的父親樹!”
聽到這話,邊曉聲的身體抽搐起來,他的手裡緊緊握着一根早已乾枯的樹枝。
胡玉言臉上露出了難以名狀的表情,這麼多年的追查,他仍舊得到的是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因爲只要邊曉聲矢口否認所有的罪行,他最多也就是被判一個故意傷害。在他的心裡仍舊有許多根本無法解開的謎團。
此時的胡玉言感到了胸口上一陣的針扎般的劇痛,他的心臟病犯了,他正在用手摸索着口袋中的藥。但似乎爲時已晚,他的手臂漸漸失去了力氣,他覺得邊曉聲拿了他手銬的鑰匙,並搶走了他的六四式手槍。
又讓他逃了!
當胡玉言再次醒來的時候,屋裡站滿了關心他的人,林玲、王濤、張濤、邱明、王援朝、何玉華,一個不少,都站在了他的周圍。誰也沒有埋怨這個身患重病的刑警,丟了警槍,放走了罪犯。
“他能逃到哪去呢?一定要抓住他!”林玲的眼裡泛着淚花。
“父親樹!他一定是那裡!”胡玉言的思維依舊清晰,“趕緊去那裡!逮捕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