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流氓是個無業遊民,間斷性的會在一些網吧做網管工作。
他平日裡的時間基本都用來刷副本了,只有那一天,因爲組隊被放了鴿子,所以閒來無事瀏覽遊戲貼吧,看見屏幕上的郵件提示就那麼隨手一點,結果倒黴了。
本來他是不信的,但覺得這個挑戰項目那麼刺激,再加上出於本能,和一些觀影癖好,他才動了念頭,沒想到一出手就被抓了。
瞭解完案情之後,吳道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告訴給了凌海和江流。
他覺得案件有可能是由兩個不同目的的兇手組成的,不能當做同一類案件來判斷。
傳播郵件的人應該是一名黑客,他有能力在郵件送達某個人的電腦之後,快速的獲取那個人的一些瀏覽記錄和興趣愛好,針對那個人制定挑戰內容,從而被害人在點開鏈接的時候,生成的東西都是他日常生活中關注過的。
這一點很快得到了驗證。
幹警把之前被害人的瀏覽記錄都打印了出來。
童明明恐高卻被要求坐跳樓機和蹦極,王玥芒果過敏卻被要求吃芒果,李霄和林雪兒都很怕恐怖片,而這個小流氓的硬盤裡……有無數位‘老師’,口味很重。
江流和凌海討論過後,對後續的工作做了梳理;
第一,要做的就是讓網監部門追蹤那名黑客的身份,破解他的代碼;
第二,仔細研讀郝眉生前的日記,以及在她之後那座房子的其他案件,進行對比;
第三,對所有涉案人員進行排查;
第四,從凶宅現場遺留的車胎痕跡下手,排查車輛,由車輛信息牽扯出嫌疑人。
“對了,那個小流氓又交代了個事情。”小王推門走了進來。
大家紛紛看向他,他接着說,“他說他在上了地鐵之後總覺得有人跟着他,觀察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反正他下手的時候,他能感覺到身後有個人癡癡的笑,異常興奮。”
“真變態。”鄒戀雅捏了捏拳頭,這要換了她,她一定讓那個人終身難忘。
“可信麼?”凌海反問。
小王扶了扶帽子 “他倒是賭咒發誓的,我聯繫了地鐵人員,看看能不能找出我們需要的監控。”
很快,地鐵那邊調取了影像資料,當時在小流氓的正後方確實有一位男士,但包裹嚴實,看不清長相,身材因爲衣服的原因看上去有些臃腫,體態不是很好判斷,他一身黑,帶着防霧霾的口罩靠着門。
“這看上去也說明不了什麼,地鐵本來就人擠人,不排除就是個看熱鬧的。”秦冉冉說道。
吳道他點擊鼠標,把那男人右手邊的反光點放大了幾倍,發現他是用手機在記錄些什麼。
“這個人有些嫌疑。”江流指了指屏幕,“有的嫌疑人對自己犯下的案件會當做是作品來欣賞,我們可以把幾起案件被害人出現的監控調取查看,如果發現有這個人同框,那就說明不是偶然了。”
在人領完各自的工作之後,大家開始分頭行動了。
吳道翻看着郝眉的日記,因爲受潮,有些鋼筆字跡已經暈開了。
郝眉至始至終沒有提起那個已婚男人的名字,她很隱晦、曖昧的稱呼那個人爲大寶寶。
她寫到那人與她年紀相差十二歲,有腔調、有藝術氣息,如果沒有從商,一定是個藝術家。
郝眉正是因爲在藝術展上遇到了他,被藝術氣息吸引,兩人迅速墜入愛河的,她還說那個人沒有銅臭味,是儒商。
【8月8日,我的生日,陰雨密佈。
大寶寶去年還和我過生日的,我在他的口袋裡發現了鑽戒,以爲他是要給我的,結果他卻轉頭送給了家裡的黃臉婆,說是他們結婚紀念日的禮物。
我不開心,我的生日被遺忘了。
下午接到他的電話。
大寶寶不要我了,我爲什麼要養着他的孩子???我這麼年輕,卻被他拋棄了。
男人究竟要什麼?他家的黃臉婆還打電話罵我,我出於愛情處處忍耐,可大寶寶卻要和我分手,我以後怎麼辦?
我要報復他!讓他一輩子都後悔這麼對我!
我該怎麼報復他……】
在郝眉決定報復之後,日記就沒有了下文。
吳道猜想,她八成就是用死來懲罰那個不愛她的男人的。
作爲唯一和郝眉關係緊密的人,那個男人或許知道一些什麼,但日記中對他的身份一直很保護,郝眉的手機又無法找到,關於男人的線索中斷了。
原本他想嘗試從郝東夫婦那裡瞭解一些,可他們也不清楚。
案件陷入僵局的時候,吳道選擇翻開其他的舊案找找靈感。
第二個四年的受害者是一名流浪漢,關於他有兩次出警記錄。
一次是村民家禽被偷的事情,一次是他徹夜慘叫的事情。
村裡人注意到他是因爲他來了之後,村子裡經常丟活雞。
那些丟失家禽的屍體在幾天後被發現,都是被咬斷了脖子,流乾了血的,非常恐怖。
有人猜是黃鼠狼做的,畢竟黃村的名字由來也相關,可村民們搜查了幾次並沒有鬧災的跡象,反倒是流浪漢身上有血跡,大家都認爲他有瘋病吃活雞,人人喊打,流浪漢實在沒辦法,就跑進了凶宅裡躲着,之後就再也沒人見他出來過。
人們之所以覺得他死了,是因爲有一天夜裡傳出了異常慘烈的哀嚎,聽上去都不像人類能發出的動靜。
但蹊蹺的是,流浪漢與郝眉一樣,他的屍體也沒有找到。
第三個四年的受害者是個記者,當年在Z市還算是小有名氣,他聽說了凶宅的事情之後想撰寫一篇專欄來提升自己的知名度。
記者不顧村民的勸阻,在雨夜入住了凶宅,他說這樣更能給他寫作的靈感。
於是,他被靈感帶走了……
那晚村民們並沒有聽見什麼響動,等到第二天一早去看的時候,記者的行李全都在,甚至睡袋也在,只是不見了人影。
回想起他進入凶宅之後,和村民們半開玩笑的說,萬一我第二天沒出來,那我估計也被‘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