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當時戴着手套。”王玥狡辯。
吳道放下文件,“當時挾持你的時候那人赤着手,時候再戴手套不覺得多此一舉麼?而且在比手上確實檢測出了指紋,這點你賴不過去的,你之所以打開雙閃還有後備箱,就是怕自己陷入危險,給我們提個醒,你事先就盤算好了,所以甩掉了我們負責保護你的幹警,又在地下車庫假裝遇到危險撥通了郭叛的電話,時間拿捏得剛剛好,你既出現了過敏症狀,又沒有危及到生命。”
“按照你這麼說,我完全是拿自己的生命在賭,萬一你們不來我不就死了?”王玥接着抵賴。
吳道舉起了一個物證袋,“一個微型攝像頭,在你辦公室發現的,通過它你可以直接掌控我們的動態,這下你還聽不懂嗎?”
王玥沉默了一會兒,“我聽不懂,我沒有理由去害人!”
吳道接着又拿起了一個物證袋,“聽不懂沒有關係,我可以幫你回憶一下你的第一個患者孫巖……”
那袋子裡裝的是孫巖的病歷,它被小心翼翼的封存在塑料檔案袋裡,裡面還有一枚戒指,當時吳道發現的時候,這份病歷就放在右邊的抽屜,裡面除了這個別無他物,足以可見重要性。
王玥的表情發生了細微的變換,揚起一絲苦笑,“我還以爲有生之年不會再聽到這個名字了呢,真是恍如隔世啊……”
“你說什麼戀上有婦之夫的事情純屬危機之談吧,因爲你心裡有着一個忘不掉的人。”吳道觀察她的神情變化,進一步確認了自己的推理。
王玥仰起頭,眼角蓄滿了淚水,崩潰的大哭。
“我不知道沒有他,我該怎麼生活下去。”
孫巖是王玥的第一個患者,也是她的初戀。
她剛歸國不久,因爲專研學業,她的情感世界一直處於空白期,孫巖的出現,讓她陷入了一場極其糾結的愛戀。
孫巖來診治的時候病情已經有些嚴重了,他有嚴重的幻聽、幻覺,一直覺得身邊有人叫自己去死,被折磨的身心俱疲。
王玥說,正常人是無法理解抑鬱症患者那種痛苦的,那種無力感、沮喪讓人厭惡一切,唯一從痛苦中解脫的方式就是死亡。
她特別重視自己的第一個患者,所以對孫巖很有耐心,通過接觸和了解,她發現了他的善良和優秀,他儒雅、有才華,家庭出身也不錯,很難有女人不心動,再加上他的病情,讓王玥除了喜歡以外還有一份同情。
孫巖也喜歡她,愛情在某一階段曾經拯救了這個年輕人,讓他重新燃起了對生活的希望。
“在相處的第二百零三天,他和我求了婚。”王玥沉浸在回憶裡,臉上洋溢着殘敗的幸福感,“第三百天,他走了,離開了這個世界,我像是被他戲耍了一樣,拋棄了。”
王玥嘆了一口氣,平復了一會兒心情。
她說孫巖的家屬覺得是戀愛方面出現了問題,才導致了孫巖絕望,選擇了死亡,到當時王玥任職的地方大鬧了一場,她失業了,所以才自己創業。
她不相信孫巖一直在騙自己,所以對他進行了一些調查,由於許多情侶賬號都是互通的,拿到孫巖的密碼並不困難,她登陸了他的QQ,發現了約死羣,而當時正是這個羣體在和她暗地裡較量,最終奪走了孫巖的生命,她卻不自知。
“林雪兒,名字很好聽,可愛、乖巧,可她人不如名,她一點兒也不單出。”王玥恨恨的說道,“她慫恿了孫巖死亡,並相約一起赴死,但她卻自己活了下來,原本我還想或許是藥的問題,她也是個抑鬱症患者,都是備受折磨的人,所以我沒打算怨她,可在與林雪兒熟悉起來之後,她告訴我了一個秘密……那天她看見孫巖服藥之後的痛苦,她害怕了,所以根本沒有吃藥就離開了現場,她沒勇氣去死,這沒人,但如果她當時能幫孫巖撥一通急救電話,或許他現在還活着。”
吳道沒來由的覺得心情沉重,“在知道林雪兒退縮了之後,你就打算報復她?”
“她因爲見到了孫巖的死,一半自責,一半本身性格就陰鬱,換上了抑鬱症,這種病與外界的環境和人爲影響的因素關係很大,我有辦法看似勸慰她,實則暗示她讓她感到絕望。”王玥抹了一把眼淚,“她和李霄勾搭在了一起,我以爲他們是要一起去死,可沒想到他們在見了一面之後居然發展成了那種關係,你們說可笑不可笑?誰來爲孫巖的死買單啊?我的愛情被毀了,誰給我公道?那時候我就在想,我只差一個機遇,很快機遇就來了。”
王玥說自己很感謝‘敢不敢’遊戲的創造者,是他給了她一個契機。
林雪兒很信任王玥,所以把自己和李霄收到郵件的事情告訴了王玥,王玥從那一刻開始就在謀劃怎麼才能搭上着涼順風車除掉林雪兒。
荒村的凶宅是她曾經在貼吧上看見的,那裡之前有很多怪事兒發生,爲此她還自己親自去了一趟,就是想體驗一下那裡究竟有多可怕。
她在那裡遇見了無名氏,她當時在死咬着活雞,她被嚇壞了,轉身就跑了,可平靜下來了之後,她琢磨明白了一件事兒,這個古怪的姑娘會對她大有用途的。
她開始頻繁的出入那裡,偶爾給她帶一些吃的,無名氏就像被馴服的家犬一樣忠於她,帶她看了自己的地下室,和自己的雕像。
“那個姑娘不會人類的語言,我大概猜的,她唯一會做的就是石膏像和一些小雕像,那些人體遺骸,八成都是她自己做着玩的,雖然我也搞不清楚她爲什麼這樣做,但明顯是可以利用一下的。”
王玥說自己原本的計劃其實是嚇唬一下李霄和林雪兒,可看到他們打情罵俏的樣子,她反悔了,決定殺了他們,之所以全程讓無名氏下手,她是在想,萬一有一天東窗事發了,也不會有人懷疑到她,並且無名氏不能說話,也不會供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