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找到了,可他的情況並不好。
小王給大家展示了現場拍攝的照片,除了那具女屍以外,還有重度昏迷的江流。
他的腦袋受到了嚴重的打擊,眼鏡破碎,一顆眼球滾到了路邊。
吳道低下頭,抓着自己的頭髮,“都怪我!我要是送他回去就好了!就不會遇見這種事兒了!”
鄒戀雅安慰他,“誰都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的,老江也不會怪你的。”
吳道很痛苦,“可老江的眼睛……”
“那個不怨你。”凌海吸了一口煙,狠狠的捻滅了菸頭,“給我傳達下去,把Z市翻個底兒朝天也得把那個兔崽子給我找出來,老子要扒了他的皮!他媽的!”
大家全都紅了眼,沒有任何時刻怒火比現在更加強烈!
“甜姐,凌隊說不怨我,什麼意思?”吳道看向鄒戀雅。
鄒戀雅嘆了一口氣,“有些事兒本不打算和你說的,唉,中午一起去看老江吧。”
“好。”
市急救中心,重症ICU裡面,老江仍處於深度昏迷中。
醫生說他的頭部受到了重擊,顱骨骨折,加上腿骨骨折,又在天寒地凍的冷雨夜呆了一宿,就算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也吃不消。
鄒戀雅望着病牀上的江流面色凝重,“等錢,你也注意到了吧,老江每天都戴着茶色的眼鏡,從來沒有摘下來過。”
吳道點頭,他曾經好幾次都想問出口,但又覺得涉及到私人問題不好打聽。
可事到如今,江流有一顆眼球飛出了眼眶,這麼大的事情,大家對此卻顯得有些平靜,凌海甚至還說不怨他,他有點兒想不明白。
鄒戀雅過緊了風衣,似乎感到了刺骨的寒冷,“我的老師和江流是關係要好的朋友,所以我對老江的事情知道的比你們多一些,起初我承認,處於擔心老江的身體考慮,我針對過你,直到後來瞭解了你的爲人之後,我才放下了戒心。”
從和她的對話中吳道知道了一個秘密,那就是江流的右眼是一隻義眼。
他之所以一直戴着茶色的眼鏡是爲了掩飾眼睛的這一缺陷,因爲義眼雖然有着和正常眼睛差不多的外觀,可卻不能動,相處時間長了難免會被發現這一點,於是眼鏡就成爲了江流的標配。
“他是執行任務時候受傷的?”吳道試探性的分析道。
鄒戀雅扭過頭,看着他,“你的直覺很敏銳,老江之前創建的第五科出了些情況,他被人引入了圈套,傷到了一隻眼。”
“和蝰蛇有關係?”吳道回想起之前每次看見那個紋身的時候,江流都會變得諱莫如深,並且起初還對他三緘其口。
“你知道的還不少。”鄒戀雅無奈的笑笑,“真希望老江能快點兒好起來,好讓我們知道當時都發生了些什麼。”
吳道安慰她,“老江福大命大,一定會很快醒來的。”
由於這次案件的惡劣影響,幾乎所有幹警都自發的參與到案件的偵破過程中來,這還是Z市有史以來第一次發生如此惡劣的暴力襲警案件,凌海安排下去把其他事情的優先級調低,儘快偵破此案。
少了江流,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
“等錢,老江最看重的就是你了,這仇你一定得爲他報了!”郭叛低沉着嗓音說道。
吳道重重的嗯了一聲。
“案件發生在青年路岔路口的一條小巷,巷子兩邊畫爲拆遷區的平房,所以很多住戶已經搬走了,我們走訪了兩個還沒搬走的人家,但因爲距離較遠,他們並沒有聽見有人呼救和鬥毆的聲音。”小王描述着案發現場,“我是第二個到現場的人,到現場的原因不說了大家都知道,第一個目擊者是一位拾荒的阿婆,我們已經找她問過話了,基本描述和我見到的現場沒什麼區別,可以確定至少在我們之間間隔的時間點沒有其他人到過現場。”
根號站起身,走到屏幕面前,“女性死者的直接死因是被扭斷頸骨而死的,兇手在殺人之後有猥褻行爲,而後割斷了死者的手筋腳筋、扭斷膝關節,左手小拇指缺失,俯臥在地面上,全身赤裸,衣物在距離俯臥地五十米的垃圾桶裡有發現,但她的內衣不見了。”
“這可真夠變態的。”郭叛發出感嘆。
鄒戀雅拖着下巴,“這個內衣都不見了,說明兇手有收集女性內衣的癖好,很有可能他是個慣犯,喜歡把女性的內衣作爲戰利品珍藏起來。”
吳道同意她的說法,這種人一般都伴隨着嚴重的心理疾病,有可能在現實社會中無法獲得舒適感,需要通過特定的一些方式才能讓自己滿足。
此類案件並不少見,甚至至今在國內外仍屬於高頻發生。
當年聞名於世界的黑色大麗花事件與之類似,一名白人女性被虐殺,全身的血液被放幹,嘴角被銳器劃開至耳朵,保持着恐怖微笑的樣子,她的身子從中間被截斷分爲兩截,雙手上揚,下半身背面朝上,全部內臟被清空,兇手甚至還清洗過她的體腔,她的**也被挖出,在她的身上和體內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痕跡。
這個案件是針對女性犯罪以來最令人震撼的一起案件,引起了極大的轟動和社會負面影響,可惜由於偵破手段的問題,兇手至今逍遙法外,許多人猜測兇手可能已經死亡,這起案件成爲了永遠解不開的迷。
“我搞不懂,那被害人的小拇指爲什麼被切掉?”秦冉冉感到費解,“拿回去放在福爾馬林裡做標本,留着沒事兒拿出來欣賞嗎?”
“也可能有別的意義。”根號眯了眯眼,“人的十指其實對應的不同經絡和臟器,有的對應三焦經絡,有的對應心臟、肺、腎臟、小腸經絡,小指則對應生殖系統……”
“這個人應該是對生殖系統有着偏執的崇拜。”吳道分析道。
根號補充了一下,“女性死者雖然被猥褻,但是找不到任何毛髮和體液的殘留,當然也不排除經過雨水的沖刷,曾經有過的一些痕跡遭到了破壞,但可以確定這些行爲是在被害者死去之後進行的。”